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翼崩解，羽毛何其多？
    全部化作利箭，足够将人刺成筛子。
    “你最擅长的接近战，其实是在自寻死路。”
    垣更帝督得意地宣告。
    他和一方通行一样，都是那种仅凭能力本身就足以对应各种状况的bug，对于美琴这种靠身体战斗的行为一直都看不上。
    不过一方大爷已经被袁老爷教育过了，知道超能力不是万能的。
    垣根帝督还没有，依然故我。
    当然，他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只要没硬到刀枪不入的程度，只有被穿刺一个下场，到时是死是活全由垣根帝督一个人说了算。
    好在美琴的依仗不止有身体，还有超能力。
    遍布体表的微弱电流瞬间暴涨，化作一道道银蛇当空狂舞，所过之处白色利箭无不受到影响，或是受到牵引被偏转开来，或者直接被炸碎。
    虽然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却足够美琴脱出险境，转危为安。
    “用电击来应对啊，真亏你能做出这么精细的操作，姑且夸赞你一下吧。但是下一次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白色席卷，六翼蔓延。
    不再只是堪堪将身体包裹起来的程度，而是延展超过十米，大有遮蔽天空之势。
    下一秒，白色的羽翼释放出强烈地白光。
    比夏日正午的烈阳还要耀眼，媲美闪光弹等级的强光。
    美琴第一时间闭上眼睛，避免强光对眼睛的刺激。
    趁着这个机会，羽翼一振，卷起比刀刃更加锋利的气流，却未能对美琴造成伤害。
    蜘蛛感应可以帮助美琴规避危险，无意识开启的电磁雷达则可以让她像蝙蝠一样，即使没有视觉，也能清晰把握周围的状况。
    不管是有形的刀刃，还是无形的气刃，不管是睁眼，还是闭眼，美琴都能行动自如。
    虽然做不到像一方通行的“反射”那样无懈可击，半个无懈可击还是没问题的。
    “躲过了吗？但是，还没完呢。”
    卷起气浪之时，羽翼轻轻颤抖，数不清的羽毛脱离，又迅速再生。
    而脱离的羽翼并未就此消散，而是悬浮在垣根帝督周围，并随着气浪的席卷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最后占据了极大的一片区域。
    气浪止歇的一刻，更大的危机袭来。
    羽箭，比先前多十倍百倍的羽箭争先恐后地朝美琴蜂拥而去。
    美琴故技重施，试图用雷击阻挡，但是没用。
    垣根帝督已经更改了羽箭的性质，赋予了它坚固、绝缘的特性，让美琴的雷击无功而返。
    幸好，美琴刚才逃离时拉开足够的距离，电击速度又比羽箭快得多，电击无效，她还有足够的空间可以退。
    “没用的！”
    垣根帝督轻笑一声。
    他之所以大费周章，搞出把人全部扎满还要多的羽箭就是为了针对美琴闪躲。
    如果不能封杀这一手，战斗只会拖入毫无意义的消耗战，这不是垣根帝督想要看到的。
    他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这样才能让一方通行无话可说。
    身体一边前移，一边操纵附近所有的未元物质对美琴进行绞杀。
    白浊的不明物质铺天盖地，很快封堵了上、左、右、前、后，五个方向。
    而脚下也没了空间，是坚实的地面。
    可谓上天无路，入地嘛——你要有遁地能力，垣根帝督不介意用未元物质写一个大大的服。
    美琴当然没有遁地能力，只能在地上站定。
    垣根帝督不给少女任何喘息之机，操纵未元物质掩杀而至，眼看就要将少女娇小的身体吞没。
    千钧一发之际，少女突然俯下身体，手按大地，因为剧烈运动而微微泛红的脸上浮现出一缕如释重负的微笑。
    接着她嘶声吼道：“给我出来！”
    大地震颤，原本坚硬的地面绽开无数缝隙，大小不一，粗细各异的黑色物质从中涌出，如同波浪般起伏不定。
    越往靠近美琴，黑色越多，波浪越高，最开始涌出的那波已然和从天上下压的白色撞在一起。
    并随着白色的下压，地上的黑色物质越涌越多，从起初的白中一点黑，到渐渐的白中带黑，再到最后的黑白分庭抗礼。
    没有预想到这一幕的垣根帝督目光一凝，故意让未元物质包围网露出些许空隙，从中截取些许黑色物质放在手中轻轻一捻，别扭地一砸嘴。
    “铁砂？选错战场了。”
    没错，御坂美琴用以抗衡未元物质攻势的正是铁砂，用磁力操控的铁砂。
    美琴根本不是被逼到地上，而是从一开始就打着落地操纵铁砂的主意。
    这里是代表科学尖端的学园都市，到处都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建筑，到处都是可以被磁力吸附操纵的金属。
    所以，垣根帝督才会说选错战场。换成荒郊野岭，美琴就算想到用铁砂来阻挡，也得有那么多铁砂给她用才行。
    些微的受阻并不能让垣根帝督退缩，开战以来都是御坂美琴在躲，他自己从头到尾都没躲过，全程硬吃美琴的攻击，这足以说明两人能力的高下之分。
    更何况区区铁砂而已，就算让她把附近的铁质都抽空又如何？如何能与变幻自在，随意定义的“未元物质”相提并论？
    “不死心的女孩，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背生六翼的男性眼神冷厉，手掌纯白。
    “到击败你为止。”
    脚踏实地的少女表情坚定，背靠漆黑。
    两人之争既是黑与白的斗争，也是天与地的角逐。
    白色占据先手，胜在灵活多变，上一秒可以比钻石更坚硬，下一秒也可以比海绵还要柔软，令人琢磨不透，防不胜防。
    黑色虽是后来，但主场作战，源源不断，且因为性质单一，所以并不需要考虑变化，只需要单纯考虑抽取和操作。
    一份铁砂挡不住就是两份，两份不够就四份，四份不够十份二十份。虽然未元物质在定义时无视物理规则，但一旦定义完成，就要遵循世界的规则，矢量、标量、质量等等都变得可以计算，也就有了可趁之机。
    战斗的胜负，要看垣根帝督的质变能不能压倒御坂美琴的量变。
    两人比拼的也从超能力的表现演变为最根本的演算能力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