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姐妹相见
他可是明王,先帝的嫡亲弟弟,谁敢对他动手。连太后都知晓给他写信,通风报信,希望他提前做好准备,万一小皇帝真的对他动手,这些他还不看在眼里。他最担心的是京城的周奇,他虽说只是兵部尚书,可手中握有不少兵权,加上先帝临终前,将虎符交给他,能调动京城的禁卫军,这不得不让他防范。
此外还有远在云贵的福王,他这么多年,一直对皇室衷心不二,一旦福王和周奇联手,还有湛王,他不得不防,这些势力若是都跟作对的话,他怕是要焦头烂额。不行,他得想法子,找人联盟,才是上策。明王没了原先的气愤,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沉思。
明王妃打了一个喷嚏,想来明王已经知晓京城的一切,对她颇为怨恨吧!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她忍受了多少年,终于有机会回到京城,她觉得够了。只是有些对不起还留在福建的嫡长子,将他留下,那是迫不得已的决定。若是不将他留下,明王根本就不会答应让她回到京城,明王的猜忌之心很重,她若是不能回京城,就没有说服力来揭发明王的罪行。
她是明王的枕边人,她最清楚明王的罪行。就在明王妃低头沉思之际,轻盈的脚步声不断的靠近,她还未曾感觉到。来人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身影最终走到明王妃跟前,让她缓过神来,径直的瞪圆眼睛盯着眼前的人看着,不敢置信道:“是你,你怎么来了?”
“哀家怎么就不能来了,你如今胆子大的很,现如今连明王都敢告了,你还有胆子不敢见哀家吗?”来人正是当朝太后,她将脸蛋露出来,还是当初一样的野蛮气势,多年过去了,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对了,谁让她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后,无人敢对她不恭敬。
这就助长了太后嚣张的气势,连兵部大牢,她都能擅自闯进来。看她身上穿的夜行衣,应该不是正大光明从正门走进来的,太后也丢不起这个人,经受不了舆论。明王妃扯了扯唇角:“太后此言妾身就不明白了,明王杀了周英和乔尚书,多年来私下沟通琉璃,不知道将多少黎国的宝贝都送给了琉璃,太后,您身后黎国太后,不应该对明王恨之入骨吗?
他这种行径,若是被先帝知晓了,岂能有活路。也只有太后您,才会心甘情愿的袒护明王,妾身倒是忘记了,您跟明王青梅竹马,两情相悦,都是妾身不是,抢夺了你明王府的位置。不对,应该是明王配不上高贵的太后才是。”面对太后,她没有半点畏惧,居然身为牢里,回到京城,她就知道她在做什么,一切后果她都考虑过了。
太后眼中闪出的火光可以将明王妃烧为灰烬,厉声道:“霍兰珍,你给哀家闭嘴,胡说什么?亏你还是堂堂的明王妃,你就这般鲁莽,真不应该让你回京城来。你不要以为说那些过去那些陈年旧账,哀家就会放过你。
你没想过后果,对霍家和你的两个嫡子有多大,你不能只顾自己,明王是你的夫君,夫妻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且不说你给霍家带来的灾难,就单凭明王,若是罪名成立,他就是死路一条,你知道吗?”非要把明王往死路上逼,这对明王妃有什么好处,太后恨不得一把掐死明王妃。
掐死她的念头也只是一瞬间,仔细回想下来,掐死她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明王妃挑起眉梢道:“那不知道太后想让妾身怎么做?”
“很简单,去找周奇,告诉她,你之前说的都是假的,明王根本就没有通敌叛国,更没有夺位之心,你一定要说清楚了,你之前都是胡言乱语!”太后毫不犹豫的回答明王妃,来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此刻根本就不用想,直接回答明王妃。
明王妃抬起头哈哈大笑,眼泪都快要笑出来,太后这才意识到,明王妃在耍她,根本就不会去找周奇说这些话。
太后觉得无比的恼怒:“不许笑了,你给哀家闭嘴!霍兰珍,你不想活了,想把霍家和明王拉下水,最倒霉的只会是你的两个嫡子,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你不要觉得无所谓,大义在你面前很重要,那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你连他们的生死都不顾了吗?”真的想进去将霍兰珍给摇晃清醒,脑海里在想些什么。
大义根本就不值一提,儿子才是最重要的,这是太后灌输给霍兰珍的想法。明王妃狐媚一笑,“太后,对不起,让您失望了,我是不可能听您的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明王既然做了,就必须想到后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无须替他遮遮掩掩,倒是太后,我们高贵的太后,我状告明王,你为何这般着急的要来牢里见过,让我改变说辞。
莫不是背后还有太后在支撑着明王造反,对了,瞧我这记性,差点忘记了,当年若是没有先帝,你早就嫁给明王,跟他双宿双飞,哪还有我什么事啊!不过可惜了,太后,你不能如愿以偿。”再也克制不住胸中蹭蹭往上涨的怒火,太后伸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明王妃的脸蛋上。
明王妃保养得宜的脸蛋上,瞬间出现了一个手掌心,她含笑着面对太后:“莫不是恼羞成怒了,被我说中了?那正好,太后,你在后宫里,成了皇后,明王的一颗心还是你的,根本就不在我身上,你知道这些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我不止一次的想过去死,可我觉得既然死,临死前就应该多拉一些垫背的,这样黄泉路上才不会寂寞,不是吗?太后,你不要觉得世人都应该都听你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哀家跟明王从前是有关系,但早就了断了,你何必想那么多。”太后话锋一转,态度变得柔和下来。
明王妃勾唇冷笑:“太后,明人不说暗话,你能告诉我,这一次明王回京城,你们没有半点逾越,怎么可能?太后,明王对你心心念念,把你放在手心上,连夜里都能叫着你的名字,你觉得我会忍受的了?当初是你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明王,现如今先帝走了,你就忙不迭的给明王写信,让他帮你巩固太后的权势,还真是考虑周到,妾身对太后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也只有太后您,才会为了权势牺牲自己的身体。”
“住嘴,住嘴,你给哀家住嘴,听见没有!霍兰珍,看来哀家对你是太仁慈了,你才会觉得哀家好欺负,是不是?那好,今日哀家一定要你尝尝厉害?”太后被明王妃逼的没办法,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明王妃讥笑道:“来呀,太后,这可是兵部大牢,我若是受伤了,或者死了,那么明王就更加脱不了干系了。一旦背后没有明王帮衬着,太后觉得你还能如此耀武扬威,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真是威风的很啊!”一张嘴便是能把太后气的发晕,也只有熟悉太后的人才能有这般威力了。
太后来之前准备了一把锋利的宝剑,现如今正好派上用场,虽说杀了明王妃,会让人怀疑到明王头上,但也好比明王妃胡言乱语,万一在堂上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那么她这个当朝太后的脸面往哪里搁?
