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混蛋！”
    咒骂声源源不断的从门内传出来，客厅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进门打扰。
    老大现在这个样子，谁要是进去岂不是主动送死？
    过了约莫十几分钟之后，那个房间伴随着咣当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才终于安静下来。
    “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一个男人犹豫一下弱弱的问道。
    “……”众人一片安静。
    又过了几分钟，门内才传来一个女生：“滚进来收拾一下！”
    听了这声，才终于有人上前敲了敲门，将门推开：“老大。”
    “收拾干净。”
    捧着电脑，林晓柔像是一个没事儿人一样坐在了旁边的藤椅上。
    “是……”这人环顾一圈默默吞了一口口水。
    这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遇上地震了呢！进来两个人利落地将断了腿的桌子搬出去，又将一地的垃圾收拾起来。
    “老大，您还好吧？”
    奉上一杯水，手下看着林晓柔不确定地问道。
    “怎么？
    你希望我不好？”
    林晓柔的目光从电脑上移开挑眉看向自己的手下。
    “没有，没有的事情。”
    手下连忙否认说道：“只是……只是中午您也没吃点什么，想着要不要准备点午餐给您送过来。”
    “那你还在等什么？
    等我求你？”
    林晓柔的声音冰冷，每句话里都带着刺。
    “这就给您端来。”
    手下也觉得头疼，只立即让人又搬来一张全新的桌椅，把午餐放在桌上之后，一行人又急忙退了出去。
    老大，越来越可怕了。
    林晓柔心里窝火，却也发觉自己这股子脾气一旦上来就变得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有意去压制，林晓柔暗中跟自己较劲儿。
    心里虽然烦闷的厉害，却也知道自己正是虚弱的时候，需要进补，便压抑着怒气走到桌边，坐在椅子上，用筷子拨了几下盘中的餐品。
    已经放了一阵的午餐经过二次加热之后，菜叶蔫了很多看上去很不新鲜，玉米跟鱼肉放在一起散发着诡异的腥甜，两块肉排裹着酱汁油腻腻的让人提不起胃口。
    那酱汁还蔓延到了碟子边上，粘在了一旁的米饭上。
    看着面前的午餐，林晓柔那双原本带着狂躁神情的眸子瞬间彻底暗了下来。
    “谁准备的午饭，进来。”
    林晓柔的声音不小，说完这话便起身往床头走去。
    “老大……”一个光头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一口未动的午餐，仓促的搓了搓自己的手：“您叫我啊，是不是不合胃口啊？
    要不……”【砰】地一声。
    一颗子弹从枪口中打出直接钉在了这人的脑门中央。
    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他满脸的不敢相信。
    身子像是一块僵硬的钢板，整个人往后仰去，咚地一声倒在地面上，一双眼睛空洞地看着苍白地天花板。
    “怎么回事！”
    立即有人冲了进来，见到倒在地上的人也是一愣。
    这……垂着握枪的手臂，林晓柔的面色阴森：“打扫好房间，我见不得血腥。”
    “……”手下们突然觉得一阵寒凉入心，看着眼前的人越发觉得陌生起来了。
    “这……”似乎有人想说些什么却被拦住。
    “是。”
    为首的手下应了一声，深深地看了林晓柔一眼便让其他人将尸体收出去，又清洗了地面。
    空气中血腥味混合着诡异的气味儿，让人反胃。
    “把那碟猪食也扔出去。”
    林晓柔将自己的枪收起来，继续说道。
    原本要离开房间的手下闻声将那碟午餐带了出去。
    看了一眼盘中的菜色，手下们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他们中午吃的也是这个，林晓柔那一份餐还比他们的要多两个荤菜。
    怎么就成了猪食，还成了一个人丢命的原因？
    手下们离开了房间，林晓柔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房间里这血腥的味道让她的心情平静了不少，只是那饭菜略带油腻的气味毁坏了这一丝美感。
    缓缓睁开眼睛，林晓柔那双眼睛似乎清亮了不少，再度闻到空气中诡异的味道，便差点呕出来。
    立即将窗户推开，让新鲜的空气涌进来，林晓柔才觉得好受多了。
    仰面躺在床上，林晓柔皱着眉头。
    原本她是不准备生气的，她也是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意的，是手下的人不长眼睛。
    明知道自己还在休养身体的时候，居然用那种猪吃的东西糊弄她。
    死了活该，怪不得她！与此同时，一门之隔。
    客厅的气氛实在压抑。
    虽说这里每个人的手都说不上干净，多多少少都沾了几条人命。
    但是自家兄弟这么憋屈的死法还是头一回！坐在沙发头上的人算得上是林晓柔的心腹之一了，从林晓柔起初经营地下黑市的时候就跟着她，期间也算是出生入死多回了。
    他是最先感觉到林晓柔变了的人。
    早前虽然林晓柔手段也是残忍凶狠，但是对自家兄弟还是不错的。
    至少不会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枉顾了兄弟的性命。
    可现在……林晓柔的反复无常心狠手辣……让他这个跟林晓柔多年的手下也觉得有些怕了。
    “军哥，老大究竟是怎么了？”
    开口发问的是一个梳着寸头的男人，他跟着林晓柔的时间只比军哥晚上几个月，虽然没赶上地下黑市最风光的死后，但也出生入死过。
    “我不知道。”
    军哥摇了摇头。
    “这样下去我们会不会也……”开口的是去年年末加入的，皱着眉头一脸的凝重。
    “闭嘴！”
    军哥的眸色微动，而后立即打断了这人的话说道：“都收了那些念头，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没有我们想的那么恶劣？”
    另一个靠墙站着的长发男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大家入了这行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死都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没有死的这么憋屈的。”
    他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客厅里面的手下多数还是林晓柔信任的，也是军哥挑选过来的，包括之前被林晓柔杀死的。
    都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