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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给星斗大森林改个名(57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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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罗大陆西洲,这里分属西域沙漠荒凉之地,人类两大帝国都懒得向这边扩张,因为收获太低,与付出的成本相比根本不相匹配。
    几万年前这里人烟稀少,但是当有一个势力在这里落户之后,却带动着附近的一整片区域,日渐繁盛。
    这个势力,就是垄断了魂师武魂觉醒和等级认证的魂师组织——武魂殿。武魂殿在各个城市都开设有分殿,在两大帝都的分殿,规模甚至逾越两国皇室的皇宫,势力之盛,可想而知。
    但是分殿发展的再好,武魂殿的总殿始终还是留在荒凉偏僻的西洲。西洲这个地方一片平坦,沙尘经年不息,易攻难守,又无矿脉、资源,从一个势力的长远来看,实在是没有任何停留在这里的理由。
    可是人类第一大势力的武魂殿却始终扎根于此,未曾有一日的搬迁。
    或许正如武魂殿初代殿主所说的话,“武魂殿不需要任何外在给它荣耀,武魂殿在哪,哪便是最荣耀的地方。”
    作为一个传承万年的成熟组织,武魂殿的机构当然众多,甚至称得上臃肿,这是很多大势力都常见的现象。
    而其中最重要的机构其实也就只有两三座,比如教皇与贴身侍卫组成的教皇殿,比如大长老千道流领导的供奉殿,比如面向斗罗大陆招纳魂斗罗、封号斗罗客卿的斗罗殿.......
    武魂殿承平日久,说是一个组织,其实已经是一个另类的国家了,有自己的教皇、自己成体系的法规,武力煊赫的魂师部队,甚至直属的统治区域。
    这世上只认武魂殿,不认两大帝国的公国、王国,可不在少数啊。
    供奉殿,连绵起伏的宫殿群中,供奉殿是最耀眼、富丽堂皇的一部分,流光明光铠甲胄璀璨,冷漠豪壮的卫士,五步一人,手握长戟,里里外外,密不透风,便是一只鸟雀,没有证明都难在这宫殿中四处穿行。
    供奉殿有多座宫殿,四处都不时有人员进进出出,办事通工,唯有一所宫殿,坐落在最核心的院子里,却根本没有外人靠近,在热闹的同行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孤独冷清。
    宫殿中灯火长明,即便是大日当空,也不见烛火熄灭、荧光晶石停工。光线投进去,却见里面布置肃穆,燃灯星火点点,辉映万般楼台,一座座碑牌整齐树立,一座挨着一座,前方还供奉着瓜果贡品,这分明就是一座祠堂,摆放的都是牌位。
    不过与一般的祠堂又有所不同,没有一点哀悼的气氛,也没有黄纸白烛。檀香冉冉升起袅袅白烟,好似烟雨江南尽在三尺迷雾之中,映照着门框、柱梁上面的金箔。
    这是一座生祠,里面的牌位都是为生人祈福纳寿而立的长生牌位。每一座牌位上,刻着的都是斗罗大陆上鼎鼎大名的存在,甚至没有一人低于封号斗罗,而他们,都是归于武魂殿的门下。
    封号斗罗地位尊贵,便是武魂殿中也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他们的长生牌位,用料注定不凡,事实上,这阁楼里的二十多面长生牌位,每一面都是用八万年的灵木古树的树干制成的,坚硬更甚钢铁,可硬抗一般魂斗罗持万锻神兵的攻击。
    而且天生便可与勾连天地灵气,形成无主威压,牌位长新,驱尘摄魂。
    供桌之上,牌位由高到低共分五层,最高一层是武魂殿名义上的执掌者,现任教皇比比东的灵牌,教皇至高无上,即使千道流身份同样尊贵,千家势力强盛,垄断大半个武魂殿也得在此处屈居于教皇之下。
    教皇之下的第二层,也只有一个灵牌,便是大供奉千道流的。
    千道流之下,灵牌才算是多了起来,第三层摆放着五人,俱都是九十五级以上的高级斗罗强者。
    第四、第五层,牌位位置,依次按着实力强弱,分列放着。二十多个封号斗罗,武魂殿势力之盛,实为斗罗大陆之最。现世还活着的封号斗罗总共可能都不足五十人,武魂殿一个组织就占据了其中的一大半,骇人听闻。
