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说你要考京师医科大对吧？”卓阳磨着牙，在努力克制。
    潘秀秀盲从点头，“是呀。”
    看着她这副懵懂无知的模样，他的火蹭蹭往上冒，就跟火山井喷似的。
    “你还跟我说，就算你是学渣，你也会好好努力的，对吧？”
    “是。”
    “京医科大今年分数线多少？”
    “585分。”潘秀秀几乎可以倒背如流。
    “你一模分数多少？”
    潘秀秀：“531分。”
    说着说着，她心虚了起来。
    但卓阳的情绪则是愈发高昂，以至于声音都放大了不少，“足足少了五十多分，换言之，就算你不计专业，接受调剂，你也上不了！”
    潘秀秀低着头，沉默，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
    “你成绩本就比人差了一大截，就该笨鸟先飞，后来居上，结果你是怎么做的呢？学人早恋，不学无术，本该放在学习的精力，却放在其他的事情上，你所谓的考医科大学，就是一纸空文吗？”
    潘秀秀被他吼懵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解释，声音里都带着颤音了，嗫嚅道，“我没有早恋啊……”
    卓阳哥好凶，但除了这点，句句都说的在理，发人深省。
    没错，她本就不像小团子那样聪明伶俐，学得快，现在还沾上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就算不是她主动去找的，但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像老师说的，“辛苦一整年，幸福一辈子”啊！
    她不能因为这件事动摇心智啊！
    想想这几天，她确实因为心神不宁而落下了一些功课，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潘秀秀越想越惶恐，扪心自问，她是真的做好了考医科大学的准备吗？
    口号念得比谁都响，但是事到临头，拖延症，懒惰，该吃吃，该睡睡，没有目标，没有纪律！
    “跟我过来！”卓阳神色肃然。
    潘秀秀听话的跟在后边，头都不敢抬一下，然后进了一个房间。
    卓阳的房间是他的私密空间，长大以后，谁也不让进的，都是由他自己整理，不让下人们给他清扫。
    正因为如此，卓然的篮球跑到了他房间里，他才会那么的勃然大怒。
    潘秀秀小时候进过一次卓阳哥在镇上的房间，但这市里的房子，她倒是第一次进。
    即便是他自己收拾，但是也让人惊叹得要命，他才回来不久，到处一点灰尘都没有。
    书摆得整整齐齐，没有一本是倒着的，全都按不同类型分在了不同的行里。
    极高的书柜，旁边还放着一把梯子。
    学习桌上，摆着一蓝色的地球仪，除此之外，干干净净，再无其他。
    潘秀秀进过她大哥潘大龙的房间，再看看眼前这，年龄相仿的男孩子，但这方面，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卓阳蹲下身去，拉开一个很沉重的大箱子，打开的瞬间——
    潘秀秀小嘴没忍住，爆发出一声惊呼。
    “这是我高三用过的一些东西。”
    书籍摆在一边，练习本摆在一边，错题本摆在一边，计划本又是一列。
    卓阳拿出一个小册子，“这是我自己做的倒计时器，你翻翻。”
    潘秀秀战战兢兢的接过，捧着这倒计时器，像是捧着宝贝似的。
    在这倒计时器上，可以看到卓阳哥每一次模拟考的成绩。
    一模602分，二模615，到了最后一次模拟考，已经是653分了！
    这样的成绩，京师医科大，哪怕是最热门的专业，也能任他挑！
    潘秀秀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卓阳手反撑着身后的桌子，身材伟岸，情绪已经恢复平静，“现在明白了吗，我气的是你说一套，做一套，明明说了要考医科大，可你又做了什么呢？放学不忙着回家超越自己，一天到晚想着什么炒冰，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对不起的是自己！”
    潘秀秀如醍醐灌顶，一脸郑重，“明白了，卓阳哥！”
    卓阳拿了一个大袋子，挑拣了好些书出来，“小团子成绩比我好，不需要这些，更何况大哥可以辅导她，这些书，放着也是没用，就给你吧！”
    “谢谢卓阳哥！”潘秀秀感动得不行。
    上面有卓阳哥写的笔记，她想不明白的地方，看一看，必然是事半功倍。
    潘秀秀刚从二哥房里出来，手里拎着个大袋子，装的什么，小团子看不出什么究竟，这怎么还拿上了呢？难道全是巧克力？
    但……这也太多了吧？
    小团子迎了上去，比较直接的问，“怎么样了，秀秀？”
    话音刚落，她便看到了潘秀秀脸上已经干涸的泪痕。
    诶？还哭了？感动哭了？
    潘秀秀摇头，又点头，“小团子，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卓阳哥说得对，我不能在你家多待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留下一头雾水的小团子。
    …………
    夜深人静，卓然迷迷糊糊的从他的房间里出来，本来想拿杯水喝，结果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厨房忙活着。
    “谁？”卓然吓了一跳，这个时间点，怕不是进贼了吧。
    那背影一僵，而后缓缓回过头来，咬牙，“是我。”
    卓阳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如果不说明白，只怕卓然这个憨憨会闹得众人皆知。
    “二哥？”卓然走上前，看着那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你这是在做什么？”
    “……炒冰。”
    “深更半夜，又是大冷天，你做什么炒冰？”
    卓阳好想拿封条封了卓然这张嘴，话怎么这么多！
    白天，他能做吗？大哥和小团子太聪明了，他怕他们会胡思乱想。
    卓阳：“我就是睡不着，做着玩玩，等夏天给家里人尝尝。你别管我，喝你的水……”
    “哦。”
    卓阳看着自己手底下这玩意，虽然说完全按照教程做的，尝了一口，总感觉缺点什么。
    口感硬梆梆的，没有教程上说的那么绵密。
    他托着腮，仔细想了想，应该是缺牛奶。
    他转身拿牛奶去了，等回来以后，“卓然！”
    卓然正闭着眼睛，半睡半吃，一口一口吃得正香，活像梦游似的，一勺一勺的都快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