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安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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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箭打趣道:“钱公子,我说替你吧,你不要,吓到了吧?”
沈芩这才从震惊中回神,再撞上徐然的视线,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露出了破绽?徐大怪物会不会看出什么来?
“五十两在锁金村,”徐然没有半点迟疑,“一手交画,一手交龙血石,你不吃亏。”
“山洞里?”沈芩一想起那个狭窄逼仄的小山道,就不太舒服。
“不是,”徐然边走边说,“觊觎龙血石的不少,就连村民都要防备,就不在这里说了。”
“哦。”沈芩有一块石头就觉得很够了,完全没有要更多的打算,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到了锁金村那个虫蚁遍布的小山坡,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走着走着,又想到了锁金村那些鼻腔内异物的村民,浑身更加不舒服了。
徐然大怪物会不会把龙血石藏在那种地方?
不乱想了,先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再说。
于是,沈芩在中间,赵箭断后,白鹿颠颠地跟着,时不时想撞开赵箭,好随时粘着她。
三人一鹿离药铺还有些距离,就见韩王坐在药铺门前的台阶上,眺望远方,好吧,这里还有一桩超级大事呢。
走进药铺,沈芩和徐然分坐两边,不声不响地看着继续发呆的韩王。
好一会儿,韩王才回到屋子里,看着沈芩和徐然,眼神很是复杂:“本王率领南征军收复失地、大败南疆部落联盟,骑着战马回到永安城时……”
“王妃从城楼上跑下来,和夹道欢迎的百姓们一起,涌出城门。”
“将士们抱着自家的亲人,我揽着王妃,看着垂头丧气的南疆使者,再看着载着阿吉娜的马车……那一刻,本王告诉自己,不后悔!”
“这世上没有比战争更残酷的事情,为了获胜,总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本王回到永安以后,每晚都会做南疆的恶梦,被囚禁挨打,看着南疆百姓被打被杀……那时候本王就知道,这辈子再也打不了仗了。”
“于是,就向陛下告老,陛下不准,本王就自挂王印帅印,带着一家老小离开了永安城,去其他地方过活。”
徐然淡淡地开口:“殿下,您想说什么?”
韩王一怔:“本王想说,做了那么险恶之事,只要保住了大邺疆土和百姓,不管做多少恶梦,本王都不后悔。”
“若是南疆再敢来犯,本王照样披挂上阵,绝不迟疑!”
“多谢陛下,”徐然恭敬行礼,“心系百姓,可是阿吉娜那边?”
韩王心中苦涩不堪:“本王此生问心无愧,要说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阿吉娜。若是以后能见,本王一定亲自道歉,若是她不接受,最坏的打算也就是一命换一命。”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敲门声和陈娘的嗓音:“钱公子,晚食已经预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吃。”
沈芩环视其他人:“饿吗?饿的话,现在就吃?”
一刻钟后,陈娘端着沉重的大锅,在赵箭的帮助下,往碗碟里放菜和饭。
韩王殿下的护卫们直接在男病房里吃饭,所以药铺里就是沈芩、赵箭、徐然、陈娘、白杨崔萍、杨梅和另一名不知道名字的女子,把药铺挤得满满当当。
“钱公子,小女子姓安,您平日叫安氏就可以了,”女子主动介绍自己,“小女子虽然貌不及崔姐姐,做事比不过杨梅,但是女红还是可以的。
“钱公子,您有什么衣服需要缝补浆洗的,尽管吩咐。”安氏脸色不好看,精神却不错。
赵箭嘿嘿一笑,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沈芩,钱公子的人缘太好了。
沈芩连连摆手:“啊,不用了,陈娘会做这些事情。”
“钱公子,陈娘烧的菜可好吃了,您尝尝?”安氏挟了一块炙肉,就要往沈芩碗里放。
赵箭眼急手快地拿碗接好:”哎,好嘞,谢谢。”原本以为女扮男装安全,现在看来,沈芩的男装也是危机重重。
安氏挟的肉半空被劫胡,立时楞住,泪水突然就下来了:“钱公子,您是嫌我脏吗?安氏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报钱公子的救命之恩。”
沈芩浅浅笑:“啊,等你康复以后,遇到旁人有难,也伸手帮一把就可以了。诊金什么的,了尘大师都结过了。”
无非就是提醒一下安氏。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安氏竟然捧着碗筷,悄悄走到沈芩身旁:“钱公子,您今日事务繁忙,累不累?安氏的按压之艺挺好,要不要……”
沈芩看了一眼自己略平的前襟,满肚子火发不出来,除了这个部位略平以外,哪里像男的?!
这安氏的眼睛是摆设吗?!
于是,沈芩很快吃完,招呼道:“崔萍,你们吃完就到女病房里,我要给你们做妇科检查。”说完,就往女病房的治疗间走去。
“知道了,钱公子。”崔萍答应一声,将安氏拽下来坐好,一记眼刀扔过去。
安氏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好,继续扒拉碗里的白米饭。
第二日一大早,沈芩就被敲敲打打的修葺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继续睡,好不容易睡到自然醒,刚起身就听到陈娘激动到变音的呼声:“钱公子!快醒醒!”
“嗯?”沈芩匆匆洗漱完毕,把自己裹成一个熊,打开房门顿时傻眼,了尘和崔萍双眼含泪,顿时头皮一麻,她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不对,人怎么这么少?
崔萍一见沈芩话还没出口,已是泪流满面,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我们在路上遇险,连我只剩了三个人。”
沈芩大吃一惊,按照之前的约定,韩王派人悄悄护送她们过来,怎么会遇险?以韩王手下的实力,又怎么会折损这么多?
“护送你们的人呢?”
崔萍哽咽得话都说不出来,在了尘的安抚下才断断续续地回答:“一共四名护卫,六匹马,两辆马车一起上路。”
“上路第三日,有两位姐妹病得太重就去了,没办法只能就地埋下,做了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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