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举荐之人
“哦?爱卿说来听听!”
圣皇瞧见礼部尚书走了出来,面色稍稍舒展,随即便命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而礼部尚书作为常混迹在百官之内的老狐狸,自然知道此时圣皇迫切需要有个台阶下,当即便缓步走到了白玉笙的旁边,随即面朝圣皇恭敬的跪了下来。
“微臣以为,墨子柒身世虽与逆贼寒霖山血脉相连,可为人正直,性格直爽,念其年纪较小,并有功绩在身,责罚之事不如从轻发落。”
“礼部尚书!你说话可要想清楚,她能有什么功绩?她的功绩有冒犯陛下严重吗?”
刑部尚书跪在一旁,见礼部尚书竟然公然袒护墨子柒,当即便盯着他质问道,似乎也是想让他清楚放过墨子柒可能带来的后果。
只不过,礼部尚书却好像并未在意刑部尚书的言辞,跪在地上轻咳一声,才继续道。
“首先,墨子柒在一年前曾力护圣皇,平定了傅丞相的叛乱,这一点...刑部尚书可曾记得?”
“啊这......”刑部尚书面色略有些为难,旋即狡辩道:“那个寒江也是功臣,可他们也触犯了戒律,所以不能当做挡箭牌来用啊!”
“那好...其次,这万民伞您也看到了,上面的字迹都是真真切切的功绩,试论朝内有谁能担当此等功绩?谁能有墨姑娘的功绩更引人注目呢?”
“那...那不过是一些愚昧的刁民而已,鬼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弄到手的!”
“那好...最后,若是刑部尚书在昊天殿上仔细听了三位疆王的禀报,应该知道墨姑娘为了保住淮扬城百姓安危,特意协助三位疆王传入淮扬城的事情了。”
“这一点...你难道也要质疑三位疆王所属事情的真假吗?”
嘶!李老怪...你脑子有病啊,难道你真觉得自己底子干净吗!?
刑部尚书双目圆瞪,死死盯着礼部尚书,场内安静了三、五个呼吸后,才颓然苦笑道:“罢了,此等功绩...我无言以对!”
“这就对了...所以说墨姑娘的功绩是毋庸置疑的,哪怕功过相抵,她也没有理由被退出午门斩首。”
礼部尚书微微一笑,扭头朝着白玉笙和景王点了点头。
可下一刻,他脸上的面容却又一收,继续道:“可话说回来,在朝为官,陛下为上,墨姑娘纵然有万千功绩,也绝不能藐视皇权!”
“更何况...凉王府的覆灭与墨姑娘的背景仍未查清,若是单纯还她自由,并继续任命为官,也的确很难服众!”
“如此来看...墨姑娘生死与否,的确难以决断。”
“故而...微臣认为,人才易得,天下难稳,杀一人失民心,此乃不明之举。”
“但放一人失律法,也并不明智!”
圣皇坐在位置上,听着礼部尚书兜兜转转一大圈,完全没说到问题的重点上,当即眉心微蹙,盯着大殿中央跪拜的礼部尚书便喊道。
“少说废话,直接说出你心中所想!”
礼部尚书见圣皇与所有朝臣心急,知道铺垫已经足够,这才朝着圣皇磕头道。
“微臣建议,墨姑娘不能杀,但也不能放!”
“如今墨姑娘名声已成,帝国百姓无不关注她的命运,若是判其无罪,轻松返回民间,定会有人认为朝纲易犯,对天子的恭敬之意难保。”
“但若是从此关押至打牢内,也势必会在民间有诸多猜测,甚至相信她身死也大有人在。”
“因此,微臣认为...人可以跟着景王离开,但是...她的身边必须有人监督,并定下监督时限,若是那人发现端倪,可调动朝廷兵马对墨姑娘进行抓捕,如此...百姓便可明白真相!”
“而若是在监督期间无任何端倪,亦可彻底还墨姑娘自由,百姓见此情形,也只会高呼圣皇英明!”
刑部与吏部尚书听到礼部尚书的建议,面色猛地一变,随即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只“老狐狸”。
而圣皇的眉梢也微微翘起,饶有兴致的问道:“这位监督的人...可不好寻找啊!~”
“的确,若墨姑娘回到梅城,那里既是景王的地盘,在执行监督工作时,极易束手束脚,有诸多顾虑。”
“同时,对梅城的布局不熟悉,也会在监督方面存有诸多漏洞,使一些潜在的风险难以察觉!”
“所以,要挑选监督墨姑娘的官员,必须经过层层筛选,对品德、立场、梅城环境、官员工作、经济交流有全面理解,并能够坚守公正、公开的原则,避免受任何外界因素干扰,才能如实的了解墨姑娘的状况,最后分辨是否能够还她自由!”
“嗯...的确不好找啊......”
圣皇余光瞥向驻足在大殿内的叶南天,伸手指了指他问道。
“爱卿认为,孤的亲卫长如何?”
“论胆识,他能够无惧任何风险;论忠心,叶家世代忠良,根本无需怀疑;论实力,他足以排在名宿榜前几位,根本无需顾虑风险,势必能够秉公执法。”
“启禀陛下,叶亲卫实力、胆识、忠心毋庸置疑,相信不论面对什么事情都能够处理好。”
“只可惜...陛下想必不知道,叶亲卫曾经与墨姑娘相处非常融洽,甚至墨姑娘的剑法便是师承叶亲卫的。”
“再者,叶亲卫与景王也是童年玩伴,有些事情即便叶亲卫真心想去做,恐怕...也免不了闲言碎语,而监督的结果也难以轻信。”
礼部尚书说话过程中,时不时的朝着叶亲卫的方向点头,似乎是让他谅解自己的说辞。
而叶南天也明白,作为监督人而言,必须做到立场端正,与所有人都没有关系才行,故此便婉拒了圣皇想要给的差事。
见到此状,圣皇捂着额头叹了口气,眯着双眼打量台下的礼部尚书,同时似笑非笑的问道。
“爱卿...孤实在想不到还有谁适合担此重任,不知...你可有好的人选吗?”
圣皇知道,礼部尚书可是个老狐狸,不是有把握、有底子的建议,他不可能站出来。
果不其然,礼部尚书听到圣皇的“难处”后,朝圣皇方向施礼道。
“启禀圣皇,微臣的确有个最适合的人选!”
“此人自从进入微臣手下,做事情一直勤勤恳恳,待人忠厚老实,并且对梅城的事情非常熟悉,甚至梅城县衙所有的业务他都清楚,稍有问题便能够察觉到!”
“另外...听说他曾经与墨姑娘有些瓜葛,不过自从进入微臣手下,已经改过自新,相信他也能秉公监督,认真做好陛下给的工作。”
“哦?这种人可不好找,只是...此人身份究竟是谁啊?”
听到圣皇的疑惑,礼部尚书嘴角翘起一丝弧度,随即继续道。
“启禀陛下,此人乃是正五品光禄寺少卿李金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