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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卫氏?”沈伯谦跳下车,目光掠过她头上的首饰,一脸阴沉的问道。
卫氏乍一开门,看见马车和两个官差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点头道:“是。”
随即又摇头:“我们家可都是安分守己的老实人,二位官爷,你们肯定找错人了!他爹,你快出来!”
沈伯谦没理会她的叫嚷,依旧沉着脸冷冷说道:“既然你是徐家卫氏,那我们就没找错人,我是沈伯谦。”
“沈伯谦?沈伯谦!沈伯谦不是陈金鸽那个丧门星的外甥吗?”
卫氏一下子明白过来,感情,这是陈金鸽的秀才外甥给她出头来了?
哼!想得美,以为带官差老娘就怕了?
我今儿就要在官老爷面前拆穿陈金鸽家里的丑事儿,看官老爷帮谁!
想到这里,她顿时有了底气,把胳膊上的篮子一扔,挥着手大喊:“大家快来看呐!秀才公仗势欺人啦!”
要说这卫氏也是有点儿脑子的,知道法不责众的道理。
她想着,把村里人引过来,就算这俩官差是帮沈伯谦的,也不能跟全村人对着干吧?
再说了,官老爷怎么会帮徐玉妮那个淫/妇说话?说不定是被骗来的,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指不定抓谁呢!
她这一嗓子,原本就跟在马车后面的村民一下子聚了过来。
卫氏一见人群,一屁股坐在她家门口地上,拍着腿干嚎:“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呀,人家有钱有势,这是要逼死我们平头老百姓啊!”
说着抬起头指着沈伯谦的鼻子骂道:“我可告诉你,沈伯谦,你二姨陈金鸽的闺女不检点,那都是被她亲大姑带的,别想讹我!”
说完又对着俩官差哭诉:“官老爷,你们可别被人骗了去呀。
徐玉妮她自己不能下蛋,早些年就被她婆家赶了回来,这么多年都没人要,一直嫁不出去,自己守不住就勾搭上了几个地痞流氓,这事儿村里人人都知道。
她自己偷人不算,还带坏亲弟弟的家的闺女,就是沈伯谦他二姨的闺女。
他们一家大小不检点,跟我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他沈伯谦凭什么来我家闹事?
二位官爷,你们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正说着,她瞟到到了畏畏缩缩的跟在官差后面的徐老蔫儿二人。
卫氏一眼认出他俩,更放心了,我还当怎么着呢,原来这沈伯谦就是让这俩人来对质啊,我还怕他不成?
不行,我要让他有苦说不出来,卫氏脑子一转,上前去拉着董衙役哭诉:
“官爷,你们不知道,前些日子,为啥我们当家的把徐有才,就是沈伯谦的姨夫打出去啊?
村里人说是是我挑唆的,这可是冤死我啦!”
“是,是啊,官爷,都是徐有才那个畜生忤逆不孝,诬赖长辈,可真不关他娘的事儿。
沈秀才,你是读书人也要讲道理吧?带着官爷到我们家算怎么回事儿?”
说话的是气冲冲走出来,见到俩官差又软下去的徐老爹——徐水生。
徐水生这人沈伯谦远远的见过两次,对他的样子印象不深,只知道他好面子,耳根子又软。
这一走进细看才发现,二姨夫跟他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反倒是刚赶来的卫氏生的三个儿子更像他们母亲多一些。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党我军打压对手历来都不会缺了生活作风问题这一项。
徐老爷子,对不住了,这框绿帽你是背定了。
想想今天过后徐老爹和卫氏的下场,沈伯谦觉得这会儿就让他们痛快说吧。
所以他并没理会二人,一转身,对着身后围观的村民压了压手,正要道明来意。
但却来了位不速之“主”。
徐家庄本就不大,徐有才老婆的外甥带着俩官差找到他爹家里的消息眨眼功夫就传遍了。
里正徐水平也得到了消息,跟几个有威望的老人一起赶了过来。
沈伯谦只听得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哎,里正大爷他们来了!”,就看到几位有了年纪的人急匆匆走了过来。
走在最前头的那位须发花白的老者一见沈伯谦,也没寒暄,直接就是:“你是有才媳妇的外甥,李家坪的小秀才沈伯谦?”
沈伯谦急忙上前应道:“正是晚辈”,随后向几位老人逐一鞠躬问好。
几人见他如此客气懂礼,火气都消了一分,里正徐水平还虚扶了他一下。
不过待他行完礼,问完好,徐水平依旧负手沉声道:
“沈秀才,虽说你是秀才,可这是我们徐家庄的事儿,你既是外人,又是小辈,这麽做带人来可不太合情理呀?”
沈伯谦一拱手,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沉重的说道,“来之前我就知道,徐家庄里正徐水平老爷子,公正严明,深受村民爱戴。
我二姨一家饱受非议,村里流言蜚语满天飞的时候,多亏里正大爷略施援手,伯谦在此代二姨谢过。”
说着,沈伯谦又躬身行了一礼。
☆、第42章
41一剑封喉
徐水平闻言,脸上神情缓和了些,但语气依旧冷淡:“说不上援手,不过说句公道话罢了。”
沈伯谦猛的直起身,抬头看着他,眼中尽是赞同与钦佩,还有一丝坚定。
他点头长出一口气道,“正是如此。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徐里正能不惧流言为徐大姑仗义执言,伯谦虽然年幼,也愿效仿,纵使有损自己的名声,也要直言不讳。”
“你说的如此郑重,到底为了什么事儿?”徐水平此时倒是有些好奇了。
沈伯谦神色一敛,正色道:“我无意中得知一事,此事关系徐家庄清名。
但,却有损我身为一个读书人的清名,所以此前我一直有所顾忌,不知该否说出来。
后来听二姨她们提起徐里正的正义之举,伯谦深感钦佩,这才下定决心。
故今日才会不顾自己外人小辈的身份,贸然前来。
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各位多多海涵。”
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一样,长出了一口气。
徐水平听的一愣,“关系到整个徐家庄的,清名?这话从何说起,到底是什么事儿?”
他身后几个村里的长者也都是一脸的不解和疑惑。
沈伯谦眉峰又是一敛,眼中现出一丝难堪。
看了看围观的众人,他沉默了片刻,又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徐里正,各位乡亲,大家不如先听我给讲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