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大道无边
石门推开的瞬间,立时有嘈杂之音传来,前方一处巨大的广场,广场大小竟然比之身后大殿还要宽广许多,广场中间一处高台,高台四周聚集着有近千人,中间有老又少,有男有女,服饰各异,有的闭目打坐,有的交头接耳,每个人身上都多少有股脱俗之气散发而出,三五成群间,乱乱哄哄闹成一片。
石门开合引发的动静不小,不少人转身看了过来,见是白松带着张寒涯等七人后,只看了数眼,又都转过身去,依旧该打坐的打坐,该交头接耳的交头接耳,对七人没有丝毫兴趣,仿佛已经司空见惯了一般。
白松望着前方乱哄哄的一片,不由得一皱眉头,转身对着身后七人道:“你们过去吧,待人数凑齐了,自会有人告之你等该如何去做。”
说罢丢下了尚有些发懵的七人,转身消失在石门之后,一阵轰鸣之后,石门豁然关闭。
七人相顾对望,心中都是一声叹息,到了此时此地,七人终于接受了现实。
虽说李大壮等六人对张寒涯心中尚有些怨念,但他们心中清楚,毕竟张寒涯也是求仙心切,想到此处,看了眼神情有些落寞的张寒涯,到嘴边的话语终于没有说出口来。
七人缓步走向广场中央处的高台,在离高台百丈角落处找了块地方,就地盘膝打坐。
此处的天地灵气比之大殿之中又要充裕几分,更不是下界落霞山那种地方所能比拟,数十年的苦修早已让张寒涯等六人对于吸纳天地灵气的渴望近乎到了一种贪婪的状态,感受着如此充裕的天地灵气,又如何能轻易能放过,纷纷运功吐纳起来。
唯有王小默凝气决已然三层圆满,丹田内灵气充裕,在没有新的功法口诀之前,对于天地灵气的需求倒不是像其他六人那般强烈,加之年纪尚小,好奇心下,不断的四处张望起来。
此处广场过于巨大,加之背靠大殿,而大殿左右都有侧殿伸延突出,将广场三面包围,前方视线受高台所阻,根本看不到高台之后的景色如何。
就在王小默四处张望之时,大殿的石门再一次轰鸣起来,缓缓打开后,从中走出数人,有一名白衣之人在殿门前好像交代了那几人数句之后,便转身进了殿门,与白松送他们时一般无二,几人在殿门之前徘徊片刻后,向着广场处走来,在离王小默等人不远处找了块地方,就地而坐。
如此反复,半日间,不断有人从大殿中走出,每一次都是七人之数,渐渐的广场变得更加喧闹起来。
当天色渐晚,广场上已经聚集了近两千多人,都是从下界各个地飞升上来的凡修,其修为大都在凝气二三层之间。
而偌大的广场却只有这两千多人,没有见到一名身穿白衣的乾阳宗弟子,众人议论纷纷间,情绪都开始变得有些焦躁起来。
忽然间,广场地面一阵剧烈抖动,数道强光从两侧偏殿处轰然冲向天空,所有人立时停住了喧哗,望向那冲天而起的数道强光,脸上都泛起了惊恐之意。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广场地面才渐渐恢复如初,而那数道强光也都落回了两侧偏殿之中,一时间众人哗然。
忽听大殿内,传来阵阵钟鸣之声,声音苍劲悠扬,每一声都仿佛直透神魂,顿时令在场的两千多人全都安静下来。
随即大殿正门处的石门再次发出一阵轰鸣之音,缓缓打开,从中涌入近百人,皆是一身白衣,白衣之上全都绣有一轮骄阳飞舞,每个人都背背一柄古色长剑,一股滔天般的威压立时轰然在广场内散开。
广场上众人无不为之变色,从石门之中涌出的这百人,每个人身上都泛着如白松一般的修为气息,更有很多比之白松还要强悍几分,而百人同时将修为散开,这股滔天般气势几乎让整个天地都为之色变。
当这百人纷纷向两边散开之后,从石门之中缓步走出三人,为首一人皓首沧鬓,相貌极其威武,一身灰衣,隐隐在袖口胸前有数轮骄阳暗花,其身散发出的气息竟然比之这百名白衣人加在一起都要强上几分。
而其左手边一名白色锦袍青年,相貌英俊到了极致,眉宇间隐隐有一股冷傲天下的气势,单手握着一柄青色长剑,剑鞘上似有一条金龙上下游走不停,其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也是极其强大。
右手边一名浅黄色锦袍少女,貌美脱俗,举手投足间浑身竟似乎无半点人间香火的气息,宛如天仙降临,同样手中握着一柄青色长剑,剑鞘之上似有一只金乌上下飞舞。
广场上这两千多人皆是色变,其中倒是有不少男修望向那黄衣少女,目光中全是火热之色。
灰袍老者当先一步迈出,众人眼前一花间,那老者已经站在高台之上,仿佛瞬移到来,紧跟着那对男女也跃上高台,随后那百名白衣之人也分别到来,在高台两侧站立。
