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任性了30多年，到现在任性不起来了，家里不光有爷爷，还有父母和其他叔伯，其他同辈在看着我。”滕青青说，“路人看我衣着光鲜，开着豪车，出入高档餐厅。游戏里玩家们看我豪掷百万，打造极品装备，呼风唤雨，实际上……在家里我像一条狗。”
    “别这么说。”
    “真的，别人都在创造价值，只有我当宅女，虚度时间，浪费金钱。”滕青青道。
    “富人高消费，那不叫浪费金钱，那叫为社会作贡献。”陈川安慰道，“你们挣得多，只有买奢侈品，花得多，社会财富才能流动，才能增加就业岗位啊。如果你光攒钱不花，那才是浪费金钱。”
    “好吧，我们不讨论这个了。咱们这么久没见，之前又吵过架，算是破镜重圆。但凡你对我有兴趣，也不会就这样坐着干聊天吧？”滕青青道，“你想想，正常男人会怎样做？电影里会怎样做？”
    陈川知道，电影里多半会是男女挺猴急的抱在一起，镜头给到地板，衣服什么的扔一地这种吧。
    但是，他可不是那样的人。
    他还是希望先淡定一点，风月正好一点……但是现在时间明显不允许。
    滕青青露出一个微笑，并叹了一口气。
    “陈川，我曾觉得你不是个庸俗的人，但是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滕青青说。
    “什么意思？”陈川不解问。
    “你说是8点钟的飞机，但实际上，你若有兴趣，你可以改签，甚至浪费掉这张票都无所谓。你戴986万的手表，对你来说，包公务机回国都没问题吧，哪里需要什么赶飞机呢？”滕青青道，“还有，你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还不是因为听到我说，我还喜欢你，想和你那样。如果……如果我不喜欢你了，再如果，我已经和别人订婚了，甚至结婚了，此时此刻，你还会这样不疾不徐的看时间吗？”
    “唔……可能也会。”陈川辩白道。
    但这辩白，换来滕青青的又一轻笑。
    看来，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又上来了。
    她甚至开始挑刺，她又说：“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你和刚才那位妹子的兴致？”
    “没有，刚才真是纯聊天的。”陈川道。
    确实是，两人尬聊了一个半小时，刚想看看什么一字马，滕青青就来了。
    但滕青青目光又落在沙发上的血迹上，又是一声轻笑。
    “我生气了。”她道，“除非你现在立刻抱着我，说爱我，并且要一直说，然后晚上留在这里。否则，这将又是一次不欢而散。”
    夜幕已经降临这个法国南部的城市。
    这间乔治五世四季酒店的豪华套房里没有开主灯源，亮着的是小小的壁灯，暖黄的光线映照着客厅里的两人。
    陈川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半瓶矿泉水，脚底是行李箱。
    滕青青站在旁边，穿着过膝长靴，墨绿色小风衣，风衣下摆坠着长长的流苏，她圆润修长的美腿在流苏下若隐若现。她的发色和上次见面时有所不同，是染了红棕色，蓬松的卷发修颜又不失妩媚感。
    从滕青青进房间，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站位。
    距离上隔着两米，也没有更近过，也没有更远过。
    “我问你一个问题。”滕青青又说。
    “嗯。”
    “陈川啊，如果你不是像现在这样有钱，不是在游戏里充值上千万，戴近千万的皇家橡树，而是……而是你的资产只有一千万。戴的是十几万的表，开的是百十万的车，住的是几百万的房子，那么，我说我喜欢你，只爱你，愿意和你结婚，愿意给你生孩子，你愿意吗？你会喜欢我，爱我，和我在一起吗？”滕青青问。
    “现在这个世界，说爱这个字，是不是太可笑了。”陈川道。
    “不可笑，不论什么时候，爱都是人类最永恒，最本质，最伟大的情感。现在你觉得可笑，是因为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变远，不再交心了。”滕青青道。
    陈川又喝了一口水，看得出来，这位大小姐真的是富人家的小孩，从小被保护的很好。
    至于她问的问题，陈川仔细想了想，如果不像现在这样有这么多财富……那么，像滕青青这样的富家小姐，显然也是看不上自己的呀，这问题没有任何意义啊。
    “我会看得上你，无论你有钱没钱。在山里的那个雨夜，我就喜欢你了。你呢？如果你没钱，你会和我结婚吗？”滕青青说。
    “这样的话，会吧。”陈川道。
    房间里，响起了哭泣和哽咽的声音，滕青青吸了吸鼻子，她站在客厅中间，抽动的肩膀，窈窕的身影映照在墙壁上，看上去楚楚动人。
    但陈川依然坐在沙发上，就这样远远看着，并没有上去抱住。
    滕青青抽泣说：“你为什么要回答会，这让我更伤心。你为什么这么有钱……”
    “我……”陈川想起电视剧里的话，长得帅又有钱，是我的错啊！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得了个系统，他也挺无奈的。
