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章 悲壮激昂的反叛军
墨西拿海峡上空的缭绕余烟消散而去时,那些被烧焦的木板浮桶也在海浪波涛的做用下四散而去。但是还有半截浮桥如同尾巴被人抓住的蛇一样,在海面上来回蠕动着。
对岸的奴隶叛乱军也不再见什么动静,似乎是放弃了从此处过海。约翰知道他们放弃从此处搭建浮桥过海,就是完全放弃了让主力渡过墨西拿海峡的打算。
因为冯宇对他讲过西西里在暴发奴隶大暴动后,西西里总督第一时间就将全岛船只集中在行省首府巴勒莫港。此后,随着奴隶起义的烽火波及全岛,整个西西里都开始失控。总督又被迫将全岛残存的兵力向巴勒莫港集中。而后给罗马城方面来信表示,一旦城破,将焚毁全部船只。
依此来判断,西西里总督即使没做到城在人在,城破人亡的誓言。但破城之日,他还是能乘船从海路全身而退,并且将带不走的船只一把火烧掉。所以西西里岛上的奴隶叛乱军不大可能拥有船只,至少不会拥有大量船只。
就在约翰以为西西里岛叛乱军真的要放弃渡海打算时,远在十里外最远处一个岗哨却送来了紧急消息。
来报信的兵士急切的说道:“报告千夫长,西北海面上发现不明船只!我方岗哨的令兵打出旗语,但船只上的人却始终不回应。很明显他们不懂罗马军的通行旗语。至少可以确定不是我方也不是友军的舰船!”
约翰心里一惊,暗道—难道岛上的叛乱军们弄到了船只?他随即问道:“那些船只总共有多少?”
“数量倒是不多,也就十条不到,而且都是中型和小型船只。”
约翰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只要船只不多,阻止叛军渡过海峡还是有可能的。反之,他纵使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阻挡住对方渡过海来。约翰稍稍盘算了下,便下令道:“传令,撤除所有岗哨,所有步兵全部集合到此处布防。骑兵队也全部集中起来,我另有调用。
约翰的这样做的道理也很清晰。即然对方有船,那么试图完全杜绝对方的兵士渡海就是不可能的事了。现在只能退而求次,阻止他们的主力过海即可。
为数数万的奴隶叛乱军要凭几条小船来回摆渡渡过平均宽度二十余里的海峡那得需要几个月时间。所以约翰断定他们还是会在这海峡最狭窄处继续铺建浮桥,只是他们会用船只偷运小部分兵士过来,企图占领这边的滩头,以防止前次搭建浮桥失败烧毁半截的事情重演。
当约翰的近千战士聚齐后,按照他的吩咐和指令,步兵在浮桥对应的滩头构筑起一道半环形的防御阵地,有在不远处的一个高地上建了一个小型阵地,屯守了百余名兵士,并在上面部署了他仅有的十余名长弓手。这些长弓手的狙射范围笼罩了高地下整个半环状的滩头阵地。
约翰·劳伦斯没有猜错,叛乱军正在用为数不多的几条船只连续向海峡对岸偷运兵力。而去每次登陆的地点都不一样,这些叛乱军兵士登陆后,便立即深入内陆隐蔽起来。
这种水银泻地的登陆方式自然是为了避免被罗马军游骑发现,以及被集结的罗马军步骑突袭。
他们已约定好最后的集结的时间和地点。等这个时间到了,所有分批渡过海来的部队便会统一向某个地点集结,而后对浮桥对面的海滩发起攻击,占据这个地方,保障浮桥最后能安全的铺建成功。
叛军当然不知道对方已撤除岗哨和游骑。所以他们为了避开海岸线上的岗哨,登陆点都选择在距离浮桥所在位置很远的地方。这也意味着他们用于偷渡的船只每次往返要绕行很远的距离,花费相当长的时间。
因此过来一整天的时间,到第二天下午,叛乱军们才做好一切准备。他们从不同地点登上亚平宁半岛的小股部队,沿着不同的路径向两个集结点汇集而来,这两个集结点在浮桥所对应的海滩左右两个海岸点上。当这左右两股为数各有千余人的兵马杀到距离约翰预设阵地不到三四里地时,他们才被设在高地阵地上的冯宇军兵士们发现。
带着尾焰的响箭冲天而起,向高地下海滩上的主力发出了警告。这一整天的时间,海滩上的冯宇军兵士们早就巩固好了阵地,正在以逸待劳的等待着敌军的前来。
约翰本还在为事情万一没有如自己所料那样发展而担心,此时听到响箭的尖啸声反而心中一喜。
约翰的人马早有针对性的准备。而且渡海的敌军尽管兵力上比约翰多一倍,但两倍的兵力也算不上什么绝对优势。所以约翰一点也没怀疑自己能守住阵地。
如约翰所料想的那般,敌军在自己的阵地前大量伤亡。单兵弩炮所射出的密集箭矢,洞穿了一副副盾牌。长弓从高地上射出重箭夺取了一条有一条叛军兵将的性命。
只是让约翰有些意外的是,这些奴隶叛乱军的兵士们战斗意志太强了。他们高呼呐喊着,毫不畏惧的向前冲锋着。每每前方倒下一人,就会有更多的人填补上去。
虽然约翰听不懂他们带着口音的呐喊嘶吼,但也能从中听出悲壮激昂之情。这些奴隶叛兵们硬是用巨大的伤亡,将军阵前沿的盾墙推进到距离海滩阵地不到七八尺的地方。
此时,约翰手下这些兵士中,大多数人手中单兵弩炮弹匣中的弩枪都射光了。近在咫尺的敌人让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安上新的弩枪。他们只好丢掉单兵弩炮,抽出短剑,拿起靠在壁垒矮墙上的盾牌准备肉搏。
叛军人潮突然抛投出如同滂沱大雨的标枪。约翰大惊,他完全没料到对方逼到如此近的地步才突然开始投资标枪。约翰一边高举起自己的大盾,一边竭尽全力的喊道:“举盾,防御!”噗,一支标枪洞穿了他的盾牌,枪刃又顺着他的小臂划,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