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回忆在指尖流转
离着还有三步远,白骨精堪堪停住脚步,拍了拍胸脯道:“怪不得刚才唐长老说我又来了,原来是之前见过素儿姐姐了呀。”
终于明白破绽出在哪的她,有些害羞的吐了吐舌头。
真是丢死人了!
被唤作素儿姐姐的青衣女子眨眨眼睛,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哦~那个,我来时是碰见过个和尚。”
“不是啦,那个一身黑毛的大汉才是唐长老,你说的那个应该是随从吧。”白骨精摇了摇小脑袋,回首问道。
“对吧,三花?”
马妖肯定的点了点头:“嗯,没错,最高大的那个才是唐僧!”
青衣女子闻言心底恍然,怪不得刚才那妖怪冲着黑风就是一阵啃呢,感情是连正主都没搞清楚啊!
本来被耍后他还有些愤愤不平,但发现是这么两个活宝后,一肚子的怨气统统化作了哭笑不得。
变成青衣女子的猪八戒暗暗摇了摇头:得,看来长老之前的计划是行不通了。
白骨精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担忧的问道:“素儿姐,你这么晚来,是不是婆婆的病又犯了?”
猪八戒哪知道什么婆婆,只能含糊答道:“嗯,又犯了。”
白骨精闻言面色一黯:“往常都能坚持两个月的,怎么这次才半个月就不行了,难道是灵冥草的药效已经不够了么?”
似是怕对方担心,她勉强挤出个笑容道:“素儿姐,没关系的,你先去后山老地方采株用着,小骨再去找更好的!”
灵冥草?!
猪八戒闻言险些惊得现了原型,这玩意对生长环境要求极为苛刻,纵使在天庭都算的上宝贝。
现在竟然会有人拿它给凡人续命?这是个妖怪该办的事么?!
本就举棋不定的猪八戒,顺势朝着洞外走去:算了,俺现在也就是个戴罪立功的妖怪而已,这样头疼的事还是交给长老定夺吧……
听完猪八戒的讲述,再回想下之前白骨精身上纯粹的妖气,余甘陷入了沉思。
为何从黄风岭开始,剧情就开始有些脱离原著了呢?到底是受到了外来者的影响,还是诸天仪自行推演世界时增加的变动?
若是在穿越之初,失去熟知剧情优势的他怕是就要骂娘了。但在见惯了各样的丑恶嘴脸后,余甘此刻却莫名有些开心。
冲着众人招招手,他大踏步的朝着山顶的洞府走去:“走,我们去会会这个古怪的小妖!”
“素儿姐姐,这么快就回来~~”
看着青衣女子去而复返,白骨精欢快的迎了上来,只是看到其身后的余甘等人后,面色瞬间惨白:“怎么会是你们?!”
强忍心头的恐惧,她声音颤抖的说道:“一切都是我的错,跟素儿姐姐无关,求你们不要伤害她!”
“还有三花,他什么也不知道……”
马妖虽然也吓得两股战战,却还是硬挺着护在白骨精身前:“不对!是我怂恿小骨去的,主意都是我出的,要杀杀我好了!”
“不是这样的,不关三花和素儿姐姐的事,都是小骨……”
看着两个满脸倔强,拼命想要将对方护住的小妖。
猪八戒心底一酸:二娘,你看,还有妖怪和当初的你一样傻呢……
仔细打量了下两个小妖身上的气息,发现竟然都是一般的纯粹后,余甘笑着摆摆手道:“好了,贫僧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们了?”
白骨精和马妖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异口同声的说道:“你又不是唐长老!”
懒得和两个小迷糊一般见识,余甘身形一闪来到白骨精身前,伸指朝其眉心点去:“就让我看看你这个小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如此的奇葩!”
“不要!我身上~”白骨精的小脑袋朝后猛地一扬,首先想到的竟然是怕伤到面前的和尚,而不是自己的安危。
只是往日里能让万物腐朽的死气,在如玉般的手指前竟宛如遇到了天敌一般骤然分开……
“轰隆!”
惊雷声中,丝絮般的细雨在寒风中飘摇落下,滋润着新泛出丝绿意大地的同时,也将好不容易才回暖的气温又压了回去。
“咔嚓~”
“轰!”
某座不知何时所建的三间矮小破庙,腐朽的椽子似是再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摧残,轰隆一声塌陷了半边。
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旧经幡随风飘摇间,不见半点神圣,反倒映衬得屋内一片阴森。
“咳~咳~”
尘土飞扬间,一个矮小瘦弱的身形从塌了半边的神台旁钻了出来。顾不得脑门被碎石砸出来的青紫肿包,飞快的朝着角落里跑去。
看着破了半边的陶盆安然无恙,约莫四五岁大的小人儿开心的笑了,双手合十虔诚朝着神台拜了拜。
“还好,还好,多谢土地公公保佑。”
连自身都难保的不知名塑像自然全无回应,塌陷了半边的脸上,一只独眼漠视着人间冷暖。
勉强能从声音听出是个女孩的小人儿拜完后,这才拿起一旁的枯枝往盆底填去。
变大的红色火焰轻轻舔舐着黝黑的盆底,宛如连珠的沸水带动着盆内花花绿绿的野菜不停翻滚。
“好香啊,跟娘亲煮过的味道一样呢。”
费力的将口水咽下,小女孩将腰间的草绳紧了紧,火苗映衬下的明亮眼睛中满是期冀:“娘亲说过,野菜要煮久点才不会肚子疼,囡囡不饿……”
“呸!真是个命硬的灾星!”
“晦气!怎么就没砸死这个……”
数个似是被破庙倒塌声音吸引过来的妇人,探头朝里望了望,将肥胖身躯里装的恶毒一叠声朝着庙内啐去。
瘦小的身影闻言哆嗦了下,努力的将身子朝墙角靠去,似是要将自己融进冰冷的砖石一般。
“克父克母的扫把星,还有脸吃!”
似是觉得干骂不过瘾,一身着绿衣的妇人三两步跨进庙内,抬脚将瓦盆踢了个跟头,这才如得胜的将军般扬长而去。
热气升腾间,不知挖了多久的野菜撒了满屋,四散的滚滚水珠,更是在褴褛衣衫下烫出斑斑红痕。
本应承欢膝下的娃娃死死咬着嘴唇,直到门外的身影彻底消失后,这才将头埋进膝盖中哽咽出声。
“呜呜~~娘亲,爹爹,不是囡囡害死你们的,不是~哇……”
只是天地间除了寒风呼啸,再无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