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看到红石被当面捏碎，卡兹的胸中涌现出空前的怒意，鼻子里不断向外出气，像是一头愤怒的公牛。
    “我什么？”袁满冷笑不止，“我说的是如果你们离开，我就毁灭红石，没说你们留下我就不会毁灭。你不是想得到红石成为完美生物吗？我就当着你的面毁灭它，让你求不得！”
    袁满没有转性，也不是人设崩塌。
    他还是那个他，宅男出身，有心怀美好的优点，也有宅男通病，喜欢yy，喜欢玩梗，遇到真正的危险会胆小害怕。
    在绝大多数的世界和剧本中，他都做不到这种程度。之所以在这里让腹黑全开，变得心狠手辣，完全是因为敌人是“柱之男”。
    平心而论，袁老爷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种族主义者，不会因为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把视所有异族为敌人，不然他也不会把托尔送到这里，还和希芙以及三勇士喝酒。
    在他看来，对人类没有敌意的异族可以和平相处，看得顺眼的深交一番也无妨。但是，如果是对人类有敌意，甚至想着侵略、奴役、毁灭人类的异族，那就没有必要释放善意。
    就像他刚才说的，只有一种方式，不择手段，不死不休！
    “柱之男”明显属于后者，所以袁满有生以来第一次动用了堪称狠毒的手段。
    当着卡兹的面捏碎“完美的艾哲红石”，让他毕生追求彻底成为一场泡影。
    用木遁细胞吞噬acdc也是一样。虽然acdc入侵身体超出了袁满的预料，但他其实早就可以用木遁搭配波纹的方式把acdc逼出来消灭掉。
    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这种轻描淡写的方式远远比不过从“柱之男”最强的一点将其击败，先给予希望，再毁灭希望带来的打击大。
    正所谓杀人诛心，对付不死不休的敌人，就要从肉体和灵魂两个方面将敌人彻底消灭，让他们意识到和人类为敌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接下来，就是你了。”
    摊开手掌，将粉末彻底吹散，袁满扭了下脖子，手指卡兹。
    另外两个方向的托尔和托尼也在同时围了上来，三人呈品字形将卡兹围在中央。
    他们没有觉得袁满的做法有任何不妥。
    托尔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五十年，更继承了波纹一脉，早已将消灭“柱之男”作为自己的使命。
    托尼本就是人类，在了解了“柱之男”和人类的历史后，他的判断和袁满相同——看他当年火焚恐怖分子的手段，就知道这位花花公子绝非心慈手软之人。
    说起来，当着“柱之男”的面破坏红石还是托尼的提议。
    至于托尔所说的，波纹一脉流传的预言“一旦破坏红石，就无法消灭‘柱之男’”，袁满和托尼都不信。
    他们三个人，一个拥有最强的波纹，一个拥有最强的科技，一个拥有神奇的能力，每一个都有着单对单击杀“柱之男”的实力，现在三人联手，卡兹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托尼的现代化武器从上方轰炸，袁满的木遁从地下生发，托尔的波纹走中路。
    仅仅是一轮合击，卡兹就已失去大半身体。
    再来一轮，必死无疑。
    比身体更受打击的是卡兹的精神，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紫色眼睛此时已完全失去了神采。
    从头到尾都被人类算计，打不过，逃不掉，更不可能投降，除了等死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不能像acdc一样，对自己发出警告，因为自己连个警告的人都没有。
    激光喷射。
    森林动摇。
    波纹之光绚烂夺目，晃花了卡兹死寂的双眼。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万年的执着，“柱之男”的历史。
    几分钟前还野心勃勃的卡兹，此刻心如死灰，静静等候终结的来临。
    然而，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更没有生命力流逝的感觉。
    一股莫名熟悉的亲近感涌上心头，带着自己风驰电掣。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几个人类的怒骂。
    “我靠！”
    “s.h.i.t.”
    “妈惹法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卡兹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疑惑之间，卡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卡兹大人，卡兹大人，您没事吧？”
    “这个声音——”
    说话的时候，被夺去的视觉也稍有回复，看清了近在咫尺的年轻脸庞。
    “——是桑塔纳吗？太好了，原来你还活着。”
    卡兹以前没有将桑塔纳放在眼里，因为他是“柱之男”里最差的一个，连流法都没有掌握，被戏称为看门狗。
    但现在，他只觉得安心。还有一个同族活着，活着就还有希望。
    “不用管我，你快走，找个没有人类的地方躲起来，保护好自己。”
    这是此刻最真切的要求，也是最合理的托付，可桑塔纳却摇了摇头。
    “对不起，卡兹大人，我恐怕没法完成您的命令。”
    “什么？”随着视力的恢复，卡兹也看得越来越清楚。
    眼前的桑塔纳，除了脸是熟悉的，其他的部位全部变得陌生。
    不再是与人类相似的形态，而是有尾巴，有蹄子，有羽毛，有鳞片，像是许多种动物拼接而成的，名副其实的怪物。
    因为有着怪物的姿态，所以他才能带着卡兹一路狂奔，从袁满等人的包围网里逃脱。。
    “桑塔纳，你——”
    “这是代价，和恶魔做交易的代价。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卡兹大人，您终将实现夙愿，成为完美的究极生物。”
    桑塔纳说着，将一个石头做的面具戴在卡兹的脸上。通过表面的质感和暗藏的刺针，卡兹知道那正是他发明的石鬼面，可是——
    “太迟了，桑塔纳，太迟了，就在刚才，完美的艾哲红石已经被那些人类破坏了，只靠石鬼面不足以刺激我的大脑，完成进化。”
    “没关系的，卡兹大人，没有了红石，还有替代品。虽然我呢没能成功，但卡兹大人您一定可以。”
    说到这里，桑塔纳终于停止狂奔，合成兽般的身体里迸发出了惊人的能量。
    卡兹一眼就看出了那是“柱之男”的生命本源，存活万年乃至更长时间的生命能量。
    “你要干什么？桑塔纳，快住手！你不要命了吗？”
    对于被卡兹养大的瓦乌姆和桑塔纳来说，卡兹的命令是绝对的，但这一次，桑塔纳拒绝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违反了卡兹的命令。
    “对不起，卡兹大人，我本来就活不了多久，所以至少让我用这份力量帮您恢复过来，真正登上顶点。请接受吧，卡兹大人，这是我最后的生命！！！”
    “桑·塔·纳——”
    ps：桑塔纳这名字其实是德军起的，本名未知，卡兹等人也是用他来代替，这里要个悲（玩）剧（梗）效果，无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