    须知道,即便是号称天下第一宗门的昊天宗,加上游荡在外的唐昊,还有杀戮之都中被迷惑了心智的唐晨,也不过只有八位封号斗罗,实力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
    也难怪当初会被武魂殿打压的封山闭门。
    这座生祠向来没有什么人来,也没人敢擅闯封号斗罗的长生牌位供奉之处,唯有几个杂役下人,按着本职,每天来打扫卫生。
    故而,这里生祠可以算是武魂殿明面上最安静的地方了。
    但是今天,这里维持了不知多久的安宁却是注定要被打破了。
    庄严的供奉台上,菊斗罗月关和鬼斗罗鬼魅的灵牌位置极为靠前,坐落于第三列,仅次于千道流和两位超级斗罗。
    而这一刻,他们两人的灵牌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供桌没动,其他牌位没动,就只有这两个灵牌疯狂的颤栗。
    玉石质地的灵牌与不知什么材质的供台发出“咯咯”的碰撞响声,在鸦雀无声、落针可闻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响亮。
    驻守的阁楼中突生异响,看门的卫士耳聪目明,立马就将其收入耳中,大门两边的两人对视一眼,确定不是自己的幻听,脸色倏然一变,生祠平日里没什么人来,但确实是实打实的殿内重地,若是出了事,轮值的这一队守卫都得下狱问罪。
    也顾不得规矩,两边守卫相互点了个头,走上前来,合力推开尘封的红漆大门。
    而这时,两块灵牌的疯狂也终于落幕,只听见“咔嚓”两声,实际上就是一声,两块灵牌同时在中心裂出一道丑陋不堪,又没有规则的裂缝。
    “哐当!”两块灵牌就这样在一众守卫的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悍然落下,毫不留情的砸在大理石地砖之上,八万年的灵木简直就像是冒牌的假货一样,伴着反复的冲击力,沿着裂缝直接断成两截,那截开的裂缝,刚好经过灵牌上的刻字,像是迎着两位斗罗的脸,霜刃无情,一刀砍断似的。
    一众守卫面色一时苍白如纸,胜雪三分。两位封号斗罗的灵牌就这么碎了,众人心底哇凉,好像一下到了北极冰原,万载玄冰置于胸腔,连呼出的气好像都是带着寒意的。
    死定了。众人心中不约而同的响起这句话,眼前一片灰暗,在他们的看守下,出现这么大的岔子,除非老天开眼,神祗垂怜,否则大概是没救了。
    “愣着干嘛,快去上报,这是我们能处理的吗?”一众侍卫的最前方,一个好像是头领的人回过神来,大声的吼道,音波激荡震得房梁上都激起一层灰,洒洒落下。
    他的脸色同样不好,但是还是咬牙撑着,大错已成,为今之计,不求将功赎罪,至少恪守本分,不牵连到家中妻儿老小,而在已经慌了神的一众侍卫中,也只有他能站出来拿主意了。
    危机关头,效率极高,供奉殿中的各级执事、长老听闻消息,也是愕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直接放行,将消息报道了最高层。
    不过片刻,供奉殿最深处的一间密室轰然开启,一名鹤发鸡皮的白衣圣冠老人走出来,威势横压八方,眼中是看不出神色的极度平静,龙行虎步,沿着廊道飞快离去。
    “大长老!”生祠前,一众身高八尺的壮汉守卫,却对着佝偻的老人恭敬有加。
    千道流没有一点反应,惜字如金,扫都没扫这一大群人一眼,就直接跨进事故发生地。
    进去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碎成一地的灵牌,还保持着之前落地的模样,一众守卫根本不敢上手收拾。
    千道流蹲下身,随手拾起一块碎片,这是连接着底座的一块碎片,明亮的烛火下,铁笔银钩的刻出鬼魅二字,豪放大气,一看就是世上少有的书法宗师所写,那位于上方的那个鬼字还被裂缝分去了一半,只能零星看到下面的残迹,
    “鬼魅!”千道流自顾自的念叨了一句,又扫了一眼另一边的一堆碎片,不用看他都已经知道那是谁了。
