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撤离
看到了民团的营地时,郭应的泪都来了。付出两个连的代价后,以营为单位前进的滇军,总算到了地势相对平整的地域,虽然还是有冷枪时不时的射来,但是伤亡总算小了不少。
“让下面报伤亡数字。”
民团营房的乌烟瘴气,到处都有被火烧过的痕迹。看到这些,郭应也不敢搞集合点名,生怕又惹来乱匪的那些杀星。
“嘶!”
太阳还没落山,已经损失了一个多营。望着报上来的数据,郭应的眼泪又来了。
二十七师成军以来,也不是没打过硬仗,损失一半人马的时候也有,但从没打得这样窝囊。从头到尾乱匪就像泥鳅,捞一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人怒火烧,却又无可奈何。
望远镜里羊牯垴仿佛触手可及,只要拿下这里就能杀入南门。
“准备作战,老子今天一定要报仇。”
乱匪不是喜欢躲躲藏藏吗?我就跟你来个“黑虎掏心”,不挖出你的肠肺,这口气怎么咽不下去。
“轰轰轰。”
羊牯垴再一次被炮火覆盖,剧烈的爆炸让士兵们大声的吼叫来。乱匪就是下作,只敢鬼鬼祟祟的偷袭。有种出来干一架,看不打出你们的狗脑子。
炮排的三发急速射,也就是几秒钟的事,等到硝烟散去,一个营的士兵畏畏缩缩的迈开脚步。但是山头上却没有一点响动,难道刚才的炮火,把人都给炸死了?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所有人的眼睛里出现了一面熟悉的旗帜,赫然是先总理亲自确定的“青天白日”。
“团长,山头上全是湘军。”
袁鹏举发出了一声哀叹。
完了,什么都完了。出发的时候老长官就再三告诫,防乱匪,更重要的事防湘军。
乱匪看上去来势汹汹,但手里头没有根基,只要站稳脚跟,胜利就是迟早的事。湘军却大不一样,有自己的地盘,还有足够的人望,他们进了赣西事情就麻烦了。
“这些王八蛋,让部队继续前进,这里是咱们的地盘!”
郭应大声的吼叫道。
山头上,挥舞着同样旗帜的两支队伍,再一次碰撞在一。没有预料的掌声和欢呼,有的只有拳头、木棒,不时的还有部队从山脚往上冲,直到把整个羊牯垴都挤得满满当当。
“打,给老子使劲打。”
李志生光着膀子大喊着。
本来还备了两桌酒席,就等着滇军的冒头,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谁知道这帮子棒槌才落地,就他娘的来了几炮,炸死炸伤十来个弟兄。本来两军关系就不好,再加上这档子事,作为一团之主的他,就不能不给弟兄们一个交代了。
“你们打不过乱匪,还特娘的打不过湘军那帮婆娘?”
郭应当然也不可能退让,这关系到他在第九军的地位。现在旅长的宝座是不敢再想了,不过团长必须要保住。
“把枪都放下,给老子打垮那些湘军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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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马鞍山的是民团一个团,开头的抵抗还有点样子。丧门星上来才打了两炮,整条防线就垮了,为这个孙瘸子又被狠抽了几皮带。
“工农军不同于以往的任何队伍,你他娘的收那点小心思,不然什么时候掉脑袋都不知道。”
看着孙瘸子唯唯诺诺的声音,秦朗又是一阵不忍。什么都好就是私心太重,迟早要出大问题。
“到了家镇你就离队吧!给你五百大洋,从尚海坐船去奥门,在哪里买点地皮好好过日子。”
“秦爷,您可不能抛弃兄弟我啊!跟着你我才有点奔头,真的跑去那个什么门,恐怕啥时候就被人害了。”
孙瘸子吓的脸都白了,别人不知道,难道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斤两。脱开工农军,只怕路上就被民军逮住干掉了,那还去得到尚海。
“那你特么还玩什么猫腻,命令下来了还敢打个对折。”
秦朗说道这儿,甩手又是一皮带。
给孙瘸子的命令是三个小时打通马鞍山的线路,这家伙竟然就真用了三小时完成任务。虽然没有出圈,但是这王八蛋一点主动精神都没有。
“老子目前手里没人,不然今天撤职查办。”
在别人眼里孙瘸子属于自己的嫡系,平常虽然唠唠叨叨但还算勤恳。为这么一件事整下去,多少有些过河拆桥的意思。
但是封建军队这一套,不止太祖爷不喜欢,秦朗也极为厌恶。短期有凝聚军心的效果,时间长了必定是影响团结的绊脚石。还有任人唯亲,贪污腐化等等副作用。
可在目前却无法解决这个问题,虽然头上带着工农军的帽子,秦朗的手下却没几个工农党人,甚至薛大勇都不是。这场面就有些尴尬了。当务之急是给特委送信过去,一是解决身份问题,二来是询问特委的具体安排。
“秦团长,你们总算冲出来了,特委那边急得不行。”
没想到信还没送出去,倒是遇到一个老熟人。
“玉波同志你怎么来了?”
