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名叫芙蕾雅啊，你认识吗？”泰龙见陆瑟露出吃惊的表情还挺奇怪，这段时间BOSS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的样子，没想到会因为班级群里加了一个人而大惊小怪的。
    陆瑟要过泰龙的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有一个名叫“芙蕾雅”，性别为女的人加入了班级群，她使用了腾讯默认的企鹅头像，却不见得是因为偷懒而没换头像，而是知道陆瑟讨厌企鹅，故意用企鹅头像来恶心陆瑟。
    这个芙蕾雅自始至终只说过一句话，在她之前，同学们讨论的仍然是蔡登辉被教导主任胖揍的事情。
    “包兴这两脚挨得值！要是多挨两脚的话，说不定教导主任揍8班揍得更厉害！”
    “项尚你在线不？在线就说句话啊！BOSS带人帮你报仇了，你怎么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
    “得了吧项尚肯定在学习呢，他平时都是把群消息屏蔽的。”
    芙蕾雅的发言既不承上也不启下，她只说了一句“我在注视你的一举一动”，就再无声息。
    包兴对于混沌俱乐部的事情略知一二，他和陆瑟一起看着泰龙的手机屏幕皱眉道：“是那个神神秘秘的女黑客？她本事比你还大？”
    高手过招讲究虽败不乱，陆瑟脸色发白但很快重新镇静下来，笑道：“只是用回归算法玩的小伎俩而已，吓不到我的。”
    包兴不明白陆瑟说的“回归算法”是个什么玩意，接下来陆瑟绝口不提这茬，跟大家一起讨论了接下来对付8班的办法，主要策略就是不在何希范副校长面前起冲突，没事就让包兴犯贱，把敌人往教导主任那里引。
    “听上去没什么新意，对吧？但很多统帅就是因为打仗时追求‘新意’才意外输掉的。不管招数新旧，只要有效就可以一直使用，在敌人找到应对方法之前坚持100年不动摇……被压着打的敌人才是应该动脑子寻找‘新意’呢！”
    至此，高二（1）班第一届四天王会议（林怜缺席）在友好融洽的气氛下圆满结束，包兴回家后在群里吹牛逼，泰龙回家后向慕容姣邀功，冬妮海依试着给迷妹打了电话一起去买衣服，陆瑟则稍有疲惫地返回了自己的家。
    看到客厅桌上的空餐盒，陆瑟知道妹妹自己订餐吃过了，小佳卧室的门开着，从里面不断传出噼噼啪啪的游戏手柄声，陆瑟知道肯定是网购的PSVR套装送到，妹妹正在尝鲜。
    走进去一看果然如此，小佳坐在电脑椅上跟显示屏拉开了两米多的距离，头戴黑白两色的VR头盔，两手各拿着一个游戏棒，貌似是在玩一款叫做《星战钢甲》的射击游戏。
    “哥哥你回来了？这款游戏简单倒是很简单，但是必须用头盔来控制准星瞄准，时间长了脖子有点吃不消啊……给人家按摩一下吧？”
    小佳一边说一边头部微微前倾，露出后颈来方便哥哥按摩，但没有暂停游戏，仍然猫头鹰一样将头转来转去，不知道是还以为是精神不正常。
    陆瑟瞄了一眼小佳身上的短衫热裤，皱眉道：“有人进来了也不摘头盔，如果不是我而是变态萝莉控呢？”
    “诶？哥哥自己不就是变态萝莉控吗？再说能打开门又不触动各种机关的，除了哥哥以外还有谁啊？按摩一下！给人家按摩一下嘛?”
