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尽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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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贫僧就可以一边捻佛珠,一边敲木鱼。”了尘着经历过生死的透彻,凝望沈芩的眼神只有最单纯的平静。
徐然不知道义肢是什么,又不敢问,只是小心翼翼地开口:“我负责守住库藏,赵全那张暗杀令也是真的,所以……你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必须尽快与私帐一起转移。”
“钱公子,还有谁能知道我们的行踪?”了尘在心里排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可以怀疑的人或者方向。
沈芩微微蹙起眉头,他们现在是犯了欺君大罪的,行踪已是隐密至极,就连去绥城都给人造成胡买乱买的富户印象,已经跑到这“天高皇帝远”的无当山下了,怎么还会被人盯上?
了尘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钱公子,贫僧也是想到这一点,才让僧医们一刻不停地上路。除此以外,贫僧再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是啊,沈芩神情凝重地盯着机关石壁发呆,赵箭、陈娘和了尘,最多再加上白杨,半路加入的僧医们的嫌疑确实最大。
“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必须尽快离开。”徐然急了。
了尘无动于衷地坐着,一言不发,仿佛根本没听到徐然说了什么。
沈芩摇了摇头:“我们到这里,一为了库藏,二是为了病人可以静养,还有病人会去钱记药铺医治,我还不能走。”
“崔柏!”徐然急着起来,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们在大诚宫都能得手,连我都被害成这样,你们必须赶紧走!”
了尘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这无当山已经人迹罕至,我们还能逃去哪里?”
徐然心急如焚:“崔柏,不是跑,是避一下!刚才还说要好好的,活到讨回公道的那一天,现在千万不能冒险。”被沈芩穴位按压镇住的翻涌气血,一急一惊以后又开始了。
一阵剧烈的咳嗽,将他所有的话全都化为乌有。
沈芩的头向后仰,松懈一下几近僵硬的肩膀,崔萍她们快到钱记药铺了,她们的身体已经不能再长途奔波,就此离开等于要了她们的命,她做不到。
“沈姑娘,你们必须走!”徐然看人一向很准,几句话就知道,能拍板走人的不是了尘,而是沈芩。
沈芩浅浅一笑:“村长,在幕后黑手全部揪出来以前,我们在哪儿都不安全。”
“不会的!”
“掖庭赶往雷宅遇袭、天牢遇袭、从雷宅回掖庭再次遇袭……直到雷府爆炸,本以为无当山下可以悠闲自得,好么,一场大火把药铺烧光了。”沈芩自嘲。
“……”徐然简直不敢相信,“你们怎么逃出的?”
“遇袭就是你死我活,我们不想死就得拼命,”沈芩笑得有些苦,“我们已经没什么地方可以逃了,所以,不如就在这里化暗为明地交一次手。”
徐然沉默片刻:“我是村长,可以让锁金村村民助你们一臂之力。”
沈芩一拱手:“虽然药铺是你手下烧的,但是我还是说一声谢谢。”
山洞内忽然又沉默无声,气氛压抑得掉渣。
沈芩想了想,招呼道:“白小鬼!进来!”
白杨应声进入看到徐然,脸色一僵,徐然的脸色则变得愈发没有血色。
“白小鬼,我问你,”沈芩左思右想才开口,“依你看,这张连村长都不知道的密令,运宝司的谁能发,还发得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白杨将密令翻来覆去地看,好半晌才回答:“签发密令的人官职很高;能在锁金村来不影去无踪的,大概只有你们的赵箭赵大人;送信的,我更倾向于运宝司的动物信。”
“动物信?”了尘本来以为雷府的雷鸟信已经够神奇的了,“什么动物?”
沈芩摇头:“我们这样猜测不是办法,必须让赵全说出所有的事实;另外,白小鬼,那个黑衣蒙面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吗?”
白杨不自在地碰了一下鼻子:“他是运宝司负责清理司囚的人,目的是杀我灭口。”
沈芩差点噗哧出声,好嘛,白杨被运宝司追杀,运宝司还有另一拨人在追杀他们,这真是……他们以为万无一失的隐密形踪,大概是个惊天大笑话。
“白少主,”徐然的声音带着寒意,“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白杨伸出缠着厚厚绷带的手腕:“徐公子,我早已不是什么少主,现在勉强称得上是个自由之身而已。”
徐然眼神一滞:“令尊大人呢?”
“夜枭队直接抄家,没有公文函、没有手谕,几日前我还是个奴隶,至于父亲是死是活,我更加无从得知。但是我想,他应该不在这世上了。”白杨虽然年龄小,但是自小走南闯背,见多识广,比同龄孩子心智早熟了话多,这话也完全不带半点孩子气。
“你也知道,一日入得运宝司,除非完成任务,否则是无法离开的。”白杨认识徐然,也认识了尘,知道他们三年前的惊天大事件。
沈芩忽然想到一柱事情:“运宝司与夜枭队,性质相同、组架结构也相近,都由邺明帝直接管理。宫变以后,夜枭队也四分五裂,就连天牢都被劫过……”
“触动这些事情的,会不会是夜枭队的某一身居高位的大人?给赵全单发了一份密令,以达到除掉我们的目的。”
白杨突然打断这个话题:“密令发出一个月没有回复,则视为任务失败,将会另外派人来施行暗杀任务。”
“那个人或那一群人大概已经在路上了,”徐然深知运宝司多如牛毛的规定,“你们如果现在动身,还有机会逃离。”
徐然的每个字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头,“以你们现在的力量和武器,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快走吧,离开这里,
白杨补充道:“替补的人一定比今天的强,而且很可能不只一个,你们真的不离开?”
这真的是最后的离开机会了。
山洞里的人数多了,气温却仿佛低了许多,没人说话,更没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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