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说完双手往身后一背，站在那里。

    距离操场不远的草地上，几个教官与老兵正津津有味的站在那，看着李安的表演。

    “老李又来搞事了。”

    “是啊，这么多年还是这一套，高压再高压，先往屎里打击人……再给你看到高手的样子，让你看到希望。”

    “嗯，对了，有人打中过他吗？”

    “怎么可能，老李是搏杀高手，当兵就当了十几年，你以为当几年教官就落下了啊？”

    “……”

    回到了操场上。

    “怎么，不敢吗？！”

    李安居高临下的扫视了四周的人：“必须出手，来人，给这群废物一根棍子，他们怕手疼。”

    马上冲过来了一个老兵。

    “咔嗒。”圆木棍丢在了地上。

    李安指着地上的木棍。

    “拣起来，打中我，去饭堂吃红烧肉。”

    没人动。李安是长官，不敢打，李安是总教官，打不过。

    “……废物、懦夫、垃圾。”李安吐出一串脏话，俯身捡起棍子，顺着圈给了7班的每个人敲击了一下。

    然后，选中了刘芒，把棍子往他手里塞，“拿着，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你敢站到敌人面前吗？”

    刘芒将双手缩到了身后，不接，那棍子掉在地上。

    “不敢出手，又不敢拿棍子，那就老实承认，你是废物。”

    刘芒不敢看李安，小声地说：“我是废物。”

    这一瞬间，曹宁看到了李安那眼中的失落、失望和痛楚。

    “我来。”激将法生效了。

    杨白上前三步，从地上捡起棍子握在手里，看着李安。

    “来吧。”李安向杨白招了招手。

    “啊！”杨白一边嘶吼着，一边拿着棍子疯狂朝李安的身上打去：“去你妈的废物……老子不是废物！”

    杨白本来是想以速度取胜，乱棍打死老师傅，老子打上十几棍，应该总能打中一棍。

    闪过，躲过，再闪过。

    李安一点劲都没有用，轻飘飘地将杨白的击打给躲过了。

    每一棍，以为会中，但是每一棍，都擦着李安的身子落空。

    杨白满身大汗，弓着身喘息。最后，塌在地上。

    李安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转身问道：“还有谁敢来？”

    “我想试一试。”

    杨伟学过刀术的，他将棍子当长刀一样来用，砍来砍去，但是结果还是一样，一次没砍中。

    最后，被不耐烦的李安给一脚踹爬在地上，棍子飞出老远。

    “你看，他们因为你，现在被害成这样。”重新拿了棍子在手里，李安走到文朱的面前：“你还有心看热闹？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老子劈死你！”

    文朱被激怒了。

    他快速地抢过了棍子，用尽力气向着李安的头上劈去。

    李安背负双手，身子侧闪让过这一棍。

    “力量不够，再来。”

    第二棒，依然不中。

    “废物。小孩都比你有劲。”

    第三棒，文朱连人带棍子扑上去，结果是摔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李安看都不看文朱。

    “这就累了吗？要是战场上，你去跟敌人说你累了，跪下来，求它，看有没有用？”

    “废物，你会害死你将来的队友，知道了吗？你肯定会，因为像你这种废物，会害死我们所有人。”

    文朱已经累得不能动弹了，但是李安还在一遍又一遍的激他，一遍又一遍的羞辱他。

    远处的老兵们的口哨声和哄笑声……

    几个人都上去了，曹宁没有动。

    在前世，曹宁看到过这个场景。但是，他没有上场。李安没有找上他。而他又胆小，不敢上。

    这一世，需要上去吗？

    这时候，曹宁的脑中有一个声音在说。

    ──眼见得李安如此狂妄，明显是针对你和你的朋友，你该上前阻击他。

    这时，曹宁脑中另外的一个声音说：“我知道他想引我动手，乘机打我。我可打不赢他！上去就是送死。”

    ──在战场上，你这样的想法就是死。不战先怯，怕死鬼的表现。这不应该是你的表现。

    “战场是战场，这是训练场。明知道上去找死……”

    ──训练场也是战场，作为一个战士，哪里都是战场。只有这样，你才能在未来的战场上生存下来。

    终于，主战的那个声音占了上风，主导了曹宁。

    战！

    曹宁决定了后，并没有马上冲上去。

    两世为人，他知道两个字──谋定。

    行动之前，要计划一番。

    如何完成？面对面肯定不行！

    只能乘李安没有防备，乘李安不清楚自己的实力前，突然出手，抢得先机，这才有击中他的可能。

    这时，李安还在那漫骂着、挑衅着。

    李安的行为，就是对新兵的敌对，就是敌人。

    很多的新兵，肺都要炸了！恨不得冲上去。

    就是不敌，老子也要上去！

    “还有谁……”

    李安的话只说了半句……他看到了他想要的。

    场上的众人看到出来了一个人。这人就是曹宁。

    李安狞笑了，你终于被激上来了。

    曹宁走了过去，走到了文朱的身边。他弯下腰，轻轻地拍了拍文朱的肩，从文朱的手上将棍子拿了过来。

    提着棍子，曹宁站在了李安的面前。没有说话。

    李安从曹宁的平静中感到了一丝危险。

    就在李安感到应该防卫时，曹宁动了。

    一闪身。

    “砰。”

    一种击打的声音响走。

    这声音让全场的人，鸦雀无声。

    哄笑的老兵瞪大了双眼，跑了过来……

    曹宁也感到奇怪，怎么就给打中了？

    手握着木棍，曹宁一时也给楞住了。

    在场的人都看到了那一刻：棍子的前端刚离开一块光亮的头皮，敲中的是那额头骨。

    这是什么情况，不是几年都没有新兵能击中吗？

    刚才，现场的对立气氛很严重，对新兵的压迫感很足，然后总教官又一直在用言语激文朱出手，一直在羞辱他，过程有一个节奏和程度上的不断递进，使得现场的整个氛围和情绪继续不断叠加。

    再然后，一个新兵出现了，弯腰从倒在地上的瘟猪的手里抽出了木棍，然后平静地转身。

    就在李安警惕的当口，那新兵动了。

    也就在他动的那一瞬间，木棍就敲到了李安的光头上。

    砰！就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