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尔不再理会身后的格林德沃，在踏出石室之后的第一秒就启动了罗伊娜的任意门：“我们把这几个家伙送回去，是死是活都无所谓，让他们在美洲大陆折腾去好了！”

    汉克看着眼前这个像是虫洞一样的东西，对于催促自己赶紧通过的两个人有点好奇了。很神奇的能力。

    瑞雯依旧是保持着一脸嘲讽的表情，见汉克好奇的大量眼前的“虫洞”，毫不在意的一马当先走入其中。西弗飘浮着埃里克紧随其后，最后是汉克和盖尔。

    一所杂草丛生的学校，一个乱七八糟的宅邸。盖尔把埃里克“碰”一声砸在了大厅的地上，响亮的声音让在场的几人都觉得有点疼。盖尔不在意的摆摆手：“没关系，我封闭了他的五感。包括触觉。”言下之意，就是埃里克无论怎样被对待都感觉不到疼痛。

    “教授和罗根他们还在巴黎！”汉克看了一眼盖尔，语气里有着请求。

    盖尔叹了一口气，对汉克很不客气：“好吧好吧，如果他能联系到你或者是谁都好，我就把他们带回来。说起来，你们是怎么去的欧洲？顺便，能给我弄点喝的东西吗？果汁就好！他也一样。”盖尔指了指西弗，从头到尾都没有叫西弗勒斯的名字。

    盖尔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格林是一个很普通的姓氏，但是西弗勒斯，就有点少了。盖尔在不确定所有细节没有问题之前，不愿意暴露西弗的名字。一个名字可是能让人了解到很多信息的！

    “飞机……”汉克没好意思说是通过非法途径弄来的飞机，“果汁……好吧，我找找。”说完，就一溜烟的跑去找果汁了。

    第六十二章

    很显然，没有及时注射基因抑制液的教授，因为自己双腿的残疾和大脑里声音嘈杂的攻击，过了好长时间才想到要联系汉克。在盖尔找到他们的时候，是被罗根公主抱着的，而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那么，我把人送回来给你了，我们也要离开了。”盖尔对未来的战警们做告别。

    “盖尔。”从纽蒙迦德出来就一直觉得盖尔情绪不对劲的西弗，终于不打算沉默了，“这和你原来的计划不一样。是那个人和你说了什么吗？”

    “……嗯。”盖尔有点情绪低落的点头承认，“他说我自大，想让别人按照我的想法来行动。”

    西弗勒斯看着盖尔因为低头而对着自己的发旋，觉得盖尔如果有耳朵，一定已经沮丧的耷拉下来了。他摸摸盖尔的头发，用成年后低沉的声音安抚盖尔：“你不用理会他说的话。如果真按照他说的话来讲，他不也是在想让你按照他的想法行动吗？你只要遵从本心就好。”

    “本心？”盖尔被热乎乎的手掌抚摸着头顶感觉很舒服，忍不住像是小动物一样用头皮蹭了蹭西弗的手心。

    西弗因为盖尔这样的小动作忍不住笑了，但是他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没有露出什么笑意：“是的，本心。就像你之前在庄园和我说的，有能力做什么来让一些不好的事情不发生，反而视而不见置之不理，这是不对的。你自己不也喜欢蜘蛛侠，责任和能力是成正比的。所以，不用想太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相信你的初衷是好的，结果也会是好的。”

    从纽蒙迦德离开之后就一直烦躁不堪的盖尔在西弗勒斯的声线下深呼吸了好几次，好像要把所有不高兴的事情都呼出体外。最后他“啪”的一声双掌拍脸：“好的，我已经打起精神了！咱们来干一票大的！”

    “恕我插嘴，两位到底想要做什么？”在西弗对盖尔低语的时候，和汉克简单交流过的查尔斯教授坐在椅子上，对于盖尔嘴里的“一票大的”有点担心，又有点好奇。他们之前还刚刚入侵了五、角大楼，还会有比这更大的“一票”吗？

    “让我们带着议会的主要官员，去那个小矮子的公司摊牌吧！”盖尔挥舞自己的右拳，重新恢复了热血沸腾，“教授，请你‘脑’他们！”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刚才从查尔斯回来之后就一直沉默的瑞雯，都露出了一种既像是赞叹又像是槽多无吐的表情，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盖尔，一时间无话可说。

    西弗带着从容的笑意站在了盖尔的身后，对发愣的所有人露出了一个有点让人火大的表情开口说：“你们的耳朵一定没有被沼泽里的烂泥塞住，是什么让你们一动不动？按照盖尔说的做，这是最快的方式！”

    一直以来，西弗在和盖尔相处的时候越来越少的露出自己毒舌的一面，让盖尔几乎以为教授的人生因为自己的介入已经不会变成插刀能手了。但是很显然，他只是对盖尔收起了毒牙而已。