    “对啊，怎么这么有钱，是不是在做梦呢，这降临在我头上的好事也太多了。”陈川自语道。
    滕青青破涕为笑，说：“那我狠狠咬你一口，你就知道是不是在做梦了。”
    说着，她往前走了两步，蹲跪在陈川面前，张开口，狠狠咬在陈川胳膊上。
    锥心又刺骨的疼痛袭来，让陈川眼前一黑，这位姐姐心里是多恨，攒了多大的劲儿啊，这一下子差点让他当场背过去。
    “怎么样，疼不疼，是不是做梦？”滕青青笑问。
    她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痕，眼睛里带着笑意，仰着头问。
    陈川捏着她的下巴，亲了她的嘴唇。
    滕青青像是乖巧的小猫，顺势抱着陈川撒娇说：“你真要这么着急走？一张机票才多少钱呢？你在这多留几天，姐姐我给你包机回去，行么？”
    “主要是想家了，这边的饭菜也吃不惯，想回家吃爸妈炒的菜了。”陈川道。
    “可是我也想你啊，我特别想你。”滕青青道，“你刚才说会和我结婚，我特别开心。开心到我现在就想用行动来表示。所以，不让你走。”
    咚咚咚咚咚！
    这时，房门又被敲响了。
    陈川看向房门，这门今天是怎么了，从下午开始，一直有人敲门。
    滕青青跪在陈川坐的沙发前，她食指竖在唇边，轻轻摇头，示意不要出声，不要开门。
    咚咚咚咚！
    陈川在犹豫要不要开，滕青青却亲吻了上来。
    咚咚咚！
    在敲门中，滕青青更加炽热。
    她在陈川耳边轻声说：“快把我抱进屋里呀。”
    “可是，门外……”陈川犹豫着。
    “陈川，开门。”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陈川和滕青青停下，这声音是滕海山老爷子的。
    陈川道：“你爷爷来了，他定是知道你在这。”
    滕青青依然摇头，轻声说：“嘘，不要出声，他会走的。”
    “陈川，青青开门！”滕海山又喊。
    陈川站起来，他不喜欢这种被人家敲门的感觉，他走到房门那里，把门打开。
    外面是一片人，足有八到十个人。
    为首的是滕海山，一旁是董波，还有被打破头的黑脸青年，他头上包着白色纱布。
    滕海山站在门口，看着开门的陈川，以及陈川身后的客厅里，不知道是跪还是蹲在地上的孙女滕青青。
    董波睚眦俱裂，攥紧拳头，瞪着陈川，又看着不知道是跪还是蹲在地上的女神。
    无声的对峙，凝聚在房间门口。
    滕海山走进房间里，把吊灯打开，他看到自己孙女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脸上还挂着泪痕。
    “陈川，青青为什么哭？”滕海山问。
    “爷爷……”滕青青弱弱开口。
    “你闭嘴！！”
    滕海山爆发出一声大喊，所有人都吓一跳。
    滕海山瞪着孙女，又问：“你来找他做什么？人家不稀罕你，你来找他做什么？你怎么这样不知好歹，不知羞耻，滕家没有你这样的人，你知不知道这次来法国，是来做什么的？你来找他做什么？”
    滕青青面色苍白，后退一步，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董波喊道：“爷爷，这不关青青的事，都怪这孙子，让我们来收拾这孙子！”
    董波这次带了七八个青年，都掏出了折叠棍。
    陈川也从行李箱里掏出了一米二长的【临川四梦】。
    武器在手，【武器大师】状态触发，陈川大喊：“拔刀吧！”
    董波等人齐齐后退一步。
    陈川可算是过了瘾，这句台词他想说好久了，从他得到【临川四梦】这把木刀那天起，就想着找这么个机会说出口，现在可算是如愿以偿了。
    “陈川，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滕海山大吼一声。
    “你孙女，我娶了！”陈川也大喊一声。
    “啊？”滕青青站在陈川背后，听到这一句，不可置信般瞪大眼睛，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她差点晕倒。
    “叮，商城刷新一项极品道具，已自动花费8000积分兑换。”系统提示音忽然想起。
    “已兑换道具【羁绊·亿级消费返利卡】”
    “【羁绊·亿级消费返利卡】：在过去三天内，与宿主羁绊最深的人，宿主为其消费，可获得双倍返利。ps：金额不超过1亿元，限时3天。”
    陈川听到这提示，不由得一惊，8000积分，这可不是小数目。但是道具果然极品，竟然是亿级消费返利，花1亿得2亿的那种。
    但是羁绊目标是谁，系统并没有提示。
    陈川想了想，这几天都在波尔多，接触的人无非是有四个，王发财，大樱花，玛丽恩，滕青青。
    要知道是谁也很简单，分别给这四人买点东西，看看谁能返利就好了。
    陈川在沉默，是因为系统商城忽然刷新了商品。
    其他人都在沉默，是因为陈川刚才说的那句“你孙女，我娶了”，把人都震住了。
    “陈川，你再说一遍！”滕海山又大吼道。
    陈川感受到，身后的滕青青忽然抓住他的胳膊。
    滕青青凑在耳边轻声问：“是不是真的？”
    陈川冷静下来，刚才确实是句场面话，但是箭在弦上，大家都瞅着自己，尤其是滕青青，眼神里满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