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入宫为妃
柳松鹤不提起柳莺莺的亲事,陈姨娘和柳芬芬也心照不宣的不提起,她们俩不会傻乎乎的惹着柳松鹤不高兴。整个尚书府的人都知道,宋氏和柳莺莺不得柳松鹤的宠爱,她们俩才是柳松鹤最宠爱的人。
闻言,柳芬芬没有丝毫的扭捏,跪在地上。陈姨娘大惊:“芬芬,你这是作甚?有什么话好好跟你父亲说,快些起来,地上凉。”说话间便站起身走到跪在地上的柳芬芬跟前,准备搀扶着她起身。
被柳芬芬拒绝了,只听她坚定道:“姨娘,我有些话想跟父亲说。”
柳松鹤朝柳芬芬看过去,对陈姨娘道:“那你就先回来坐下,听听芬芬说什么。”
深呼吸一口气,柳芬芬认真道:“父亲,朝堂之上的事女儿不太明白,但女儿看的出来,父亲一直都以国师马首是瞻,这样的日子其实父亲并不喜欢。或许女儿说这些话,让父亲觉得不高兴了,可希望父亲能听女儿把话说完。国师和摄政王一直都在斗,他们两人最后结果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摄政王也不是等闲之辈,这一次他能连着夺下四座城池,想来日后必定会重新再回到兰国,到时候父亲得替自己留一条后路。”这些话能从柳芬芬的嘴里说出来,柳松鹤不觉得奇怪。
陈姨娘大惊,这丫头到底想说什么,这些话她不是再三叮嘱柳芬芬千万不要当着柳松鹤的面说出来,她这是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了。这丫头回头必定狠狠的教训她才行,要不然真的不长记性。当着柳松鹤的面,有些话绝对不能说!
陈姨娘之所以得到柳松鹤的宠爱,并非因为她的美貌,更因为她的善解人意和热情,这可不是柳松鹤的嫡妻宋氏所能比的。
柳松鹤许久才抬起头,温声道:“芬芬,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姨娘紧张的看着柳芬芬,生怕下一秒她嘴里说出什么让人不高兴的话来。
柳芬芬没有半点儿扭捏,径直道:“父亲,女儿想入宫为妃,请父亲答应。”入宫为妃,柳芬芬竟然想做皇帝的妃嫔。对于柳松鹤来说,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要让女儿入宫为妃,他做国丈,如此一来,他便不用处处都仰仗国师,听他的话。只是他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宋氏所生的柳莺莺,他厌恶的很,自然不愿意她入宫为妃。
倒是陈姨娘所生的柳芬芬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可舍不得让柳芬芬入宫为妃屈居人下。却没想到柳芬芬主动提出要入宫为妃,这算不算是在替他留下后路。
陈姨娘的一颗心悬在半空中,看着柳芬芬坚定的眼神,又看着身边不啃声表态的柳松鹤。她瞬间心下一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老爷,都是妾身的错,妾身管教芬芬无方,让她说出这等糊涂的话来。芬芬,还不赶紧跟你父亲认错,快些!”入宫为妃,那是那么简单的事,今日皇帝刚迎娶了皇后。她作为柳芬芬的姨娘,居然不知道她的想法。
柳芬芬这丫头胆子也忒大了一些,这种事也不事先跟她商量一下。柳松鹤轻哼了一声,伸手搀扶着陈姨娘起身,道:“这跟你没关系,地上凉,快些起来。芬芬,你也快些起来,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商议便是。既然你想入宫为妃,为父自然支持你。
皇后是高子原的嫡长女,高子原已经过世了,这个中宫皇后的位置能不能稳固,这还两说。只要芬芬有这个想法,父亲必定全力以赴的支持你,让你达成所愿。”
听了这话,柳芬芬自然万分的感动,她这一刻似乎能感受到做了皇帝妃嫔的那种荣光,享受万人敬仰,再也没有人敢对她和姨娘不敬。宋氏和柳莺莺,她们母女俩且等着,迟早会找她们算账!柳松鹤自然留在陈姨娘的院子里,柳芬芬很快便退下。
陈姨娘紧张的问道:“老爷,您真的要帮着芬芬入宫为妃,您也值得,芬芬这性子,怕是不适合在宫里。并非妾身不愿意,只是芬芬她。。。。。。”
话还没说完,就被柳松鹤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肩膀,淡声道:“芬芬必定不是想了一日两日,她也不是个小姑娘,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再说她是我柳松鹤的女儿,兰国的才女,入宫为妃,自然等得到皇帝的宠爱,日后她肚子争气一些,为皇帝诞下皇嗣,那可是不得了的事。你且安心,芬芬是你我的女儿,我自然不会害她,会替她筹谋好一切,好了,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陈姨娘满肚子的话都吞咽下去,陪着柳松鹤一起入睡。
反倒是宋氏,她正焦急的张望着门口,连着两日都没见到柳莺莺的身影,这丫头到底去哪里了?这么晚了,她也不好去打搅柳松鹤和陈姨娘,她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
虽说她算是柳松鹤八抬大轿迎进门的正妻,这么多年,一直都不得宠,比不上陈姨娘。她生的嫡长女柳莺莺生活的就跟丫鬟一般,根本就不像柳芬芬,深得柳松鹤的宠爱。府上的下人们都是踩低捧高,她再等等,莺莺素来听话,她能去哪里?