台下两千多双眼睛都齐齐的往高台上望去,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那老者肃立当场,将目光落于殿门之处,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殿门处一阵嘈杂,从中又涌出近千人,不过这千人却是服饰各异,有男有女,不过年纪看上去都不是很大,虽然身上的气息都不是很强,但各个身着美冠华服,看上去皆是非富即贵,神情中皆是有兴奋之色,在这千人前面,为首的二人正是白松与齐泰,引领着一行人快步走向高台。
待走到近前时,这千人竟自成一区,距离凡修所在的区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大多数人看向凡修这边的眼神中都多少流露出些许嘲讽与不屑之色。
“白松,齐泰参见周长老,各大世族子弟现已到齐,弟子复命。”
白松齐泰二人,躬身向台上施礼。
灰衣老者微微点头,白松,齐泰再次施礼,站在一旁。
“众位道友,老夫周道,乃是乾阳宗内门执事长老,这次一甲子一次的宗门录取弟子的盛会,由老夫在此主持。”
灰衣老人仿佛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然而话音未落,凡修所在之处就有低声议论之声传出,渐渐的响成一片。
场中这两千多名凡修都是从下界各个地方飞升上来的,其中有不少人与张寒涯,王小默这七人的想法差不多,都对所谓的飞升成仙抱着各种美好的幻想,但刚刚灰衣老者的这句话让他们立时就明白了过来,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回事。
所谓的飞升成仙,不过乃是一次上界宗门选拔弟子的大会而已,虽然在飞升之时,多少都知道好像不是他们心中所想的那样,但还是有大多数人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而不远处那近千人的当地世族子弟们,闻言后都是一声欢呼,仿佛早已对此次盛会期待已久,而看向凡修的眼神之中嘲讽之色更重。
那灰衣老者仿佛对这一切早有预料,干咳一声接着说道:
“老夫知道,在场凡修之中有不少道友认为,只要来到这玄明大陆,就算是一步登天了,从此便会成为仙人,如果是抱有这种心思的道友,老夫劝你还是就此死心吧,所谓大道无边,修行路上,步步生死,更是逆天改命,凡能成大道者,无一不是天之骄子,更是自身有大机缘者,就算包括老夫在内,也未窥得天道一角,无非是在修行路上比各位早了些时日罢了,就算是有一日,你我中间真的有人窥得天道一角,那也不是从此逍遥成仙,长生不老,若不勤奋修行,终有一日,还是会归墟于天地之内,我乾阳宗屹立玄明大陆数万年,至今也是历代传承至此,门中弟子无一不是道心坚固,且有生性坚韧,更有过人的天资集聚一身,万无一人会一步登天,老夫的话各位道友可否明白?。”
灰衣老者此言一出,立时让台下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齐齐的向台上望去。
“其实修行之道无非是使自己寿元有所增加,窥探长生之奥妙,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已,不过也非绝对,长生不老并非唯一,毕竟那条路过于缥缈,我乾阳宗之所以屹立玄明大陆数万年不倒,更是因为,宗门内无数先人,都是以传承为己任,前赴后继,才使得我宗门长盛不衰,代代相传,倘若真有一****宗门之中有一两人窥得天道,福泽后人,那才是为之大幸,这也是我宗立身之本也。”
“然而大道无边,老夫也不过是以自身为引,多说几句而已,毕竟修行路上各有机缘,对于修行上各人有各人的领悟,感悟的大道结果也不尽相同,偏颇之处,倒是老夫有些谬误了。”
说罢灰衣老者大袖一甩,微笑间看向众人。
这番话令在场所有人都是心头一震,不少人都面露明悟之色。
“今日,乃我乾阳宗一甲子一次的山门开放之日,放眼天下,广纳弟子,以充宗门兴旺,在场各位都是与我宗门有缘之人,是否愿意成为我宗子弟,还望各位道友仔细考虑清楚。”
灰衣老者说罢,侧目看了眼身边那名白袍青年微微点头后,就地盘膝闭目,再无话语。
白袍青年微微向老者一礼后,向前一步踏出,望腰间一拍,手中已然握着一个布袋,抬手往空中一扬,“轰”得一声巨响。
台下立时响起了惊呼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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