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关着门……可，就在楼下的声音，想要听不见，也难！瞄了眼腕上的手表……十点二十！我睡了三个来小时了……

    放下了杯子……”风，你去哪？”

    “下楼去。”我的声音和我的动作一样，没有丝毫停顿。

    一步步的走下楼梯，奶奶……就住在楼下里面的大房间……

    客厅……三个一村上的中年妇女在忙活的踩着缝纫的机器……机器上一堆一堆的白布，红布……旁边有个小箩筐……里面是已成形的白帽，红帽……

    我眨了眨眼睛，朝奶奶的房间走去……里面大伯和爸爸在八仙桌上谈着什么事，奶奶一个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睡着……只是，床头多了一盆正燃着冥纸的火。而且从不戴帽子的奶奶戴了顶红绿相间的帽子……其他就跟平常我见到的睡着的奶奶一样……一样……

    我伸出手，在奶奶的眉间轻碰了碰……很冰……但是，很奇怪！我的手竟然没颤抖！

    “风……风……”

    我没哭，可是唯一哭了，爸爸哭了，伯伯哭了……冉夜和言箬同时撇开了头，所以他们的表情，我看不清。然后，我碰了碰奶奶的唇，她的里面含了个东西。我绕过了那个东西，没有兴趣去研究那是什么玩意儿。然后……是奶奶的手……。

    其实奶奶跟平常一样……只除了冰冷……跟冰一样的冷……

    接着，我从旁边找来了把小椅子，在床边坐下，拿过一边的冥纸，……叠元宝……

    第一次学会叠元宝……是奶奶教的……

    一个……两个……我叠得很认真，也很专注……仿佛这个世界，除了奶奶，我，就剩……面前的元宝……

    第54章

    半夜两点的时候，我还在折……爸爸和伯伯在一旁打了地铺……我们这的习俗称他为守夜……他们睡得很沉，而且都在打呼……我出了房间，经过客厅时，原来做布的人也都不在了。望了眼空荡荡的客厅……我开门……出去……

    大铁门的拐弯处，有人叫住了我：“杨风！你哪去？”

    我看向对方，是冉夜。”我出去。”我说。

    “……我跟你一块。”他说。表情很坚持。

    良久……我点了点头。于是，他来到我的身边，“唯一他们呢？”我问。

    “都在楼上睡。”他说，口吻很平淡，我听不出什么。

    夜很黑……路上连点星光都没有……我只是凭我的本能在走，突地好像碰到了块石子，然后……冉夜拉住了我的手……不同于刚刚碰触奶奶时的冰冷，冉夜的手是……暖的……于是，破天荒的，我没有拒绝……任他牵着走……

    离家越来越远……走的路越来越偏僻……从大路变成小路……从小路变成田埂……

    “如果我不叫住你，你就打算一个人来走这路吗？”冉夜的声音低低的。

    “恩。”我应。

    又走了一会儿，田埂稍微宽了些，只是旁边多了一座座的突起……冉夜的手还是很暖，而且……不湿……跟才牵手的那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