翌日清晨,皇帝迎娶的皇后并非高子原的嫡长女高嫣,而是柳尚书的嫡长女柳莺莺的这一消息像长翅膀的风筝传遍了兰国的大街小巷,每一个角落。
国师下意识的拧眉,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柳松鹤最有名的女儿不是叫柳芬芬,这柳莺莺是庶女?其中是出了什么差错,还是他这几日太疏忽,一直沉浸在摄政王妃和瑶瑶母女俩过世的悲伤中。当下国师吩咐下人去请平昭公主和柳松鹤入宫,他得去质问一番,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不能被蒙在鼓里,而且他之所以让皇帝娶高子原的嫡女做皇后,一来是为了能收复曾经效忠高子原的将军,二来是让他们知道朝廷的意思,让他们千万别再向着摄政王,他已经是丧家之犬。
就算如今摄政王夺得了四座城池,那又能如何?国师还不看在眼里,他已然派了骁勇善战的陈将军去会会他,一定要将摄政王活捉,以告慰摄政王妃和瑶瑶母女俩的在天之灵。他对摄政王的恨意,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陈姨娘紧张的皱着眉头,苦着一张脸,她也是昨晚才知道柳芬芬有个大胆的想法,要入宫为妃。好不容易她在柳松鹤的劝慰下,接受了这个事实,若是女儿争气的话,替皇帝诞下皇嗣,那便是母凭子贵,日后贵不可言,越想陈姨娘越觉得高兴。可今天早上的消息如同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将她的热情都扑灭了。
柳莺莺那个死丫头怎么入宫做了皇后,那不应该是高子原的嫡女高嫣,为何变成了她?柳芬芬哭闹着不停,说这件事肯定是谣传,柳莺莺分明还在府上,她哪里来那么大的胆子。
柳松鹤伸手重重的拍着桌面,厉声道:“行了,别哭了,芬芬,此事为父已经查探清楚!来人,去将宋氏和大姑娘请来。”下人毫不迟疑的便朝柳松鹤嫡妻宋氏的小院子飞快的跑去。
宋氏心里咯噔一下,柳松鹤要见柳莺莺,她绝对不能让柳莺莺不见了的消息告诉柳松鹤,对于姑娘家来说,名声最为重要。最后宋氏孤身一人跟着下人去见柳松鹤、陈姨娘、柳芬芬,到了陈姨娘的院子。
宋氏屏住呼吸,一只脚刚迈进门槛,就见柳松鹤锐利的目光朝她看过去,多少年了,他们夫妻俩不曾见面了。柳松鹤厌恶她,连带着厌恶她所生下的嫡女柳莺莺,之所以迎娶她过门,那是看在她娘家的荣耀上,早年间她娘家没落,柳松鹤连面子都不给她,直接将陈姨娘抬进门做了妾室,还夺走了她手中的中馈,这也就罢了。
宋氏忍了,这么多年,她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便是她的女儿柳莺莺,就算柳松鹤和府上的下人们刻薄,但柳莺莺是她十月怀胎,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女儿,容不得他人诋毁她!她曾经想要提出和离,带着柳莺莺离开柳府,可转念一想,娘家没了,她还能去找谁?