不行,绝对不行,谁知道明王妃突然话锋一变:“等等,太后,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若是不说,你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知晓?”
太后狐疑道:“你还想说什么,别以为用这些能拖延时间,哀家是不会放过你的!”霍兰珍还是跟当年一般,那么的狡猾,就这样子,足以让太后恨得咬牙切齿,真不应该亲自来牢里一趟。明王妃一字一句从嘴里吐出来:“三公主不是你嫡亲女儿。”
此言一出,惊得太后将手中的宝剑扔在地上,下一秒冲到明王妃面前,揪着她的衣襟,质问:“你说什么?霍兰珍,你没跟哀家开玩笑吧!”面前的明王妃可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人,想来是胡言乱语,绝对不可能,周明悦是她的嫡亲女儿。想用这种法子来拖延时间,手段太卑劣了。
明王妃哈哈大笑:“太后,我没有骗你,你若是不信,完全可以回去跟三公主滴血认亲,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你嫡亲的女儿?若是你现在就杀了我,那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你的嫡亲女儿在何处?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也只有我一个人知晓,当然若是太后能狠下心来,那就对我下手,不必管你女儿的死活,让她独自一人自生自灭吧!”对她的这个姐姐,她还是很了解,不会杀了她。
周明悦是她的心肝宝贝,是她的心头肉,突然有人告诉她,周明悦不是她嫡亲女儿,她得回去好好查查。不过既然明王妃说的如此淡定,那就势必跟她脱不了干系。太后厉声问道:“是你干的?”
“太后,你真是太高估我了,我一个妇人能做什么呢?”明王妃没有把话说清楚,而是选择让太后猜测。太后的大脑在飞快的转动着,明王妃知晓周明悦不是她嫡亲女儿,不是她做的,那莫不是就是明王,是他在背后操纵这一切,无意间才会让明王妃发现,如此也说的通。
太后咬紧牙关,捡起地上的宝剑,对着明王妃的胸膛深深的刺过去,明王妃没想到,太后竟然对她动手了。接下来太后回宫了,剩下的都交给锦衣卫来善后。她得回去好好想想,周明悦的身世,还有明王在背后捣鬼?至于她的嫡亲女儿在何处,想来明王妃不会知晓,也只有明王了,如此明王妃对她也不是全然没有用处。
明王妃对她而言,没有半点利用价值了,还留在世上有何用?
况且已经从明王妃的口中知晓她唯一的筹码,到底周明悦是不是她嫡亲的女儿,还未曾可知,绝对不能再将她留在世上。
翌日清晨,顾廷菲从春巧口中得知明王妃在兵部牢里上吊自尽的消息,惊得从床上坐起身来,顾不得披头散发,直接掀开被褥,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子,被春巧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夫人,你小心点。”
她怎么能安心下来,这件事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在春巧简单的梳妆打扮下,顾廷菲到书房见到了程子墨,程子墨得知顾廷菲的来意,并没有吃惊,似乎他早就知晓了这件事。
顾廷菲皱着眉头:“你。。。。。。”程子墨抬手示意春巧退下,等春巧退下后,他走过去搀扶着顾廷菲坐下,抚拍她的后背:“夫人,此事既然已经发生,我们只有坦诚面对。明王妃的死绝对没有上吊自尽这般简单,我还听说她临死前留下了一封血书,上面写着,她是被奸人用嫡次子的性命威胁才会使得她去大理寺状告明王,实际上明王是没有私通琉球,更不想谋权篡位,她受不了内心的煎熬,虽说能一时之间保全嫡次子的性命,让他平安。
但她实在觉得愧对明王,诬蔑他,给他捏造罪名,这是对明王的不公平,两难的选择之下,明王妃选择了自尽,这是最极端的法子,你觉得明王妃会自尽吗?”明王妃过世了,一方面留下这份血书能洗清明王的罪名,解释了明王妃为何会状告他,被人威胁。
她是带着嫡次子进京城探亲,仔细想来,她是孤身一人到大理寺告状,嫡次子并不在身边,如此说来,血书上的内容并不熟假的,起码在百姓们的眼里看来是如此。此外,明王妃自尽了,临死前洗清了明王的罪名,还让奸人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杀了嫡次子,那么就没有再害明王的把柄了。
如此有人还想算计明王,也找不到更好的法子了。明王妃真是好算计,在世上眼里看来如此。但顾廷菲坚定的摇头:“不,不会自尽,一定有人做了手脚,难道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