    感慨的闭上了眼睛,千道流苍老的脸上,皱纹泛起波澜,雪白的眉毛在烛光中闪耀出悲天悯人的慈悲之意,好像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慈祥老人。
    但是但凡听说过他威名的人,都不会真的这样认为,猛虎即使是年老了,那也是山林之王,有噬人之能。不像是家猫,可以变得温顺无害。
    千道流睁开了眼睛,眼中的愤恨之色一闪即逝,“魂牌裂了,两人死了,是谁敢杀我武魂殿的人。”
    魂牌,是以一种特殊手段制成的东西,将主人的一缕魂魄气息炼入其中,人在牌在,人死牌毁。这是一种大势力的特殊手段,有魂牌在,魂牌主人无论在何方,武魂殿都能通过魂牌中保存的信息锁定他的位置,这是一种监视,也可以有利于及时救援,比如组织成员被困、失踪了什么的。
    外面的人听到了一点残言碎语,便仿照着作出了生祠、长生牌位,其实它的本名应该是魂牌。
    另外,用八万年灵木魂兽真身做成的魂牌,无坚不摧,钢铁难撼,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碎裂,只能说明一件事,魂牌的主人遇害了。
    千道流的话,随着每一个字的吐出,怒气就更重了一分,到了最后,沉重的威压,压得一众侍卫几乎都站不住脚了。
    这些侍卫可不是凡人,他们都是有修为在身的魂师,而且每个人都是魂宗以上的中级魂师,否则凭什么被选拔出来守卫武魂殿的安全。武魂殿家大业大,但也不是傻子,净养些没用的闲人。
    但即使是这样的魂师部队,也在千道流的威势下,站都站不稳,就像是风浪湍流中的浪遏飞舟一样,在风雨中颠沛,随时都有倾覆之危。
    极限斗罗的无双威势可见一斑,管中窥豹,亦可看出人类最强的三人的实力,绝不是低级魂师能想象的。
    千道流丢下已经失去灵性的木牌,被破开的灵牌,灵性受损,与普通枯木也没什么差别了,莫说养灵,便是基本的沟通天地灵气都做不到了。
    踉跄两步的站起来,千道流衰败的面容一瞬间好像又老了许多,魂修对寿命的延长没什么研究,就像是西方魔幻世界里的魔法师一样,就是单纯的提纯精神力量,对肉身的蜕变关注甚少,即使是一些锻炼肉身的魂师,也不过是沿着旧路简单的走了走,却没想过如何单凭肉身成就超凡,依然是紧紧依靠着他们所谓的魂力。
    一旦魂力失效,即使是最顶尖的封号斗罗也可以瞬间变回普通人,更甚者,连普通人都不如,比如毒斗罗独孤博,毒气侵入肺腑,没有魂力镇压,一夕之间就可以驾鹤西去。
    千道流已经很老了,作为接近两百岁的老人,即使是在魂师世界里,也是绝对的走到了暮年,他强大的修为努力支撑着他日益衰颓的身体,但就像是流传到二十一世纪的珍妮机一样,只能说勉强用用,但是锈迹斑斑的零件却是替换不了了。
    即使是横压天下的极限斗罗,也有走入坟墓的一天,不成神,终成黄土一捧。
    菊斗罗和鬼斗罗的死去并不会让他失态或是伤心欲绝,身为天使神在斗罗大陆的牧羊人,他的心里只装得下天使神,还有唯一的人性——那点单薄的后代血脉。
    菊斗罗和鬼斗罗加入武魂殿几十年了,在他手底下也听训了几十年,是他最得力的手下和助手,他不是为两个老朋友的离世而难过,在千道流心中,这两位大陆称尊的封号斗罗还不配成为他的朋友,他是在感叹,武魂殿的两根支柱倒下了,凭空折损了许多力量。
    千道流已经不在年轻了,他衰败的身体每天都在告诉他,他即将回归天使神的怀抱这一现实,他自己的身体,他比谁都清楚。但是他却没有把握在他倒下之前为武魂殿在培养一位可以压倒一切的极限斗罗。
    还有她那个小孙女,若是没有了他,还能在武魂殿生存的下去吗?千家与比比东之间的恩怨,始终是解不开的,这一点人老成精的千道流看的是一清二楚,却是无力阻止了。比比东已成了气候,即使是他也要忌惮她三分。
    菊斗罗、鬼斗罗,是他一手提拔、培养起来的心腹,两人异体同心,本来是打算将来留给小孙女作护卫忠仆,即使是到不了极限斗罗,但是九十八级的绝世斗罗,以他手上的资源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到时候凭借他们的武魂融合技未必不能抗衡比比东。
    可是现在,幻梦破灭了,这一计划未等出场,已然崩塌,空中花园,化作废墟十里。
