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长生门的门主。
    愕然听到这句话，戈乾陡然一惊。
    内心之中激荡阵阵波澜。
    当初他就曾在摇光口中得知了长生门的存在。
    知道这是一个极其神秘而强大的门派。
    后来抓进实验基地，成为试验品。
    但是也经常在马丁口中听说过关于长生门的信息。
    而在一个月前，马丁更是给了他新的任务，追杀夏天，逼出长生门。
    总而言之一句话。
    无论是长生门还是长生门的门主，早已经在戈乾的心灵之中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等了一个月，竟然会等来长生门的门主。
    一时间，心绪流转，各种念头纷沓而至。
    同时强压内心情绪，再次抱了抱拳，“古门主，久仰大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戈先生客气了。”
    古海开门见山道，“戈先生，到了你我这样的境界，我们无需彼此试探绕圈子，你认为呢？”
    闻言。
    戈乾眼眸一闪，“还请赐教。”
    “赐教不敢当。”
    古海端起茶杯，吹了一口气，同时说道。
    “原本早就想拜访戈先生的，可是戈先生毕竟曾被囚禁于诸神联盟，所以我不得不耗费一些时间调查一些事情。”
    说到这里，抬眼瞟了一眼戈乾，轻声道，“例如，我现在知道戈先生曾被诸神联盟当作试验品，最后更是被换了头颅，甚至知道你与夏天在一个月前那一战的细节……”说着，顿了顿，“我现在很好奇两件事，希望戈先生能为我解惑。
    第一，戈先生有没有如同摇光那样，仍然被诸神联盟控制着；第二，即便没有被控制，戈先生有没有和诸神联盟私下合作。”
    戈乾面色不变，不答反问，“古门主，你看我的状态像是被洗脑控制的样子么，况且，我在他们那里遭受过生不如死的折磨，我会和他们合作吗？”
    古海直言道，“据我所知，你在回到华夏之前，曾和诸神联盟的人接触过。”
    戈乾脸色微变，随即道，“不错，我与他们接触，只是给我一些相关证件，否则的话，我不能坐飞机，也乘不了船……而且，那只是将计就计，诸神联盟并不知道我此时的状态。”
    古海淡淡一笑，“戈先生，你太小看诸神联盟，也太小看马丁了。”
    嗯？
    戈乾的眼睛嘘眯起来，“什么意思？”
    “我都能查到你与夏天动手之前所说的那番话，你认为马丁查不到么？”
    戈乾终于变了颜色，“你……你是暗中那个人！”
    “嗯？”
    古海愣了愣，旋即流露恍然，“你离开之后，的确有一个黑衣人出现了，但那不是我。”
    说着，流露沉思之色，“看来当时你已经察觉到了他，所以才退走……”戈乾的脸色顿时阴晴不定。
    “戈先生，不要小看现代的科技。”
    古海直视着对方，“你们激战之时，至少有五个以上的监控录下了当时的场面，而有些技术，能让画面变得更加清晰，甚至能通过你说话的嘴型辨认内容，你身处的年代，是科技高度发达的年代，除非你隐居深山老林，否则你不会有秘密存在。”
    迎着微微变了脸色的戈乾，古海又道，“你说马丁不知道你的状态，你将计就计……呵，你怎么又知道，马丁不是在将计就计呢。”
    戈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想要辩解，又无话可说。
    对方简简单单几句话，牢牢占据了主动，让他颇为憋屈。
    “呵，即便古门主说的都对，那又怎样呢？”
    古海摇了摇头，既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没有占据上风的得意。
    她一如既往的平淡与平静。
    “这就要看戈先生如何选择了，像你们这种情形，最后会发展成怎样，我们不妨推测一下。”
    顿了顿，又道，“以戈先生的智商，只怕用不了多久，也能察觉到这一点，那就是，最后你们双方会形成一个互相利用的默契，都不会将此事点破，戈先生既想利用诸神联盟的资源，又想杀掉夏天，而诸神联盟自然也想利用你的身份，以及在华夏古武界的影响力，从而达到目的。”
    她直视着戈乾，“我并不奢望戈先生能站在我们这一边，也不去劝说什么，诸神联盟那样对你，你应该与我联手共同对付，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但我还是要奉劝戈先生一句，最好不要与虎谋皮，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既然来到华夏，那就要遵守华夏的规矩，不得伤害普通人，不能在闹市动手，江湖事，江湖了，祸不及家人，不要无缘无故生事端，古武界也需要规矩，需要平衡与平稳，不得破坏。”
