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夏曦月的双眼，姜谷巍暗自给自己打气，而后点了点头：“嗯，说完了。”
    没错，要有点底气，他可是要振夫纲的。
    “身为姜家主母，我该做的事情有什么错处或者是我没有做的么？”
    夏曦月问道。
    “额……”姜谷巍眨了眨眼睛，这还真说不出什么来。
    夏曦月嫁入姜家之后，上下管理的井井有条，不只是姜家主支，连其他支脉也很服气夏曦月的管理。
    现在谁家有个什么需要调和的矛盾，也会找到夏曦月帮忙，她的为人处世是谁都说不出半个不字。
    作为姜家主母来说，她受人尊敬，也担得起这一份尊敬。
    有夏曦月在，姜谷巍也觉得自己轻松很多。
    “那么，在为人妻为人母方面，我有什么没做好的么？”
    夏曦月继续问道。
    “这个……”姜谷巍哽了哽好像也说不出什么来。
    且不说他们的小儿子，单说对待养女姜萌双，夏曦月就已经是全心全意的了，当初为了给姜萌双找一个可靠的老师，夏曦月亲自去拜托自己的恩师，就差三跪九叩了，好不容易让老师收下了姜萌双，夏曦月还是会定期探望姜萌双。
    亲妈都不一定能做到夏曦月那种地步。
    而对于他，夏曦月也很是包容。
    姜谷巍年轻的时候做过不少荒唐事，虽说悬崖勒马，但也有不少陋习，结婚这么多年也没听夏曦月抱怨过自己什么，作为老婆来说，夏曦月也很完美了。
    “不管是为人妻，为人母，亦或者是作为当家主母，我既然都没有什么错处的话，你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夏曦月看着姜谷巍说道：“晚上的话我是认真的，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有什么失格的地方，我们可以离婚，我愿意回龙宅继续做我的大管家，你也可以选择一位更能胜任你心中姜家主母这个角色的女人。”
    顿了一下，夏曦月说道：“慕夏年纪还小，我可以暂时带在身边，等他长大成人之后，我会让他回到姜家的，你照样可以按照姜家接班人的标准去培养。”
    “双双的年纪也不小了，虽说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但是毕竟是个女孩子，我希望能把她带在身边照顾。”
    夏曦月看着姜谷巍，表情平静，似乎这样的考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心里堵得难受，姜谷巍看着夏曦月将一家四口安排的妥妥当当，两个孩子都要带走，唯独没有想过他。
    这种感觉，像是被人丢弃了似的难受。
    “我呢？”
    姜谷巍看着夏曦月问道：“你把孩子都带走了，你也走了，我呢？”
    “你有更适合的姜家主母陪在身边，该是够了吧。”
    夏曦月顿了一下说道：“哦……对了，既然你会有第二任妻子，那也会有你们的孩子，若是个男孩，你又想把家主之位传给他的话，慕夏会跟我留在龙家，不会回来给你添麻烦。”
    “夏曦月你说够了没！”
    姜谷巍厉声打断夏曦月的话。
    “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夏曦月闻声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已经在替姜谷巍谋划了全部后路了，他还有什么不开心不满意的？
    “我有什么不满意的？”
    姜谷巍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你说我有什么不满意的？”
    “……”夏曦月深呼吸一下说道：“你现在很不理智，我不想跟你说话，晚安。”
    说完这话，夏曦月扯过被子便背对着姜谷巍躺下了。
    “……”看着夏曦月的背影，姜谷巍捏了捏拳头。
    这就是他的妻子。
    处处完美，自立自强，似乎即使没有他，她的人生也本该璀璨。
    在求婚的时候，他本就是惴惴不安的。
    自己在夏曦月的心里，怕还是那个荒唐到不可一世的大少爷吧。
    可是在自己心里，夏曦月早就不是那个龙宅里面心比天高的大管家了。
    他想把她娶回家，想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她该是在意自己的。
    不然也不会在自己住院的时候悉心照顾自己。
    可……她是因为什么而在意自己的呢？
    是因为自己这个人？
    还是因为自己是姜家的家主，因为自己能助伊兰幽？
    能助龙家？
    姜谷巍原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
    只要将她娶回家，她迟早能看见自己的好。
    可是时间久了，不知是自己越发贪心了，还是那颗原本炙热的心，因为她这么多年每一次的无意识举动而渐渐冷下来了。
    姜谷巍想要的更多。
    他不希望夏曦月只做自己的分内事，就像例行公事一样处理姜家的事情，处理跟他的关系。
    他想要夏曦月更在意自己一些，与其是说让夏曦月更在乎姜氏一些，倒不如说他希望夏曦月更在乎自己一些。
    多在乎自己一点。
    不行么？
    冲着夏曦月的背阴伸出了手，又僵持在了半空中，手指收紧，白抓了一把空气。
    垂下眼帘，姜谷巍深呼吸一下躺了下来，将被子盖在身上，过了许久，他才默默凑到了夏曦月的身后，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腰。
    怀中的人有些僵硬，却没有拒绝。
    “算我输了……成么？”
    姜谷巍将头抵在夏曦月的背上喃喃着：“算我输了……”“多在乎我一点，多看我一眼……行么？”
    近乎卑微，姜谷巍低声说着：“我是你的老公，这是你的家，我们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这里，才是你的家。
    我宁愿你像别人家的老婆一样，生气了，吵架了，要回娘家了，而不是张口闭口都是龙宅，那不是你的家啊……”“记得你第一次把双双带到我面前的时候么？”
    夏曦月轻声问道。
    “记得。”
    姜谷巍不理解夏曦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姜萌双来。
    “双双那时候没了爸也没了妈，无依无靠，那时候你决定收养她，在跟我求婚之后就将她带到我的面前，她很怕很无助，想要讨好我，又想保留她最后的尊严。”
    夏曦月看着姜谷巍说道：“我被送到龙宅的时候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