两人端起杯子吹吹热气，各自抿了一口，然后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李青鱼才开口说：“上一次因为时间原因说的很少，所以这次要告诉你的事情有很多，有些不知道先从哪个开始说比较好了。”
    “原来你也会有感到为难的时候啊，一直都以为你会像机器一样思考和工作。”叶南开玩笑说。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没关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倒是你的手还在流血，真的不要紧吗？”叶南注意到了李青鱼放在桌上的手掌，伤口依旧在流血。
    “异能污染造成的伤口都不是很容易愈合的，包扎也没有用，习惯就好了。”李青鱼又淡定地抿了一口红茶。
    “对不起。”
    “对不起这种话只有第一次是有效的，道歉不是可以滥用的东西，叶南同学要记住了哦。”李青鱼虽然依旧语气冷漠，但说完之后她眨了下眼睛，好像是在表达什么不一样的情感。
    “对……呃，好的。”说完叶南也尴尬地笑了起来。
    “那么，就先说第一个问题吧，异能的控制。”李青鱼放下杯子开始讲述。
    “在觉醒异能的时候你应该感觉到了一种能量，没错吧？”
    “对，当时有种感觉流动到了我的指尖，然后我就觉得写出来的字不一样了。”叶南承认道。
    “控制异能也就是控制这种能量，有的人将之称为‘真气’，有的人将之称为‘魔能’，还有人将之称为‘法力’，但这都不是我们的说法。”
    “我们将之称为……‘律’。”
    叶南皱起眉思索了一下，没有明白这个“律”是什么意思。
    “律，是规则，是关系，也只是一个名字。你需要记住的只是一个名字，而不是更深的什么含义。”李青鱼说。
    “嗯，我知道了，请继续。”叶南稍微端正了一下坐姿。
    “使用律的小技巧叫做‘律术’，律赋予我们的异能被称为‘律法’。律术可以后天相互学习，但律法一般只有最初觉醒的那一个。当然，也有极少数人有着两个甚至多个律法，不过那就是极个别的现象了。”
    “也就是说，律是可以被异能者自如使用的。”叶南听明白了一些。
    “当然，每个正常的异能者都可以控制自己的‘律’，而随着律的使用它也会逐渐侵蚀你的身体，最后失控，将你彻底吞噬。正是因为如此，无论国家还是我们组织对异能者的管理都非常严格，不过为了营造和谐氛围，也为了防止有异能者在重压之下铤而走险，整体上对异能者还是极为优待的。这也就是我之前提到过的东西，而你也亲身体会到律侵蚀的后果了吧。”
    李青鱼摊开手掌，提醒叶南他最初看到这道伤口时的感觉。
    “所以，尽量不要使用异能，也就是律？”叶南问。
    “是这样没错。”李青鱼继续伸出左手，露出手上那道伤痕。
    “我的律法名字叫做‘流砂’，使用律的话我可以轻易让这道伤口愈合，但我宁可多忍受痛苦也不会因此就使用律法，这就是我们对于律的态度。”
    叶南想起了之前李青鱼打过的比方，笑了起来：“把生命留着，直到遇见了雅典娜再燃烧吗？”
    “人的沉睡难道不是为了醒来吗？”李青鱼以偈语的方式反问道。
    叶南一时间无言以对，只能叹息道：“也许是我太自私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反驳，但还是不能认可你的想法。我的生命是为我自己，不是为雅典娜。”
    李青鱼平静地说：“利己是人的本能，但这并不冲突。”
    “不冲突吗？”叶南摇了摇头。
    “因为当你真正遇到雅典娜的时候，雅典娜就是你自己的一部分了。”
    听到李青鱼的话，叶南沉思片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他现在最喜欢的人就是青梅竹马的张小北，但也不过是近似于兄妹的喜欢。为了张小北他可以卖掉自由，但他做不到像烧蜡烛那样为她一点点燃尽自己的生命。
    所以说为了雅典娜燃烧生命的圣斗士在叶南看来都是傻x。
    没有了雅典娜，说不定还有斯巴达娜，何苦那么拼呢？
    看到叶南摇头，李青鱼也没有再继续，而是说：“虽然组织要求要把你们教育成勇于牺牲的优秀战士，但实际上，世界上没有人可以理所应当地对另一个自由人强加观念，尤其是关于人生的道理。所以，我们话归原题，回到关于律的话题上来。”
    李青鱼端起已经杯子吹了吹，感觉温度已经差不多，喝了一口，然后开始讲解：“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控制好你的‘律’，想要控制好律的话就需要不断的练习，但控制不代表使用，所以你不必担心侵蚀的问题。”
    “具体应该怎么练习？”叶南对于这个问题也非常关心。
    “去感受它，这是使用律的第一步。但是感受到了之后不要激活它，而是固定它，让它安稳地存在于你的体内。”
    “刚刚觉醒的律就像碳酸饮料，在你的体内来回流淌，还会冒泡甚至起沫，这就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了。而被控制的律就像牙膏，需要用的时候可以挤出来，不需要的时候就安稳地存在。”
    “听起来就像修仙小说一样，什么真气凝结，练气化液，练液结丹……”叶南吐槽说。
    “只是修仙小说而已吗？刚刚我还以为你会说听起来像美食小说。”李青鱼面无表情地跟着吐了个槽。
    “好了，青鱼你还是继续说正事吧。”不知不觉，叶南对李青鱼的称呼都改变了。
    “在学会控制律之前，你一定要时刻注意自己的状态，如果律再次活跃，那么一定要注意有没有东西被污染。就像你那支黑色中性笔一样，如果出现这种东西，就暂时交给我保管。”
    “好，我会注意的。对了，那支笔我现在就带在身上，也先给你了吧。”叶南说着从裤兜里掏出黑笔放到了桌子上。
    李青鱼拿过笔看了看，确认过之后便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银灰色的金属盒子，把笔小心翼翼地收进了里面，然后重新放进抽屉。
    李青鱼又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叶南：“之前你提到过想预习大学课程，这是可以的，但也难免会让人发现端倪。学校这边我们帮你处理，关于你父母那边可以把这个名片给他们。”
    叶南看了看名片，上面写着“魔都大学法学院副院长、人类学教授、长江学者奖励计划特聘教授、华夏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张大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