柳莺莺是个姑娘家,日后要出嫁,若是没有强有力的母族支撑,那不就是跟她一样了吗?宋氏暗自在心底发誓,为了女儿柳莺莺,不管柳松鹤他们怎么对待她都没关系,只要能给柳莺莺找一门好亲事,这么多年的苦楚,她都咬牙吞下去,认了。
柳芬芬质问道:“柳莺莺呢,她人在哪里?”当下站起身怒气冲冲的走到宋氏面前,朝宋氏身后张望着,心里略略发沉,难道消息是真的?柳莺莺真的代替高子原的嫡女高嫣嫁入皇宫,做了皇后,不,不,不,她怎么能摊上那么好的事。分明是她柳芬芬才名在外,怎么就轮到柳莺莺这个不受父亲宠爱的人入主中宫!思及此,柳芬芬再也克制不住胸中的怒意,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宋氏的脸上。
这一举动让宋氏丝毫没有提前察觉到,柳芬芬怎么说也是她的晚辈,就算她再不得到柳松鹤的宠爱,可她仍旧是柳松鹤的嫡妻,柳芬芬名义上的母亲,不是吗?陈姨娘飞快的看了柳松鹤一眼,发现他脸上没有丝毫不悦,似乎要有些称赞,她悬在半空中的大石头算是落地了,她们母女俩最在乎的人便是柳松鹤,他可是家里的主心骨,顶梁柱。
柳松鹤的冷漠让宋氏轻哼了一声:“不知老爷叫妾身来,所为何事?”
“莺莺在哪里?”柳松鹤不耐烦的问道,现在在心里还有些期待,希望柳莺莺仍旧在府上。宋氏要不是为了柳莺莺,根本就不会忍下柳芬芬的一记响亮耳光,那是对她的挑衅。
深呼吸一口气,宋氏沉声道:“莺莺这几日身子不适,感染了风寒,就不过来,省的将病气过给你们,那就是莺莺的罪过了。有什么事跟妾身说就行了,妾身会转达给莺莺。”她的底线就是柳莺莺,为了柳莺莺的名声着想,她也只能找这样的借口,反正柳松鹤他们也不关心柳莺莺,更加不可能亲自去她的院子查探。
当下柳松鹤便站起身,沉声道:“走,你带去去看看她!”
这下轮到宋氏诧异了,柳松鹤要去她的院子,当然不行了,因为柳莺莺根本就不在府上,她都找了好几日,都没见到人影。下意识的轻咬嘴唇,宋氏轻声道:“老爷,妾身知道您疼爱莺莺,只是她这还生着病,等莺莺身子好些了,妾身便带她来给老爷请安。”
话音刚落下,就见柳芬芬颐指气使的指着宋氏,吼道:“你撒谎,你撒谎,柳莺莺根本就不在府上,她现在在宫里,你们母女俩好算计,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我们面前装,分明就是不把父亲放在眼里,不把户部尚书府放在眼底。父亲,您千万不能纵容她们,父亲。”恨不得跑过去狠狠的掐着宋氏的脖颈,逼问一番,柳莺莺是怎么入宫做皇后,其中到底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柳莺莺的皇后之位是她的,她才是父亲最宠爱的女儿,兰国有名的才女和美女,怎么能轮到户部尚书府不受宠爱的嫡女柳莺莺骑到她头上来。
柳松鹤朝宋氏轻看了一眼,道:“怎么,莫不是你还不知道,你的宝贝女儿已经入主中宫,做了皇后?”听得出来,他话里没有半点儿喜悦,有的只是对宋氏的嘲讽。
闻言,宋氏震惊的看着柳松鹤,他在说什么,怎么可能柳莺莺入宫做了皇后,这肯定是假的,但是柳莺莺不在府上,那是不争的事实,她无话可说。
越是这般沉默,越是让陈姨娘在心里气愤,宋氏好盘算,一声不吭的竟然能让柳莺莺入宫做了皇后,亏得她辛苦筹谋大半辈子,到头来还得替他人做嫁衣,眼睁睁的看着柳莺莺做了皇后,她得对其屈膝卑躬,每每想到这里,陈姨娘胸中的怒火就蹭蹭往上涨,恨不得早年家一把将柳莺莺那个贱人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