    要同时说服很多人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事实上，盖尔倾向于脑力控制直接让这些人去崔斯克公司，那里是魔形女找到崔斯克进行人体试验资料的地方。实话说，盖尔从骨子里来说，还是一个相信政府作为的人。相信的程度，取决于政府的更方面综合能力评定。所以盖尔愿意相信米国政府。相比起来，魔法部简直就是渣滓。

    查尔斯教授在这一点上不同意盖尔关于直接控制的决定：“我们希望的是不被认为为威胁。想象一下，如果有一个可以随意控制别人大脑的家伙，从一开始我们就会被定位成敌人！”

    盖尔在沉默了几秒钟之后，被查尔斯教授说服了，他不得不陪着查尔斯在大脑里提前进行了一场和议员、总统们的唇枪舌战：“……我是说，美国人不是都很有冒险和实践精神吗？来一次又不会死！看看真相，看看被隐藏的残忍，你们一定会理解的。”

    “你看，我们明明有能力直接控制你们的，你以为是因为什么在这里和你们浪费口水啊！那个小矮子做的事情真的是十恶不赦！我相信米国政府的公正和公平，希望能把真相挖掘出来。但是很显然，这不是一个让所有民众知道一切的好时机，但是作为领导者的你们，应该了解这一切，才能更好的做出决断。”

    “从我的大脑里滚出去！”这是盖尔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但是盖尔一点也不气馁的喋喋不休碎碎念，直到大多数的人开始受不住。能够如此快速的说服这些人，求其原因还是查尔斯教授经受不住盖尔的磨叽，给了这些人一个小小的心里暗示。“脑你”果然是一个很厉害的能力！

    崔斯克大厦被特勤局包围住，包括他的主人也不能够自由进出，这让刚刚从巴黎返回美洲的崔斯克感觉有点不妙。但是他觉得这是一个好几回！

    峰会上变种人制造的骚动，虽然无图无真相，但是米国政府还是在第一时间掌握了应该掌握的信息。不得不说，那些冲动的变种人给了他一个再好不过的借口，让他的哨兵计划继续进行。

    崔斯克在大厦里的一个房间里来回踱步，心里懊恼今天竟然没有搞到那个可以通过控制表皮鳞甲来变形成任何人的变种人样本。门口的特勤局特工目不斜视，等待分布在全米国各州的议会要员们前来崔斯克大厦。

    这并不容易，将近晚上十点的时候，仍旧有一部分人没有到来。但是既然这个自由世界的领导人——总统先生都来了，那么，没有理由再多等下去不是吗？

    人体实验，尤其是实验体并不是自愿参与的情况下，是十分残酷的。查尔斯教授制止了瑞雯要变形使用崔斯克的指纹开启加密锁的行动，希望能由崔斯克来亲自开启这个秘密，把这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实验过程和实验体最终的命运呈现在这个国家的舵手们面前。

    “这是违法的！你没有权利要求我公布我的实验内容！”崔斯克很显然没有想到这里会有几个变种人在，甚至让国家领导人齐聚在此。但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些东西是见不得光的，尽管他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但是在座的人，只要还有一丝的正义感或者同情心这种东西，就有可能彻底阻断自己的实验！这绝对不行！

    盖尔笑眯眯的看着捍卫自己公民权利的崔斯克，开口：“好吧，你的权利应该是基于你没有违反法律或者犯罪的前提下。如果嫌疑人被认为有罪，自然是不可能再像普通人一样上街了，在服刑期间必须是被政府管制的。现在，就当是你在为自己辩护好了，证明自己无罪的辩护。”

    “崔斯克博士，请打开吧。”一个头发花白的政府官员——盖尔既不知道他是什么职位也不知道他的名字的人说，语气淡定，可是不容拒绝。

    虽然耽误了一点时间在和崔斯克较真上，但是最后，在一屋子国家领导人的注目下，崔斯克的手还是以一种颤抖又缓慢的姿态按上了指纹锁。一切，大白于天下。

    一个人可以残忍到什么地步？崔斯克就是一个例子。一个人可以痛苦到什么地步？那些照片上终于因为死亡而获得解脱的人就是例子。

    “不，我做的事情，是为了全人类！想想我们每年有多少同胞前往战场，最后被裹尸袋运回来，只得到了一个徽章和一面旗帜！人类应该团结在一起！这是我们所有人应该为之奋斗的战场，而你们，在座的各位，竟然听从我们敌人的意愿，把武器交给对方，自己手无寸铁！”崔斯克在他们因为这些资料而震惊之后开始大放厥词。

    “你家庭破碎吗？”盖尔忽然打断了崔斯克情绪激昂的演讲，问了一句。

    “不。”崔斯克被打断得突然，直觉的回答盖尔。

    “那么你被校园霸凌过？或者遭受过什么非人的虐待？”盖尔继续问。

    所有人都被盖尔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吸引了注意力，连翻阅文件的手都停止了动作。