    愕然听到这番话，戈乾脸色为之一变。
    眼眸嘘眯，变得危险，声音渐冷。
    “古门主，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如果你认为是威胁，那就当作是威胁好了。”
    古海缓缓站起。
    她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甚至还有几分土里土气。
    她的语态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字里行间却是说不出的强势。
    “戈先生应当知道，即便是蜕凡，也有强弱之分，无漏之上，还有无垢，若你不遵守规矩，我便杀你。”
    说话间，转身，迈步向外走去。
    唰！戈乾也猛地站起，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跳，一双眼眸凌厉之极。
    强者如他，何曾被人如此威胁与蔑视。
    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提前上前。
    可是现在的他，同样不复刚走出长生路那时的傲然。
    连遭挫败，又在试验基地遭遇生不如死的经历……从某方面而言，戈乾的心态的确发生了转变。
    变得有些畏首畏尾。
    尤其是古海最后一句话，让他忌惮到了极点。
    没错。
    即便是蜕凡，也有强弱。
    无漏之上，还有无垢！“我不信你能强过我多少。”
    盯着古海的背影，戈乾寒声道，“更不信你达到了无垢。”
    “那你可以试试。”
    古海止步，转身望来，目光平静，“戈先生，若是推测不错的话，你从你们的世界来到外界，遭遇鬼谷子的时候，你只怕也只是个很普通的洞虚境，连蜕凡都未达到，甚至，在你们的世界，普通洞虚就是尽头。”
    “你……”戈乾陡然变了颜色。
    “我怎么知道的？”
    古海笑了笑，“很简单，因为我们长生门的传承，比你想象的还要久远，重要的是，门中的古卷上，有关于你的记载。”
    戈乾的神色之间涌现着难以掩饰的震惊，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此外，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在我们华夏古时，根本没有无漏与无垢的说法，你应该与鬼谷子交过手吧，他才是真正的蜕凡，出手之间，携裹天地大势，所以我能够想象出，外面两千年来，应该有不少人误入长生门，而你就是从那些人口中，得知了无漏与无垢的说法，你说入世只是为了求存，真的如此吗？
    连鬼谷子都死了，哪有什么长生续命之法，你不过是觊觎真正的蜕凡之法而已，何必自欺欺人。”
    说完这句话，深深看了一眼戈乾，重新转身，迈大步离去。
    当她离开厅堂之后，才有声音传来。
    “你高调现身，不就是等待主事之人吗，现在我可以给你答复，只要你遵守规矩，我们不会插手你与夏天的私人恩怨，至于我们长生门和诸神联盟之间的战斗，也希望你置身事外，说句不客气的话，戈先生，你并没有自己想想的那么强，无论是我们长生门，还是诸神联盟，都能轻易将你杀死。
    好自为之吧。”
    “砰！”
    戈乾的面色狰狞扭曲，一双眼眸涌现着狠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喀嚓喀嚓声响传来，紧接着轰的一声，整张桌子碎裂开来，上面的茶壶茶杯碎了一地。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戈乾脸色铁青，一阵青一阵白，咬牙切齿，恨欲狂。
    然而，在愤恨之下，掩饰着的是畏惧。
    他怕了。
    “来人！”
    一声历喝。
    伴随着脚步，夏铭与柳河山快步走了进来。
    看到地上的碎屑后，两人的脸色变了变。
    “给我放话出去。”
    戈乾转目望来，一字一顿道，“我要挑战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