    当然作为老狐狸的千道流肯定是不止这一手准备的,但是一尊未来可能达成极限斗罗战力的手下,谁丢了都得心疼,毕竟神祗几万年不曾在斗罗大陆现身,极限斗罗就是最强的战力了。堪称一人即一国,无论是哪个势力,只要有极限斗罗存在,就代表了永盛不衰,即便是极限斗罗也杀不死另一位极限斗罗,而也没有哪个势力,能承受一位仅次于神灵的孤身强者的疯狂报复,就是那无穷无尽的暗杀都能让任何人头皮发麻、心生退意。
    “菊花关和鬼魅是被我派往星斗大森林盯着的,现在突然都死了,一个都没逃出来,难道是神灵说的渎神者出现了?”千道流的精神重新振奋了起来,说句不客气的话,人都死了,想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干什么,现在重要的是要处理两人身死的后续事宜。
    菊斗罗和鬼斗罗毕竟是武魂殿的老人了,这些年为武魂殿立下的汗马功劳,不容抹杀,他们无缘无故死于非命,作为靠山的武魂殿若是不能为他们找回场子,那怎么给亿万武魂殿弟子、众多武魂殿高层一个交代,要知道一个组织的凝聚力,往往就是要在这些地方培养的。
    撑腰都做不到的组织,还有几个人心悦诚服,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更何况,两人还死在了那么特殊的地方,即使只是为了遵循神谕,千道流都得弄个清楚了。
    “星斗大森林分部那边有传消息过来吗?”千道流偏过头,对着身边的一个同样不甚年轻的老头问道。
    这个老头胖乎乎的,一脸的友善亲和,像是一位普通的邻家长辈,但是其实他也是一位九十七级魂力的超级斗罗,算是武魂殿有数的强者了。
    千道流常年闭关不出,供奉殿的实际事务基本上都是这老头经手处理的,算是供奉殿的实际掌权者,千道流的副手。
    若是不出意外,千道流陨落后,供奉殿,他必将成为新的领头羊,名正言顺的接替千道流现在的位置。
    当然了,千道流还在的时候,他还是绝对的主宰,没人能忤逆他的意志。那老头谦恭的小声道,“收到的上报只有上个月的,最近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从那边传回来的消息。”
    千道流脸色难看,一点线索都没有,想往下一步进展都没有机会。
    “废物!”千道流沉着脸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谁,只换的全场埋头装鹌鹑,不发一言反驳。
    “立即派人去查,我武魂殿无缘无故死了两位长老,此事没个交代,决不罢休。”
    一旁的老头纠结了一下,小心的贴近千道流的耳朵问道,“两位长老此时正在奉命镇守星斗大森林,会不会是星斗大森林中的十万年魂兽干的,两位长老虽然神功盖世,但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双拳难敌四手,遇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老头话说的委婉,但是冒头却是明显的直指星斗大森林。
    千道流眉毛皱起,老骥伏枥,雄威不减,横眉冷对之间竟然有一种指点江山,折服天下的霸气。
    这哪里像是一个日落西山的老人该有的气势,说是正当盛年的铁血大帝也有人信。
    “如果是星斗大森林干的,那么星斗大森林恐怕就要改名字了。”
    千道流的话说出,老头身体不由得打了个颤,一时噤如寒蝉。星斗大森林存在多少年了,历经多少风霜雪雨,屹立不倒,竟然有人对它说出这种话,放在别人嘴里只能招来耻笑,但是从千道流嘴里说出来,众人都知道,这一定是真的,武魂殿威望最高的大长老也有这个底气说这种话。
    武魂殿与星斗大森林同样深不可测,谁强谁弱,还真得要斗过一场才能知道。但无可否认的是,这结果一定是双方都损失惨重的。
    一时,老头竟然后悔自己方才的多嘴了,这一多嘴,不知要造出多少孽债、血腥啊。尸山血海就在眼前,便是遍看人世浮沉的他老人家,也冷硬不下心肠,我不杀伯仁,千万伯仁因我而死,该如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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