秦朗诧异地问道。
四面八法已经围上来不少民军,李玉波这样游荡在外头,危险自然不言而喻。
“秦朗同志,毛特派员命令你部尽快赶到家镇。周围到处都是民团,你们……。”
李玉波的话没说完,就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眼睛。
整整十二挺重机枪,三门迫击炮,轻机枪的数量数都数不过来,更别说花机关了。这样强大的火力,不要说数量劣势的工农军,就是民军的精锐部队都做不到。
李玉波瞠目结舌的表情,让秦朗不禁莞尔,拍了拍他的肩膀后。
“脑勺,带上侦察连跟着我先期赶往家镇。其余的部队听从一营长耿振功的指挥。”
看孙瘸子往身边凑,还特意瞪了他一眼,吓得这厮直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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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镇住满了工农军,十多天的战斗,已经让这些军人精疲力尽。不过他们并没有休息,如今正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听说没有,昨天三连跑了十来个,枪扔了一地。”
“九连连长今早上让余师长枪毙了,听说带了一排人马跑反。”
“嘘,有人来了。”
太祖脸上挂着微笑,不时地和周围的战士打着招呼,但是他的心却缩得紧紧的。
混乱、无序、士气低迷,可以说工农军第一师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但是对于这些情况他又无能为力。特委的身份可以指挥军队,不过管理军队就会受到反弹。这几天已经数次和第一师师长余桑度进行磋商,嘴上答应得好好的,扭头那人就去打麻将、玩牌九。
“路总指挥在哪里?”
“路总指挥下部队去了,最近逃兵数量激增,他也急得坐不住。”
听到警卫员的回答,***的心里像燃了一把火。
正是因为余桑度、三团团长苏炳先等等军官的指挥,第一师的作战行动就没有成功过,南门那么好的局面,也因为苏炳先的疏忽的放弃,要不是秦朗横空出,只怕三团的情况还要更糟糕。
“后卫团怎么样了?”
“还没有消息。”
得到这个答案,***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湘军、滇军搅合在一,当面的敌人正规军已经达到五个团以上,而这还不包括各县那些民团。处于数量优势的敌人,都要靠后卫团去抵挡。不过他们的情况,太祖又如何不清楚。
大量的伤病员、数量不多的补给、还有初上战场的士兵,甚至指挥者都是个不谙事的少年,而这也意味着他们凶多吉少。
“辜负故人了。”
***低声的说道。
当时也是情况紧急,三团团长苏炳先率先逃走,甚至连枪都丢失掉。而周边成建制的单位,只有固守南山的那个连。不派他们执行任务,又有什么人可以调动,靠那些警卫团出身的军官?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家镇并不大,很快太祖就来到师部所在地,只是看着里面正摆着酒席,佯装出来的笑容,还是变成了阴云。
“老毛来了,坐坐坐,苏团长把那个凳子搬来。”
余桑度已经喝了几杯,现在脸上全是赤红。
“听说你下令枪毙了一个连长?”
***不为所动,深吸了几口气后,才强压住胸的怒火。
“带头逃跑,这种兵留了干什么,不杀一儆百,跟着干就多了。”
苏炳先冷笑了几声后,回答道。
***听到这句话,气极反笑道:
“苏炳先同志忘了南门镇,就是因为你,后卫团的同志还在阻击敌人。”
“你……。”
苏炳先一下子站来。
那天多喝了两杯,就留在南门外的一个小院休息,谁知道湘军居然打了过来。自己提裤子就跑,连武器都没来得及拿。这已经成了他的忌讳,手下谁提谁倒霉。
余桑度看气氛有些僵,赶紧站来说道:
“老毛,你消消气。那个连长拉着一个排逃跑不说,还把武器弹药全拿走了。这种情况不执行军法,队伍就更不好带了。”
“那也不能用这种手段,干革命靠的是自觉自愿……。”
可是***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苏炳先已经喝了不少,听到太祖的话,一拍桌子吼道:
“你一个书生懂什么打仗,军队是讲纪律的地方,不砍了这些意志薄弱者的脑袋,以后还怎么带兵。”
战场的人都愣住了,可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那就应该先枪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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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松子拿着一个口袋在下面呢!
就等着大馅饼掉下来,
砸扁了也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