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小环和周一仙
两人一追一逃,这两位世间顶尖高手的全力奔袭之下,很快便脱离了南疆辖制的地界。
说来也是奇怪,这鬼王也不知修炼了什么遁法,竟然能在高他两个境界的水麒麟的手上逃这么久。
虽然鬼王的速度看起来已经在放慢,看上去不适宜长途赶路,但是光是这短时间的爆发速度也是价值不可估量的,生死一线间,修行者少不了斗法拼杀,若是在关键时刻能掌握这么一门遁法,图谋后路,这该是多少人翘首以待的啊。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谁能常胜无敌,谁有敢保证自己一辈子都没有那种危机关头呢?
在水麒麟看来这种遁法秘术,便是比起青云门的四大真诀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果然,不可小觑天下英雄啊。青云门的祖师们铺垫了青云门的修行基础,创出各种功法秘技,太极玄清道,四大真诀,还有其他无数玄门术法,这些都是青云门的立足之本。
而显然鬼王宗的历史上,也曾经有这般惊艳的先贤出现过。
自身的状况如何身为当事人的鬼王无疑是最明白的,他很清楚这门遁法的局限性,论起速度,它或称得上天下第一,但是代价嘛......
这就是一门纯粹的拼命之法,每用一次便要折去二十年的寿元,这段寿元对诛仙世界的修真者可算是非常珍惜的了。这就是一个交换,你不换,现在就要凉;换了也得少二十年的寿命,其中取舍只能靠自己选择了。
更重要的是,即便是愿意丢出这二十年的命,也只能爆发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秘法结束,还会带来法力全失三日的后遗症。
而现在,鬼王运转秘法的时间就快要到了,到时候他法力尽失,当真是粘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感受着身后越来越近的水麒麟的气息,鬼王心中都难免有了些绝望,这是天要绝他,雄心壮志要来十万大山收服饕餮,实现鬼王宗千百年的大计。
却没想到,饕餮还没遇到就先撞上了突然爆发的兽潮,如今落得被人追杀的境地,鬼王心中气啊,“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这句话大概就是对鬼王心中那种悲愤之情最恰当贴切的描写了。
风萧萧,路遥遥,就在鬼王自己都要放弃了之时,一座大城的城头却悄悄出现在地平线上。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什么叫绝处逢生,这就是。
鬼王感觉自己眼泪都要出来了,他收回之前的吐槽,老天你果然还是眷顾老夫的。
对准城中心一角,鬼王爆发最后的法力,如离弦之箭一般,一头扎进那城池之中。
两个呼吸后,光影变幻,水麒麟站在鬼王最后停留的位置,凝视着前方比边荒城规模大了不知道多少的那座古城,面带思索,难道真是鬼王这个苟到最后的boss命不该绝?
管你是不是有天命在身,我可是有外挂的麒麟,还怕你不成?兽神不是一样被我给收拾了。
水麒麟紧接着也飞向城中。
这座城名唤宁平城,始建于一千五百多年前,也算是一座颇具历史的城池了。
宁平城偏安一隅,不在九州最精华之地,但是却也无形中躲过了许多灾祸,确实达成了建城时的愿景。
千年来,宁平城和谐安定,甚少纷争,吸引了不少向往平静生活的普通人以及修士前来定居。当初不过是一个小县城大小的小城,这些年的不断发展扩建下来,如今规模也不下于那些繁华的府城了。
所谓大隐隐于市,一头扎进人堆里的鬼王一时还真的让水麒麟有些挠头,这是不太好弄啊。
当然,大隐隐于市的前提是你得有隐进去的基本条件,像水麒麟这样的就不可能,体型如此巨大的一头神兽麒麟,走哪都是关注中心。
所以水麒麟此时踩着祥云,站在天上也是苦恼不已,如果就这么落下去,所造成的声势,那不是一颗移动大灯泡吗,走哪都是前呼后拥,一片喧哗,鬼王只要没瞎没聋,都能从容准备跑路。
该怎么办呢?水麒麟苦恼的趴在云头,怎么才能从几百万人里把鬼王这个跑路能手给筛出来呢?
宁平城从地域分布来看临近南疆,气候湿热多雨,城外一条大河汹涌流淌,积年不竭。
城中也有河流交叉成网,勾连起全城上下的航运。
有河必有桥,宁平城的桥没有皇城古都的庄严肃穆,也没有繁华扬州的精雕细琢,宁平城的桥更接地气一点,桥头的装饰只是简单的勾勒几笔便自有了生活的趣味。
大巧因自然以成器,不造为异端,故若拙也。
这是南方人常有的赏美。
城南的一座石桥上,人来人往,桥的两边正好是市集,人群来往颇为热闹。
这座桥不大,也就五十米左右长,横架两岸,白灰色的花岗岩层层堆砌,栉比鳞次。
桥中央的一边上,一个头花花白的老头,手提“仙人指路”的招牌布幡,另一手牵着一个乖巧可爱的女童,那女童五六岁年纪,眼睛如琉璃般纯净透彻,这是成人再也找不回的干净。
她手中捻着一根红通通的冰糖葫芦,不时的舔上两口,开心的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线了,实在是藏不住的幸福。
那老头牵着她从桥上走过,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还不时高喊,连声招呼人卜卦看风水。活像一个游走四方的江湖骗子。
但是他一副仙风道骨的好卖相还是吸引了游人不少注意力。
蓦的,他突然停住,一脸严肃的喃喃自语,“怎么回事,这青云门的老东西不在青云门和南疆战场呆着,跑这边来干嘛?”
女童被他突然站住弄得一愣,嘴里香甜的糖葫芦一时都忘记抿了,呆呆地盯着一脸严肃的老头,一脸呆萌。
爷爷这个样子,真的好奇怪哦......
上次见到,是他端着架子去骗那个胖员外两贯钱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