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他，是他来了！”

    十多名长老身体一阵哆嗦，似乎方硕的声音，对他们来说是催命符一般，让他们全部眼巴巴地看着南宫远，已然如热锅上的蚂蚁。

    “是福不是祸，出去看看！”

    南宫远心一横，带着一脸煞白的高通以及众长老们，徒然飞出了大殿，当飞出三座大山的时候，一层层雾气，竟然将整个三山道笼罩了起来，原来几人走出之际，已然开启了护山大阵。

    几人刚在高空稳住身形，表情瞬间凝固，因为在他们前方五十丈处，方硕冷面临空，在他的右手上，提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不是墨震南，还能是谁？

    “你，你果然，果然屠了墨城……”

    南宫远倒吸一口冷气，其实他与方硕还是死一次见面，但第一次谋面，已然成了这般结局。

    “是！”

    方硕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了南宫远后，将目光缓缓转向了他的身后：“你三山道，我不会如此，不过当年所有参与覆灭清虚宗者，站出来，自废一臂，恩怨可解！”

    “若不然，战！”

    闻言，高通内心咯噔一声，冷汗已经流了下来，而南宫远，张了张嘴后，道：“难道，没有别的选择？”

    “有！”

    方硕斩钉截铁，赫然上前一步，带着一股莫名的威严。

    “什么选择？”南宫远还未说话，高通已然急促开口。

    “自此之后，三山道，成为清虚宗附属宗门！”

    方硕话音落下，十多名长老全部一滞，如此，与三山道灭，有何区别。

    “方道友，清虚宗早已不存，三山道，如何成为附属宗门，再说……”

    感受到方硕身上传来的威压，南宫远已然放下了姿态，只是方硕的话，让他内心疑惑不已，更有浓烈的不愿。

    “宗门不在，但弟子犹存，我是清虚宗弟子，便可恢复宗门，你只需回答，愿，还是不愿！”

    方硕说话间，气势再盛，荒古甚至章与无形宝丹威压下，南宫远瞳孔忽然一缩，因为他的通灵丹，竟然出现了强烈的波动。

    似乎只要方硕愿意，可以直接废了自己的通灵丹一般。

    “说，你是愿意将宗门归附于清虚宗，还是让高通等人自废一臂，亦或是，要战？”

    看到南宫远没有答话，方硕徒然临空上前三步，令得南宫远以及十多名长老，不由自主地倒退，神色黯然。

    不过正是这时，浓烈的雾气中，一个青年身影飞出，这人很是复杂地看了方硕一眼后，朝着他一抱拳：“方，方前辈，晚辈公孙然，十多年了，想不到还能再见……”

    来人，正是公孙然！

    看到公孙然的一刻，方硕也是倍感唏嘘，是啊，十多年了，岁月变迁，人心不古，一切，都不一样了。

    唏嘘中，方硕淡然一笑：“公孙道友，你可是有话要说？”

    “是！”

    公孙然点了点头，道：“我与道主以及诸位长老，有话要说。”

    他说话的时候，眼光一直看着方硕，似乎是在请求方硕给他一些时间一般。

    对于公孙然，方硕内心很是复杂，内心轻叹一声后，点了点头。

    得到方硕的允肯，公孙然才是转身，朝着南宫远等人深深拜了下去，不过许久，都是未能说出一句话。

    似乎将内心的话说出来，他极为艰难。

    “公孙然，你是三山道天命，有什么话，说吧！”

    看着公孙然的样子，南宫远其实对他要说的已然猜到了几分，内心迟疑中，还是让他把话说出来。

    公孙然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抬头，道：“道主，归附清虚宗吧！”

    “什么，你你你，你大逆不道……”

    “你身为三山道天命，怎能说出这等犹如宗门的话语，还不快快退下！”

    他话语才出，十多名长老已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呵斥了起来，只有南宫远，目光闪烁间问出了一句。

    “为何？”

    “当年围攻清虚宗，其实本就错了，无恩无怨，却灭了一宗，弟子每每回想起当日的情景，背心都会一身冷汗。”

    “而如今，方道友，啊不，应该是方前辈了，他一逆天之姿，让弟子需要去仰望，甚至连道主您，在修为上也不得不低头，为宗门考虑，你是战是归，还是，真要让高长老他们，全部自断一臂。”

    “而退一万步说，当今世界，强者为尊，当年我们围攻清虚宗，说明他们弱了，只能任人宰割，而现在呢，我们变成了弱者，方前辈他真要出手，我们又能说什么。正如墨城被灭一样，谁才是错，谁才是对，只能说，注定罢了……”

    “我三山道，传承数千年，谁都不愿被吞并，弟子也一样，弟子也有傲骨，可当年清虚宗的场景，弟子不想再看到，道主，请您三思……”

    公孙然说完，神色暗淡的转身，他的身影渐渐没入浓雾之际，又自转头，对着方硕一笑：“方前辈，当年，我们都看错了你，原来你，才是真真正正的南垠第一天骄，我公孙然自愧不如，但如果岁月能够轮回，我想我会见到你的第一眼便杀了你……所以你我，终究不是一路人！”

    公孙然回到了宗门，而南宫远，呆呆地站在高空，沉默了下去。

    他将眼睛闭了下去，十多息后，又才缓缓睁开：“方道友，自此之后，三山道，归附清虚宗！”

    “好！”

    方硕应了一声，赫然一指点出，一道灵魂印记，刷的一声没入了南宫远的眉心。

    南宫远没有闪躲，他很清楚，这道灵魂印记，将永远留在清虚宗，便算自己归墟，也必须传到下一位道主身上。

    除非，方硕死亡！

    做完这一切，方硕头也不回地朝着天际疾驰而去，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南宫远没有说话，高通以及十多名长老同样没有说话。

    这是三山道创立以来最黑暗的一天，没有鲜血，没有杀戮，但每一个三山道弟子内心，都是笼罩着一道阴霾，挥之不散。

    回到三山道主殿，南宫远没有让任何人跟来，他看着面前供奉的数十块灵牌，颤抖出声。

    “这，就是因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