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绝清缓缓地道：“六个劫匪里，不能否认，确实是有一个阿维，不过，其他五个人带了枪，他没带。”

    云季修想了想，点头，“没错。”

    “其他几个人都有参与威胁人质，破坏银行设备，以及进入金库抢钱的行动，他从头到尾只是站在门边望风。”

    “没错。”

    “有个人质想要逃跑，劫匪上前打骂，他上前劝阻，救了那名人质，如果他不救，人质激怒了劫匪，是有可能被枪打死的。”

    “没错。”

    “这些能帮助他吗？”连绝清正色问。

    云季修抬头与他对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只管破案，刑罚方面不是我说了算的，但是——”

    庄毅维听得心都提了起来。

    “——理论上来说，他这样的行为叫从犯，如果主犯的罪行够得上判死刑，那么，他可能只会被判十年吧。”

    “tenyears（十年）？！！”庄毅维差点被清酒呛到，“你干脆枪毙我得了……”

    没人理他。

    连绝清又问：“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了。”

    “你有了证据，决定要抓他了吗？”

    “已经向上面打了报告，刚刚批了下来，可以传讯。”云季修敛下眉，淡淡地道：“我是来带他走的。”

    庄毅维脸色一变。

    连绝清眼一眯，“你早有了准备？”

    “本来我就已经出了警局要去找他了，中途你却把我叫到了这里来，如果不是你说要和我谈他的事情，我不会过来的。来了也好，我不用再跑那么远一趟了。”

    转向庄毅维，“走吧，回警局去，有些更详细的内容我要问你。”

    庄毅维忙向连绝清身后爬去，“清哥help！”

    连绝清直立起上半身，盯着云季修，“你来真的？”

    云季修静静地看着他，“工作上我从来不乱开玩笑。”

    这时，门被敲响了，三个人谁都没动。

    “清哥……”庄毅维怯怯地探出头，这时候巴不得有外人来打断这里的紧绷的气氛。

    “进来。”连绝清扬高了声音。

    推门被打开，门外站着四五个男人，一见云季修，忙道：“云队，可以了吗？”

    连绝清一僵，瞪着云季修。

    云季修静静地看着他，缓缓地点头，“带走吧。”

    几个男人便走了进来，朝着庄毅维走去。

    庄毅维吓得脸色变青了，“清哥……”

    连绝清没说话，还是和云季修继续对视。

    肖胜对庄毅维道：“庄先生？”

    庄毅维看看连绝清的侧脸，见他没说话，只能硬着头皮点了头，“我是……”

    “庄毅维先生？”

    “是……”

    “我们是刑侦大队的警察，现在怀疑你和刚发生的一起抢劫银行案有关，能不能配合一下跟我们回局里做一番调查？”

    庄毅维吞了口口水，看他们个个面无表情的，和印象中严酷的警察形象产生了重叠。

    连绝清突然道：“阿维，你跟他们去吧。”

    庄毅维呆了，“啊？”

    “去吧。”连绝清又说了一次，“只是传讯，不是定罪。”

    庄毅维这才将嘴巴阖上，当然知道他这么说是另有用意，只能点头，“好吧，我跟你们去。”

    肖胜暗自瞥了一眼正黯然的云季修，和一脸难看的连绝清，再看到庄毅维身上，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就走吧。”

    庄毅维摇着连绝清的手臂，叫道：“清哥，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我……”

    连绝清没应他，还忙着和云季修大眼瞪小眼。

    待几个人出了包厢，云季修这才起身要跟着走。

    “修……”连绝清忍不住开口了。

    云季修止住了步伐。

    “只有我们俩，坐下聊一会儿吧。”

    云季修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关好门，回座位坐下。

    连绝清放柔了目光，没了刚才的对峙，现在两人的相处就显得简单多了。

    他拿起清酒的酒壶，起身绕到他身边，为他倒酒，“还没吃饭吧？吃点再走，你都瘦了，从今天起，我要重新带你吃正常的三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