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那日王公公的确来过净身房，他和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如今的宫里李公公已经年老失势，而刘公公才是宫里最得宠的，希望我不要站错了队，到了需要我的时候自然会找我。

    大都督明鉴，对于王公公那日的话，小殊子可是半句没有应答，小殊子只想着自己是大都督提拔进来的，以后势必要效忠大都督，绝无二心啊。”

    莫小殊知道，想要李德胜相信自己，就必须拿出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不然这成精的老东西肯定不信。于是他就编造出来王丰北是西厂刘明喜的人，这个消息分量足够，足够爆炸，可以让李德胜相信，至于以后着老东西会怎么对付王丰北，那就不是莫小殊能管得了，这就是所谓死贫道不死道友。

    李德胜听后静站了一会儿，看向莫小殊，道：“杂家早就知道王丰北狼子野心，却没有想到他的背后竟是刘明喜，枉杂家曾经那么信任他。”

    “大都督明鉴。”

    千穿要穿，马屁不穿，拍马屁无处不在，莫小殊一度认为，有时候拍马屁也是实力的一种。

    “你起来吧，杂家且问你，你怎么会去了娴妃那里？”

    “禀大都督，小殊子去娴妃那里纯属巧合，当日太后和娴妃娘娘去了监栏院选人，小殊子无意间冒犯了两位，后来阴差阳错之下跟随了娴妃。”

    李德胜从莫小殊身边走过，回到座位上，看着李德胜过去的脚步，莫小殊瞳孔骤缩。以他的眼力，很容易便看出这老东西是个高手，别看年岁已长，可气血旺盛，走死路来脚下生风却又四平八稳。

    如果是前世在部队时的巅峰状态，莫小殊说不定有和这老东西一战的资格。但后来一颓废，整个人都不行了，连带性格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遑论如今莫小殊穿越到这个羸弱的小太监身上，只怕李德胜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自己。

    有机会一定要把从前的武力找回来，莫小殊有预感，自己这辈子绝对不会一直在这个宫里，早晚一天是要出去的。而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唯有强大地武力才是自身安全的基本保障。

    “算你老实，不然如果和我的下属说的有所偏差，我现在就会亲手摘下你的项上人头。”

    原来你这老东西早已派人调查过，一件破事，老子何至于骗你，反正你又不知道老子是奔着周嫣然那小妞去的。嘴上却说：“小殊子对大都督忠心耿耿，如有二心天打雷劈。”

    “既然你觉得事情那么简单，那么你当真以为太后与娴妃同时去挑人是个巧合？”

    莫小殊一愣，的确，此事偶然性太大，且不论太后亲自去选人是一时兴起，可娴妃竟然在同时也去选人，这就了不得了，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说处的，可怜自己还在为成了娴妃身前的人而沾沾自喜，浑然忘了这些。

    “杂家怀疑，这一切都是刘明喜那家伙主导的，他这样做必然有目的，然而如果仅仅是在杂家这里挖走你为他做事却是有些大费周章了。此事定然还会把杂家算计在内，他这是想通过杂家保举进宫的你反将杂家一军呐。

    这是典型的一石二鸟之计，其中一只鸟儿是杂家，另外一只鸟杂家却是琢磨不透了啊，不过杂家能够断定，过不了几天刘明喜那家伙就会找上你的。”

    李德胜深深的看了莫小殊一眼，让莫小殊有种被老鹰盯上的感觉，顿时道：“小殊子不敢违背大都督，如果刘公公来找，小殊子一定拒绝。”

    “拒绝？杂家何时要你拒绝了？”莫小殊一愣，随即明白了这老家伙的想法，却听李德胜道：“杂家不仅不要你拒绝，你还要配合他，弄清楚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小殊子能力不足，唯恐不能胜任。”

    听到李德胜的话，莫小殊心中一喜，表面却是不动声色。如果真如李德胜所说，自己何不妨做个双面间谍，游走在两个最大的实权宦官间以牟取最大利益，虽然危险，一个不小心可能会丢了小命，但好处也是多的不敢想象，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富贵险中求。

    “能在冒犯了太后那个女人以后全身而退，杂家不觉得你能力有问题，相反，杂家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如果这事办好了，杂家就把更重要的事情也交给你，自然，好处杂家是不会少了你的。”

    敢这样说太后的，莫小殊想着也许李德胜就是为数不多的那几个人吧。

    “先是不惜冒着暴露王丰北这颗棋子来挖你，而后千方百计将你弄去娴妃那里……”

    李德胜还在揣摩，让莫小殊懂得，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想事面面俱到。可是任老东西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那日王丰北根本就不是去挖自己，而是去保护自己的小弟弟，而说王丰北是刘明喜的人也是假，只是为了转移李德胜在自己身上的注意罢了。

    但……如果换一种方式去想，自己如果真的蒙对了，王丰北就是刘明喜的人，那么他被派来保护自己部净身的原因又是为何呢？

    莫小殊忽然觉得，虽然是瞎蒙，可自己很可能蒙对了。试想一下，保护自己未被净身，此事并非是李德胜的主意，而王丰北自己又没有理由这样做，他瞒着李德胜这样做心中何尝没有底气？这底气来自哪里？很有可能就是皇宫里唯一有资格和李德胜叫板的刘明喜了。

    “原本来说，杂家安排你进宫是有事情要你去做的，却是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刘明喜，既然这样，你就先陪他演完戏，杂家再交代你去做别的事情吧！”

    “是，小殊子全凭大都督做主。”

    莫小殊心中其实有千万个不愿，他反倒认为，虽然可能中了刘明喜的套，可是好歹是在周嫣然这小妞手下做事，有些机会那可是多多的有，如果是李德胜这老东西给自己安排还不定会去哪里呢。

    “那好，你便退下吧。对了，听说你又得罪了皇后，才进宫就找了这么多事，你也算是第一个了，以后尽量回避那女人，如果实在避无可避，你就报杂家的名号。”

    报杂家的名号。一句话霸气侧漏，莫小殊感觉，也许这句话会比娴妃更加管用。同时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宦官的厉害，一个宦官头子，到了连皇后都不鸟的地步，那是一个什么概念？

    “小殊子告退。”

    看着李德胜身下的那把椅子，莫小殊第一次露出了无比炙热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