    “不。”崔斯克对于盖尔很有些敌视，但是同时也好奇于盖尔的力量是什么。

    “好吧，一般来说，只有经受过巨大痛苦而没有走出来的人，才会有这种类似于灭世的思想。就像是那个被我抓起来的埃里克。”盖尔绕过桌子，走到崔斯克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他有着强烈的反社会特点，你也一样。”

    盖尔回身对在场的人一招手，指着蓝色的魔形女说：“你们不会以为她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吧？她也是有父母的，但是因为出生的时候有点吓人，所以被遗弃了。说起来，米国难道没有遗弃罪吗？如果找到了她的父母，一定要定罪才能保证法律的公平公正！”

    “盖尔！”西弗勒斯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提醒他不要跑题。

    瑞雯的情绪有些激动，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你还知道什么？”

    “我猜的！”盖尔抬高下巴，“用你所剩不多的智商想想，如果你是一个普通人，剩下一个绿色、红色、蓝色的婴儿，会不会因为恐惧而丢掉？说到这个，”盖尔转向坐在会议桌前的人们，“我想起来本世纪早些时候，还有报道称有目击者看到一些奇怪的生物。应该还有一些更早时候的传说，像是恶魔之子在郊外游荡什么的。”

    “你想表达的观点是什么？先生，请直接说出来。”总统不太高兴的说。

    第六十三章

    “我想表达的观点是，变种人一直存在。过去因为消息并不畅通，以及浓厚的神学思想之类的原因，所有人都不愿意正视这些存在。现在只是因为越来越快的消息传播速度，让越来越多的秘密公之于众了而已。”盖尔拿起一份资料，翻了几页就不愿意继续看下去了，“你们怎么能确定，你们将来的后代不会出现变种人呢？如果变种人是进化的必经之路，就像是我们的祖先都是草履虫一样，直到今天才成为了人来，我们有理由相信，现在的变种人也是不稳定的瑕疵品，就像是普通人一样，都是进化过程中的一环罢了。”

    “证据呢？”崔斯克插嘴，被气得差点跳起来去戳盖尔的鼻子。

    “现在的小孩子的智力和过去相比的差异算不算？”盖尔说，指了指自己身后轮椅上的查尔斯，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技能发挥到极致，“你们不觉得现在的孩子越来越聪明了吗？这是脑力进化的征兆之一。这位查尔斯教授，可以说是脑力进化在现阶段最强的一个了，但是这是有代价的。他可不是生来就不能走路的。所以我说，我们都是瑕疵品，都是进化过程中的一环罢了。”

    “这是狗屁不通的胡扯！”崔斯克愤怒的吼道，“妖言惑众！”

    “崔斯克先生，”盖尔弯下身子，对身高还不到自己腰际的崔斯克一字一顿的说，“你不觉得自己比一般人更聪明吗？能够建立世界顶尖技术的崔斯克公司。你，也不过是人类进化的一环罢了。你的后代，你能百分百的确定，你的基因里，就没有一条螺旋体的结构，是进化中隐藏着的奥秘吗？”

    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能肯定，无论是对自己还是伴侣或者后代。

    查尔斯露出了一个笑容，对于盖尔这种看似直白但是直戳人心的话语十分欣赏，他开始对这场像是小孩子的游戏一样的行动可能会带来的结果有了信心。和他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推着轮椅的汉克，以及已经把环绕在胸前的手臂放下来的瑞雯。

    而一直站在角落里的西弗，看着因为电灯的角度问题，几乎闪闪发光的盖尔，心里忍不住产生了一种自豪和骄傲的感觉——这是他的盖尔！虽然这些话听起来很像是最近盖尔正在看的那些漫画里的话，但是的确打动人心。

    罗根觉得头疼，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子？这和他曾经知道的历史可不一样。看眼前这个小子的样子，绝对不是一个安分守己或者庸碌泯然的人，那么为什么自己不知道这样一号人物呢？还是说，这个人遇到了什么事情，英年早逝了？

    但是不管罗根在内心怎么纠结盖尔可能会英年早逝的事情，他看到这个国家的领导人们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之后，心里还是放下了一大块的。这很好，无论是谁插手或者用了什么手段，只要最终结果是好的，那么就算是方法不同，也不很要紧。

    “基于我们都是人类，只是一个变种了一个现在还没变种，我不认为把彼此当成敌人是件好事。”盖尔说，谈话的对象扩大到在场所有人，“而且进化，可不是一件小事。人类不是花朵，想要一朵白色的花就只挑颜色最浅的去授粉，几十年就会有白花出现。独、立宣言是怎么说的？五月花号为什么要漂洋过海？我们可以为了正义而战、为了自由生命而战，但绝对不会为了杀戮而战。崔斯克先生的行为也许他本人认为自己在促进社会的发展，但他罔顾这些人的一员只为了自己的实验，对这些持有米国公民身份的伤害是毋庸置疑的。瑞雯今天在巴黎的表现，也只是因为激愤而已，还是情有可原的。”

    瑞雯听到盖尔这样说，忍不住多看了盖尔一眼，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