    抵不住小佳嗲声嗲气的撒娇，陆瑟站到电脑椅后面，不情不愿地双手按住妹妹的肩膀，用当年在南极科考站学过的德国骨科手法按了一会。小佳很不老实地动来动去，时不时还由于按摩的原因发出某种嘤嘤咛咛的怪声，陆瑟按了一会就不按了。
    “什么嘛，哥哥你这么不持久，以后怎么满足姐姐大人啊？啊哈3倍得分！”
    小佳吐槽了一句就继续沉迷游戏了，陆瑟警告道：“今天最迟10点钟上床睡觉，不然我给你拉电闸！”
    “什么？人家戴着耳机听不清楚……最迟12点睡觉是吗？”
    “装傻充愣也没用，晚一分钟我就给你断电，不想丢失存档的话就适可而止！”
    小佳有气无力地答应了一声，享受进入倒计时的游戏时光去了，陆瑟用几分钟做好家庭作业，在班级群里闲聊两句，搞了搞室内卫生，洗漱完毕后躺在卧室床上冥想。
    接近10点，妹妹屋里的声音小了下去，但陆瑟知道妹妹肯定还在偷偷玩，于是他故意把拖鞋丢在门上弄出很大的声音，这才吓得小佳双马尾倒竖，嘟着嘴收起了游戏设备。
    又等了15分钟，万籁俱静，陆瑟从床头柜的暗格中取出VR头盔，如果小佳发现哥哥不让她玩却背着她自己玩，肯定要气得爆炸。
    然而这部全身漆黑的VR头盔跟PSVR大有不同，无线设计让它摆脱了头盔后累赘的连接线，附带的触觉数据手套也比游戏棒要先进许多。
    但是小佳肯定是不会喜欢在混沌俱乐部的chaVR上面玩游戏的，因为chaVR充其量就是一种远程会议设备和编程设备，图像处理能力很弱，所有虚拟物件都是黑背景下绿色的发光线条。
    反复开合双眼三次以后，陆瑟以“10号”的身份进入了虚拟会议室，参会人员不齐，6号、7号、9号都没有到场，也包括3号的芙蕾雅。
    “这是非必要会议，”声音和形体都是少年的1号“奥丁”缓缓说道，“但是如果上线就一定要对自己最近的工作进行说明，下面轮到4号了。”
    胖胖的4号说起话来仍然带着浓重的印度口音：“由于某‘国家队’的阻止，比特币的震荡将会移后，但仅仅是移后而已。”
    “放手去干吧，”奥丁道，“所有被政府招安的黑客都是俱乐部的敌人，你如果遇到困难会有2号援助你。”
    坐在奥丁旁边，绰号“弗雷”的2号耸了耸肩：“我好像成为救火专员了，帮5号消除暗网痕迹那件事，最后还没收口啊。”
    瘦削外星人形象的5号举手请求发言，奥丁点了点头。
    “各位，感谢俱乐部对我任性行为的支持，弗雷的帮助非常及时，事实上我从未想过那些直播刽子手会得到神罚，这都是我凭一人之力做不到的……”
    弗雷抬起左手示意5号不必过于激动，“我可不是神，那些刽子手和恐怖分子搅在一块，美军才会在我的通风报信之下出动的。说起来俱乐部里最接近神的只有奥丁了……”
    “减少废话，”奥丁不悦道，“大家的时间都非常宝贵，下一个。”
    然而平时甚少敢违抗奥丁的5号，却突然忍不住道：“等等，事实上我办好了去美国工作的护照，这是我近期最后一次上线了，弗雷你说过自己是美国人，我能私下和你见个面吗？”
    “哈？”弗雷吃了一惊，身体在椅子上做出向后躲避的姿势来，“你是基佬？就因为我帮了你点忙就要上门来肛我？这可不符合俱乐部的规定……”
    “我不是！”5号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起来，“我其实……”
    “给我私聊！”奥丁一拳砸在会议圆桌上让大家安静了下来，随后心力交瘁道：“自从上次10号向芙蕾雅求爱以后，这里就变成婚恋平台了……剩下的人当中，还有哪个男人是妹子伪装的？”
    没有人举手，但是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10号的陆瑟。
    陆瑟装作很意外的样子举起了手：“喂喂我不是妹子啊！我是妹子的话为什么还要追求芙蕾雅呢？而且我前面还有8号没有作报告，作报告也没轮到我呢。”
    8号听声音像是个20多岁的男人，他用触觉手套打出一行短代码，以亮绿色字体显示在会议桌的正上方。
    “我最近卖了一套防御系统给某家企业，但是这家企业在使用防御系统时超过了授权的范围，并拒绝支付给我额外报酬。这是防御系统的特征码和隐含后门密匙，我共享给大家，如果你们偶然见到，可以任意攻击。”
    奥丁扫了一眼空中的代码，冷冷道：“否决！交易就是交易，你事先把后门写在防御系统里本身就是违约行为。真正的黑客，应该既能铸炼出毫无瑕疵的盾，又能超越自己，打造出无坚不摧的矛！你对这家企业不满就自己去发动攻击，不要扯上俱乐部的大家。”
    “我只是报告一下近期的行动而已，”8号的语气并没有显得特别失望，“共享密匙，是希望万一有人需要的话可以少些麻烦，我的报告完了。”
    8号发言结束，陆瑟作为会议上唯一没有报告过的10号，终于是躲不过去了，他向芙蕾雅的空位子上望了一眼。
    “怎么？你俩的胜负如何了？”奥丁的语调阴阳怪气的，“芙蕾雅好几天没有上线，她是在准备跟你约会的服装，还是已经火力全开，把你的真实身份掌握在股掌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