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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 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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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钺点了点头,“很显然是。”
    “看来,夏大将军和夫人近来分歧颇多啊!”叶辛夷感叹。“难道,这恩爱的夫妻处久了,也终会如同他们这般?”叶辛夷还记得那日安香遭遇刺杀,夏长河赶回来过问此事,从挽绿阁离开时,很自然配合着余氏脚步,那个时候,至少可以看出夏长河对余氏这个夫人是如传言之中看重的,可谁知道这看似契合的背后,却有这么多旁人看不见的分歧。
    知道她这是推人及己了,沈钺叹一声道,“未必都是如此。说到底,不过是他们各有所求,偏生还有所冲突才会如此,只要两心如一,像你说的,万事商量着来,哪里就至于这般了?”
    “人说,喜欢不过是乍见之欢,我对你虽非乍见之欢,却真正希望你我能够久处不厌。”叶辛夷一双眼睛笑得如同一弯月牙儿。
    沈钺亦是勾起唇角,搁在她肩上的手顺势滑下,与她十指交缠,“我只知道,我如今看着你,只有每时每刻的欢喜与安宁。”
    叶辛夷打了个哆嗦,“算了算了,你我还是不适合肉麻地讲情话,还是快些说正事得好。今日不出你所料,我到织锦坊见到的可不止安香一人。”叶辛夷收敛了心绪,一双杏眼转而沉静。
    沈钺面上平和,果真不见半分诧异之色,“夏老夫人可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
    叶辛夷默了默,瞪着他,心想着这人真是可以成精了。
    好在,这是自家男人,精明些不吃亏。叶辛夷缓和了一下情绪这才将夏老夫人让她带给沈钺的话说了。
    沈钺听罢,却是微微攒起眉来沉思。
    “我起先不知道她为何那么着急,倒是刚才听你说起夏大将军居然同意与我们一道回京,我这才有了些想法。或许,夏大将军的这个决定没有告知夏夫人,夏老夫人却未必不知吧?”
    “夏老夫人若是知道的话,该担心的是夏大将军的安危,而不该是夏延风吧?毕竟,夏大将军若是本本分分跟我们一道回了京,夏延风说不得就能逃出生天了。”毕竟,夏延风不过只是一个饵,夏大将军这条大鱼都如愿上钩了,那么谁又还关心一个小小鱼饵的生死呢?
    叶辛夷挑起眉,实在为他的恶趣味感到汗颜,“又要考我?”
    沈钺挑了挑眉梢,斜扯着嘴角望着她笑,那笑容有两分好奇,更多的却是刁坏。
    叶辛夷磨了磨牙,这才有些没好气地道,“夏老夫人这般着急,要么是因为夏大将军答应你,本就只是一个幌子,其实打的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算盘,那夏老夫人为求稳妥,自然要先保三哥的命。要么.......”
    “要么?”沈钺笑着眨了眨眼。
    叶辛夷皱着鼻子瞪他一眼,“要么夏老夫人就是怕夏大将军这里是答应了,可回头却会生出什么变数,反倒更引得乾清宫那位猜忌,届时真要拿三哥开刀,这才急了,想着先将三哥救出来要紧。不管怎么说,倒真是难为了她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要为子孙操心,她的话我给你带到了,我估摸着,今日夏大将军的话已经放了出去,她怕是也坐不住了,最多三两日,怎么也会再找你商定此事。”
    “那在你看来,会是什么样的变数?”沈钺果然与她一般,都直接忽略了她的第一个猜测,而更倾向于第二个。
    “还能是谁?能够左右夏大将军决定的,便也只有夏夫人一个了吧?”至于她会怎么做,叶辛夷一时间还真是想不出。
    别说叶辛夷想不出,就是余氏自己也想不出她会做什么。事实上,到了这会儿,她仍存着两分不敢置信,面上惯常的徐柔终于粉碎,她拉沉着脸盯着夏长河,嘴里迸出的字,一个个恍若冰珠子一般,落在地上,噼啪清脆。“你为什么要当众应下这桩事?你明知道那个狗皇帝打的是什么主意,明明还有转圜的余地,你为什么要当众应下,难不成就为了成全你的忠名,你连命都可以舍下?还有,你事前为何不与我商量?”
    她越说越是激动,语调却越发冷沉,早前那种时时刻刻都现于脸上的笑容却早已消失无踪。
    夏长河一张面容却是端肃得很,听她的声声质问,他的表情也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待得她顿住了话头,他才淡淡应道,“他既是拿老三的命来要挟,那我这个当爹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再说了,我既问心无愧,他又能如何?”
    “问心无愧?你不知道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如今在位的,你当是什么明君?他若是明君,就不会这般猜忌于你,更不会将好好的江山弄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你看看,他在位这些年,什么时候少过冤假错案?更别提他将连坐诛族之法用得那是淋漓尽致。朱笔一挥,便是血流成河,他还真是觉得自己是天子,生杀予夺,草菅人命......这样的人,你凭什么以为等你入了京,他还会给你自辨忠臣的机会?”
    “你想着自己为人臣,尽忠,为人父,尽诚,可难道就没有想过你此举根本是愚蠢至极,他既然步步为营走到了这一步,便绝不会容你活着,更不会容你一身忠名到头,他不只要让你死,怕是还打定了主意要让你身负恶名而死。你这一去,莫说救延风,怕是你们父子二人的性命都要折在京城,还不知要以什么样的罪名构陷。你一死,届时,整个夏氏一族岂不就成了那俎上鱼肉,任人宰割了吗?”
    余氏渐渐冷静下来,一字一句皆是条理分明,直击人心。可夏长河却一直不为所动,待得她说完,他却回头只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我不去京城?那么算不算得公然抗旨?我们倒是可以如同你之前所做的那般,将那一行锦衣卫尽数斩杀便是,他们入了我成都府,何尝不就是那案板上的鱼肉,任由我们宰割?那么过后呢?过后且不说谋杀锦衣卫,诛三族的大名律在头顶明晃晃地悬着,我夏家数代的忠名一夕扫地,老三呢?老三会如何,你没有想过吗?”
    “你当真不想救他了?你当真舍得下他?他可是你十月怀胎,血浓于水的亲生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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