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不悔改刀砍医仙
走到城门中,只见两扇黑门半开半掩,一走进来,就见往来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大多数的还在建设房屋。
张朗卿心想,这一定也是那大罗金仙毁去的,现在在重建。
只是这些都是人身兽面之人,或穿黄袍,或穿红袍,或穿蓝袍,或是文人装束,或是武士打扮,或是商贾之人。
身上虽穿的齐整,却都不是人的脸面,有像虎豹的,或像牛马的,或像豺狼的。
脑袋之上倒还戴着官帽,有的长翅乌纱,有的嵌宝金冠,有的员外巾,有的文生巾,有的秀才巾,纷纷不一。
张朗卿一看甚是诧异,可是这大鬼不说话他也不敢多问。
又走了有二里多地,大鬼这才把张朗卿放下,说道:“这里就是阎王殿前了,你自己走吧。”说罢,大鬼就径直往里走。
张朗卿跟在后面,走了几步路,抬头见面前是一座宫门,四周都是黄色高墙,门上也嵌着三个白玉字,乃“阎王殿”三字。
走进宫门,就见一座大殿,殿前是一个大庭,约有数十亩。庭中间排着一个宝鼎,高有数十尺,周围数十抱。
庭东西都是配房,各有竖匾一块,书明“某某司,某某司”字样。走完大庭,便来到了内殿之前。
那殿前台阶约有十余级,都用白石砌造,明亮透澈,甚是华美。
大鬼走至阶前,回头对张朗卿道:“小子,你在此等候,我先去面见阎王,等召你入殿,你再进来。”说罢,就拖着那两男一女进殿去了。
不到一刻的工夫,就见牛头马面走出殿外,大喝道:“犯鬼张朗卿速进!”
张朗卿一听是叫他,不敢怠慢,赶忙走上台阶,跟着牛头马面来到了殿内,见中坐着一位阎王,黄袍玉带,头带平天冠,黑面长须,相貌甚是可怕。
两旁站立四位绿袍的白须判官,下面又站着许多其他的牛头马面,手中或执铁叉,或提铁链,或执刀剑,纷纷不一。
那个大鬼压着两男一女跪在桌案之下,殿中肃静无比。
阎王见张朗卿进殿跪下,便开口道:“你就是张朗卿吗?”
张朗卿回道:“小人便是。”
阎王闻言,便发怒道:“犯鬼张朗卿,你为何调戏良家贞洁妇女?”
张朗卿道:“只因这女并不贞洁,小的才敢调戏。”
阎王道:“你又怎么知道她不是贞洁妇女?”
张朗卿道:“只因她自成婚以来,并未与她丈夫同房,她丈夫就因事连夜出门而去。此刻这女子不知与何人私通,这腹中有子,听说这几日中就要生了,小的因此知道她并不是贞洁妇女。”
阎王闻言,两眼一睁,手中惊堂木啪的一声:“你这狗东西,真是满口胡言乱语!那女子肚中的胎儿,并不是人胎,是个怪胎。只因她有几分姿色,被石怪灵猿所见,将其迷惑,才得下这胎。早已被本王查明,现如今已拜托医仙将其铲除。”
“这石怪本是天地灵种,日后可以修成正果,名列仙班,因他一念之差,如今是化为焦土。你调戏妇女,还敢信口雌黄,说其坏话,照例是罪上加罪。”说罢,便唤两个牛头马面上前,吩咐先把他押上尖刀山,受千刀万剐之苦。
大鬼见了,忙脆上一步,奏道.“此人虽然调戏妇女,污损人家名节,但此刻已有悔改之心,望阎王爷念他调戏未成,且不知这其中的缘由,情有可原,施恩赦宥,放他还阳,以观后效。如若日后不改,再捉他来,到时候打入十八层地狱也不迟。”
阎王闻言,想了一会儿,方才道:“你既然给他求情,那本王姑且看在你的面子上,暂且放其还阳,看他能不能改,但他这罪过,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是不知道这森罗宝殿的厉害!”
说罢,便下令牛头马面以铁鞭责五十鞭,打得张朗卿背后是皮开肉绽,血肉横飞,打完了才交给大鬼:“你把他送回去吧。”
大鬼领命,扯着张朗卿走下殿来,再看张朗卿,已经被打的是腰断背折,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嘴里是呻吟不止。
等到殿下,大鬼用手给他在伤处擦了几下,张朗卿这才疼痛稍止,跟着大鬼,一路走出宫门。
之后,大鬼仍然把这张朗卿提在手中,一路如飞而行,也不知走了多久,才把张朗卿放下道:“到了。”
张朗卿睁眼一看,认得是自己家门了,往柴门中一瞧,见自己尸身仰面朝天地躺在一块木板儿上,旁边是自己的白发老娘,正在那哭着呢。
那大鬼趁张朗卿不备之际,朝他背后猛地一推,张朗卿一个踉跄,就觉得自己的魂魄和肉身又合为一体了。
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往两边看了看,自己的老娘还在那哭呢,就坐起身来,这倒是吓了他的老娘一跳,他老娘一看张朗卿坐起来了,撒腿就跑,嘴里还大叫道:“不好啦!尸变啦!”
张朗卿赶忙拦下,解释道:“我这不是尸变,是还阳,您不必惊慌。”
张母道:“我刚才听见说你死在了后面树林里,赶忙叫人把你搭了回来,没想到你又活了,活了就好啊,活了就好。”
张朗卿道:“我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张母道:“我听人家说啊,你是被那个道士给骗了,趴在隔壁杨家媳妇的尸首上面给人家接气,没想到杨家媳妇一动你就给吓死了。”
张朗卿一听,慢慢回想起来了,心里这个气啊,心想一定要找这个老道报仇。
而这个时候悬壶子正在给大家演示这怪小孩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张朗卿听见隔壁的动静,立马跳下了木板,出门去找了几个认识的小混混,各执刀枪,闯进门来,就要砍悬壶子。
悬壶子一看,冷笑一声,然后假装害怕,大喊一声不好,一下子就窜到了门外,找了一棵大柳树就坐在了地下。
张朗卿和诸多小混混随后也赶到了,心想今天就是今天了,看到悬壶子坐在树下不动,不禁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