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我还是想私底下跟卓先生你说。”封云曦犹豫再三，方才说道，而后还无比周到的对乔秘书长道了句，“对不起，不是我不信您，而是这件事牵扯太多，必须万无一失。”
    乔秘书长客客气气道，“您言重了。”
    “乔秘书长不是外人，你直说。”
    卓锦初坐在老板椅上，双手交叠，眸光深沉。
    封云曦咬了咬牙，便不再多说什么了，但如果按她的想法，她不会去相信任何一个人，毕竟消息一旦走漏，容易打草惊蛇。
    “我们即将推出的新品，和百创公司的新品很多地方都离奇重合了，我怀疑我们实验室里出了内鬼。我观察了很久，终于找出了这个人，可以供卓先生你参考一下。”
    封云曦的话引得乔秘书长深深看她一眼。
    原来是为这事儿，难怪这么藏着掖着，搞得神神秘秘的。
    如果真的能为boss分忧解难，那这位封小姐倒也不错，当然，仅站在为华瑞集团好的角度上。
    至于她私人对她，还是很一般，可能是路人缘的问题吧，总觉得这位大小姐面上表现得再和善，但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架子存在，可能无形之中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卓锦初挑了下眉，“你说。”
    事实上他心中已经有基本的人选了。
    他虽然优秀，却从来不是个过于自负的人。
    就比如说之前在麻省理工的时候，那些教授的建议，他依旧会好好的参详。
    所以说那些教授也是对卓锦初服气得不行，他明明这么厉害，却仍然会听取他们的意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封云曦点点头，“是卫英东。”
    卫英东确实是这半年内召进来的实验员，工作能力不错，人缘也很好，是一位无可挑剔的研究员，对这次的项目做了不少的贡献，一点看不出来会是商业间谍。
    当然，这种事，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了。
    绝对不能单凭表面一层去判断。
    卓锦初听了，阖了阖眼皮，“知道了。你暂时不要对其他人说起。”
    封云曦怔了怔，“难道你不准备把他揪出来吗？”
    在她的想法里，把商业间谍越早揪出来，可以将损失降到越小，否则的话，被透露出去的内容越多，也越发危险。
    卓锦初面无表情道，“这个就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了。”
    封云曦沉吟片刻，“你是不相信我吗？”
    她只能想到这层可能了，否则怎么都该是速战速决更说得通。
    乔秘书长抢先一步道，“封实验员，感谢你提出的宝贵建议，但是至于怎么处理，就该是公司的事了。”
    言外之意，作为实验员不要太逾越，也不需要考虑太多，安心工作就好了。
    “嗯。”封云曦低低的应了一声，抬眸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男人。
    她帮了他一个不算小的忙，可是他的容颜也仍旧是冷冰冰的，并没有过多表情，她不免有些失望。
    这时，内线电话突然响起，卓锦初接起，只是须臾……
    男人冰沉的容颜少见的浮现了笑意，他的薄唇上勾的弧度令她心动不已。
    一个男人，怎么能笑得这么好看？
    而他说话的清浅嗓音，更是令她心脏仿若中了一箭，“好，我知道了。”
    见他这般表情，乔秘书长也是见怪不怪的，而且就连乔秘书长一张公事公办的扑克脸也像是瞬间就焕发了青春活力，而后急切嚷嚷道，“boss，是不是小团子来了？”
    一扫往常的精明干练，宛如返老还童了。
    卓锦初轻笑着点了点头，俊逸的容颜如清风般，难得笑得随和，之前加注在办公室里沉重的威压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直对封云曦不冷不热的乔秘书长也嗖的一下蹬着高跟鞋往门外乐颠颠的跑，这态度的反差，简直不要太明显，突然想到什么，她回过头，对上卓锦初意味深长的眼神，而后手放在门把上，旋动，神色讪讪的替卓锦初打开，“boss，你先请。”
    亏她悬崖勒马，卓锦初抿了抿唇，没说什么，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乔秘书长回头，瞧见封云曦还没走，一副迫切的堪比尿急模样，吐词都不甚清晰了，“封实验员，你还有什么事吗？”
    显然是下了逐客令。
    封云曦脸色不大好看，但只得硬着头皮道“没事”，而后急匆匆的离开了办公室。
    到了茶水间，她用自己的杯子泡着美容养颜的玫瑰水，脑子里则是仍旧回味着方才卓锦初的那抹笑意。
    实在是太令人动心，难得一见的温柔，连冰冷的眉眼都仿若化开了，容颜显得愈发精致，宛若精雕细琢。
    只是……小团子？
    如果她没记错，应该是他的那个妹妹吧。
    他跟他妹妹的关系真好，她突然生出浓烈的羡慕之情，羡慕那个女孩，能得到他不同于对待他人的独家宠爱。
    封云曦拿着茶杯走出去的时候，看到走廊里原本应该人来人往的，但这会儿俨然像一座空城，而且就连实验室里的好些人都在往办公区那边赶，一个个步履匆匆的。
    封云曦拦住一个问，此人正是另一个项目组的石磊。
    石磊博士这人小时候有轻微的自闭症，所以他不太擅长与人交流。
    被封云曦拦着，他倒还挺淡定的，一听起封云曦问人为什么都往那边跑，他的脸不经意的红了红，声音变得细若蚊蚋，“去看小团子小姐。”
    “什么？”他声音太小了，以至于封云曦没太听清楚。
    石磊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去看小团子小姐。”
    之前在vip厅里，小团子跟罗笙对上时，堪比外挂一般的操作，还让他记忆犹新。
    他算了好久，都没能验算出来，这么小概率之中的小概率事件怎么被他遇上了。
    他对这事儿记得很清楚，他本身是个慢热的人，时不时回忆这件天方夜谭般的事，不经意的就会想起那天跟花骨朵鲜嫩似的小姑娘，弯弯的杏眸，水亮水亮的，比概率论的书可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