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你……”黄裳还想再次说什么。
    蒋晴晴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疼痛还是内心疼痛造成的，只能一直对着黄裳摇头。
    黄裳明白蒋晴晴是什么意思，蒋晴晴不让自己将真相说出来。
    这也让黄裳心里更加愤怒了，因为此时的我就如同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一般，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张成！你这么做会遭报应的！你放心！这个报应迟早会来！”黄裳指着我愤怒的开口道。
    然而我还是无动于衷，就如同根本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一般。
    看着我此时还保持着手持蝴蝶刀插在蒋晴晴身体里的动作，夏婉玉直接呆滞在了原地。
    夏婉玉多多少少也是能够明白我心中对蒋晴晴感情的，甚至可以说有一段时间夏婉玉对蒋晴晴还心生嫉妒。
    我将蒋晴晴给劫持过来，夏婉玉也觉得这是一个将孩子换回来的机会，但是希望也一直没有想过我真的会对蒋晴晴动手。
    现在我确实对蒋晴晴动手了，而且还是以一种非常残忍的方式，夏婉玉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的我在夏婉玉的眼里，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
    夏婉玉知道我绝对不是一个没有人性的人，甚至在某些时候我的心肠特别软。
    然而此时的我毅然决然的将刀子捅进了蒋晴晴的肚子，脸上还不带任何表情，就如同我觉得这样做是应该的。
    这样的我难道不是变了一个人吗？
    “他……他怎么了？”夏婉玉指着我，吞了吞口水询问着自己身边的颜麝。
    夏婉玉觉得此时的我确实是变了一个人，与以前的我截然不同，夏婉玉根本不敢接受眼前的事实。
    颜麝看了看面前的夏婉玉，微微叹了一口气开口道：“都是被逼的啊，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逼他呢？就连表弟也要逼自己，这样的结局真的好吗？”
    夏婉玉再次呆呆的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的夏婉玉心里对我以及蒋晴晴充满了怜悯。
    以前夏婉玉确实不想让我与蒋晴晴有什么结果，夏婉玉能够明白我们彼此之间的感情。
    然而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将刀子捅入了我最心爱的人的肚子里，恐怕以后的我与蒋晴晴是绝对没有任何可能再走到一起了吧？
    这样的两个人，结局就注定悲剧吗？
    “结束了。”在一旁的苦大师也缓缓摇了摇头。
    “什么结束了？”夏婉玉转过头看着苦大师询问道。
    “这场闹剧结束了，一些人担心的事情应该也结束了吧？”苦大师看了一眼我匕首插在蒋晴晴肚子上的位置，再次抬起头看了看一脸若有所思的雁荡伤，也不知道此时的苦大师到底在想些什么。
    蒋老爷子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即使在我刀子捅入蒋晴晴腹部的时候，蒋老爷子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不过如果有人注意到的话，此时蒋老爷子双手甚至在发抖，就连蒋老爷子也完全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
    算漏了？
    这是蒋老爷子此时在心里的想法。
    看来结果应该是这样了，如果自己算准确了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做出伤害蒋晴晴的事情来呢？
    神机妙算的蒋老爷子在此时总算是再次体验到了事情超出了他预算的感觉，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在二十年前吧？
    蒋老爷子一开始就认为我不会对蒋晴晴动手，即使途中这个想法有些动摇，不过蒋老爷子依旧认为我不会这样做。
    蒋晴晴一直是蒋老爷子对我布置的一颗棋子，最初的目的是为了让蒋晴晴从我身上拿到那件足以让蒋家元气大伤的东西。
    后来蒋老爷子看出来了蒋晴晴似乎已经渐渐的沦陷了进去，蒋老爷子并没有及时让蒋晴晴撤出来，而是将计就计，以感情为棋开始新一轮的布局。
    因为蒋老爷子也看出来了我心里对蒋晴晴的感情，蒋老爷子知道我不可能忘掉自己的孙女，所以蒋老爷子决定眼看着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
    到了现在，我与蒋晴晴之间相爱相杀，彼此之间的感情倒是越来越浓厚了，蒋老爷子算是最了解这一点的人之一吧？另一个便是颜麝，因为颜麝是这场‘感情战争’中的另一个博弈者。
    蒋老爷子能够肯定我不会对蒋晴晴动手，所以在面对我的威胁的时候，蒋老爷子怎么样也不松口。
    然而我现在的动作完全让蒋老爷子没有反应过来，我为什么会下得去手？
    蒋老爷子怎么样也没有想明白，我是怎么能对蒋晴晴下得去手的。
    难道我心中对蒋晴晴的感情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深？要不然的话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是了，应该就是因为那个！
    蒋老爷子此时突然回想起之前我的那个让蒋老爷子感觉到熟悉无比不带任何人类感情的表情，蒋老爷子现在也想起了自己是什么时候见过这个表情的。
    二十年前，张鸿才为了他的妻子唐幻秋冲到蒋家大开杀戒，那晚张鸿才一人一剑几乎将当时蒋家在场的所有高手给杀了个干净。
    当时的蒋老爷子也是不认为当时心地善良拥有着一颗仁慈之心的张鸿才不会做出太过疯狂的事情，所以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
    但是蒋老爷子算错了，那也是蒋老爷子第一次体会到算计失效的挫败感。
    那时候的张鸿才，不就是这样的一个表情吗？即使在杀掉鱼玄机父母的时候，张鸿才也未曾流露过其他的表情，这与平时的张鸿才判若两人，当时蒋老爷子都在想着那个险些杀得蒋家片甲不留的张鸿才到底是不是张鸿才了。
    而这样的一个状态此时又出现在了我的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是一种遗传病？
    如果是的话，那这个可怕的东西又是什么？为何会让人在短时间内六亲不认，甚至丧失了人性？
    现在的我，不是跟二十年前的张鸿才一模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