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给自己倒了一盅茶，喝了一口：“这中间没有其他的人与他联系吗？”

    井上：“没有主动联系，但是他还是接触人了。”

    “军统的人？”田中手一停。

    “不是！是曹宁救了一个人。”

    “谁？”

    “南京李氏商行的大公子，送货途中被人追杀，逃到了虞山，刚好被曹宁发现，救了他的命。”

    井上将情况汇报出来。

    田中眯上双眼：“这中间有没有另外的成份？曹宁晚上去虞山干什么？”

    “他没有住在我给他安排的小院，而是在虞山上找了一个洞住了进去。李晨与杀李晨的人，刚好经过他的洞，所以他出手了。这事我们作了调查，李晨送货是五天前定好的，那时候，曹宁还没有到苏州，还可能知道我们的安排。”

    “那就是巧合。”田中放下心来。

    “他去南京干什么？”

    井上又将曹宁在南京的经过说了出来。

    田中思考起来：“做了一个假身份，用李晨给的钱去南京开了一间服装店。这些都合情合理，当他知道我抛弃了他，那么他肯定京会另谋生路。但是，开牛仔服装店，这一项就有些说还清楚。那可是牛仔服装，中国没有人做这个生意，他怎么知道做牛仔？设计，制造技术，那可是美国人所掌握的，就是美国的其他公司都不可能得到技术，中国人怎么会得到？”

    井上：“我也奇怪。曹宁怎么会牛仔技术？如果说懂中装，那我还相信，可是牛仔，他从哪儿学的？”

    田中摇摇头：“他没地方学！中国没人懂这个技术。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自已研究出来的。”

    “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只要看了美国大片，就知道那上面的明星穿的衣服。只要在这方面有特性，那么还是能研制出来的。”田中说。

    “这么说来，曹宁是个人才。”

    田中点头：“不是人才？我要他干什么？”

    井上笑了：“曹宁现在的心中，说不定对你有多大的抱怨。你可是抛弃了他。”

    田中点上烟：“想要用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谁能保证曹宁不是军统苦肉计送来的卧底？正好他杀了横渡俊五，横渡龙二要杀他，我就利用这个机会，抛弃他，如果他是卧底，这种情况下，他是灰心了。”

    井上点头：“也是，一方面面临横渡龙二的追杀，另一方面，你又抛弃了他，就是我，也会失去信心的。但是，大佐，你不怕曹宁因此而离我们远去吗？”

    “这是必然的，但是，我有办法随时让他听我的。要知道，他可是填了表，写了自愿书的。最关键的两件事，一是他送回了十六的情报。二是，他杀了中统的人。只要将这两件事捅出去，曹宁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他一定会听我的。”

    井上伸出了大拇指：“高！那大佐准备什么时候让他进入我们的组织？”

    “等等看吧，暂时不急。盯死他。”

    “是！”

    ……

    与此同时，在南京的一间屋子里，也有两个人在说着曹宁的事。一个人是军统的三处处长，一个人是戴笠。

    “局座，曹宁的服装店在这个月底要开业了。”

    戴笠：“你去看了没？”

    “看了！那牛仔服装真的不错。”

    戴笠笑了：“这小家伙，心灵手巧，连美国人的服装也能仿制出来。”

    “是啊！当初他接手这间服装店时，我都不看好。我认为，他会在几个月内将李晨送给他的八百法币败光的。哪知道，他竟然做成功了。”

    戴笠：“那是他的运气好。救了一个人，而且是李氏商行的大少爷，又通过李晨合作，将牛仔服装引进来。从而，从一个被田中十二抛弃的无名小卒，变成了南京的名人。一下子，改变了他的命运。”

    “局座，可是我们希望他是进入日本人的机关啊，不是去当大老板。”

    “你以为田中是个大傻瓜，曹宁去投奔他，他就傻傻地接收了。换作你，你会收吗？”

    “不会！但是，曹宁自已都不知道是我们做的套，让他走投无路去找田中十二。不会有问题的。”

    戴笠佩服地说：“田中是一个心理学专家，他不可能不怀疑。不错，刘富贵与曹宁是好朋友，但是，谁能证明曹宁不是利用刘富贵呢？对于田中十二让曹宁去杀人，交投名状的手段，我不奇怪。就是他抛弃曹宁的这一手，让我很佩服。”

    “是啊！就是我的话，经过了这重重的考验，我也不会将曹宁推出去啊。毕竟曹宁是个人才。”

    “这就是田中十二的过人之处。哼，现在我与他都在下棋，我在赌，田中十二肯定不会放弃曹宁。”

    三处处长笑了：“曹宁就在我们的眼皮下，就是我们的饵料，就等着验证，田中十二是真的放弃了曹宁，还是试探。”

    戴笠点头：“只监视不联系，要让曹宁自已都感觉到，他现在是被军统与田中两边都抛弃的人。这样做才真实。”

    “是！但是，局座，你就不怕曹宁最后……”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知道我们军统的规定吗？只要走进了这间门，只能站着进来，躺着出去。一日军统，终生军统。”

    ……

    曹宁突然打了几个冷颤。

    他感到有些冷。

    此时的曹宁，还以为自己做了一点小整容，就可以甩开军统与日本人的监视与追捕。

    但是，他没有想到，在这一个晚上，两方面的人都在盯着他。

    李氏制衣厂生产的两千套服装已经运了进来。

    曹宁的小制衣厂的工人，也生产了五百套牛仔服装。

    一共两千五百套衣服，已经进入了洗水车间。

    为了保守秘密，曹宁选了五个工人，签订了合同，让他们保守机密。但是，曹宁知道，在民国是没有保密意识的。所以，他留了一手，那就是配料。

    每台洗水机的配料都是曹宁亲手去调配的。这一环节，他要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