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混在三国当谋士_分节阅读_165
吕布不假思索道:“并州。”
燕清眨了眨眼,不由自主地冒出来个猜测。
他好歹曾经是吕布的铁杆粉丝,自然不可能忘记自家偶像就是并州五原郡人,又曾在并州军中效力多时。
后来充分证明了自身武勇,就得了彼时刺史丁原看重,地位也一步步往上攀升,当过一阵子主簿不说,还干得相当漂亮。
在他成为伟岸昂藏的绝世勇将之前,就是为赤兔和金珠杀害义父丁原,跟随董卓助纣为虐的一段段不堪回首的黑历史了,那是不提也罢。
哪怕吕布是因离开故土多年,如今功成名就,锦衣加身,颇感怀念,所以才惦记着通过直接攻下并州的强横方式,来个轰轰烈烈的衣锦还乡的话,燕清就不打算出言反对了。
而是准备临时更改计划,纵容他达成心愿。
吕布对燕清有多宠爱他一无所知,只随意答道:“熟,易打。”
怕燕清不够明白,吕布忙不迭地补充道:“并州里头乱得琐碎,地形熟,跟张杨(现并州刺史)也熟,他那些个弱点都一清二楚,好打得很。”
其实吕布还有个小心思,那就是想带着燕清去爹娘坟前拜拜,好告诉九泉之下的二老一声,自个儿可算是找着可心的正经媳妇儿了。
但一想到自自己离开家乡,并州局势一向混乱不堪,几处草坟恐怕也难保住,便又有些意兴阑珊,索性按下不提。
燕清却听得眼皮微微一跳——敢情吕布还有欺熟欺得理直气壮的毛病。
吕布问:“重光认为如何?”
燕清摇了摇头:“有张燕乐意带着黑山军的数万精锐帮忙撑着北边屏障,也干得好好的,何必去与他抢这累活?”
而且张燕说好听点是识时务,说难听点是欺软怕硬。一开始是个叛匪头子,鼎盛时期,也号称聚集了上百万人,横行一时,官军亦无力清剿。
在挑了个合适的时机上表朝廷,以示归顺后,又跟冀州袁家拼得头破血流,却在曹操显露出一统北方的实力后,及时率部投降。
吕布只要保持这无人能惹、横扫八荒的强烈气势,张燕肯定也不敢跟吕布刚正面去。
见吕布露出若有所思之态,燕清便继续道:“然历年来,冀民饱受战害,正是惶惶不安,需小心抚谕之时,不好妄动兵戈,要真抽调,除些斗志全无的伤兵败将,也寻不出甚么可用之人。”
其实还有些话,是燕清顾忌吕布到底是并州人,对乡土难免有美化和归属感,又因涉及到一些未来的事,而不太好说的。
在东汉末年到三国这段历史里,对并州这一带的着墨,其实少得可怜。这倒不是并州这地就有多荒芜、叫史上的曹操看不上眼,而是因它那正对外族的地理位置,和曾经起过的主由大汉朝廷用来安置外族、也就是胡人的作用。
随着汉室衰微,边防军屡屡战败,大片土地丢失,就连吕布的家乡五原郡,和张扬的故乡云中都丢了去,已不在大汉的支配范围了。后又有曾由丁原所掌、最凶悍的并州军这股战斗力被董卓吞并带走,并州内部就彻底乱得不像话了。
别看大股的势力似乎就受正统任命的刺史张扬和黑山军张燕,可那些各自为战的小股势力,可就多得数不清楚了。
真出重兵去镇压的话,就靠这些单打独斗的小军阀,当然都不可能是吕布一回之敌,可接下来要如何安置这些惯了滋扰周边民息、流氓脾气的居民,杜绝内乱,才是天大的难题。
与此同时,还得随时准备抵御关外南匈奴的入侵,以及西和区域的柯比能这号牛人所率领的鲜卑一族。
非是拿他们毫无办法,而是足够棘手,现阶段腾不出那么多精力和人力去解决,倒不如先放那儿,现阶段就优先收拾了富庶而居中的目标为妙。
吕布问:“那重光认为,适伐何地?”
燕清言简意赅:“自是那荆襄之地。”
吕布略作思忖:“虽未曾打过交道,但据闻黄虽有些小聪明,文聘才算有真本事。又极为富庶,倾全州之力顽抗,亦可联合后方刘焉,恐不好打。”
燕清却道:“若肯依清之计,主公要是想取荆州,应无需费一兵一卒。”末了为保险一点,还是加了句道:“虽无十成把握,但试上一试,定然无妨。”
经历过陶谦的拱手相送,吕布听了这话,也能维持住淡定:“还请重光教我。”
燕清说:“等刘表一死,刘琮继位,主公不妨将兵分三路,屯于鲁山、义阳、三江口,即可看一出遗眷不战而降、将州相献、为保平安的好戏。”
吕布不解道:“怎会是刘琮继位?”
刘表长子可是刘琦。
又迅速反应过来:“他要在立嗣上,跟袁绍犯同样的错?”
燕清想了想史书所写,回道:“废长立幼,虽非刘表本意,却也称得上殊途同归罢。刘琦相貌类他,原十分喜爱,后却因他纳了后妻蔡氏,对其深深宠爱,已到了爱屋及乌、不愿苛责其弟蔡瑁于军中所铸大错的地步。”
“蔡氏一族得已掌权,蔡氏却至今无子,是以拉拢娶其侄的刘琮,使刘琦受到诽誉,遭父远弃。此时要是刘表身上出了意外,把持里外的蔡氏,自会借机扶持刘琮继位了。”
在史上紧接着发生的就是她畏惧进到襄阳的曹操兵强势大,举州寻降。
最为讽刺的,则是送上这么一份大礼的她最终也未能保住性命,与刘琮一起被曹操所派的于禁给灭口了。
燕清对这为求自保,就能好不手软地大好江山拱手相让,反丢了小命,被嘲笑无知妇人的蔡氏没什么恶感。要是她似那般识趣,留她一命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但要想以此为筹码,就想效仿张燕那般,继续担任辖地刺史,就是痴心妄想了,燕清原要陷入沉思,却不知不觉地,就在这流淌着脉脉温情的温暖室中,按捺不住疲惫地沉沉睡去。
等他醒来,已是让吕布帮着换了寝服,规规矩矩地独自睡在榻上。外头大亮,吕布显是一早就出门去了。
案桌上由镇纸压着几张皱巴巴的白纸,背面朝上,隐约看得到底下的黑墨笔迹。
燕清取了过来,展开一看,果然就是马忠寄来的那些信了。
马忠歉然而羞惭地表示,因刘备与刘表继妻蔡氏交恶,后者欲加害于刘,数次险些得逞,使得武艺高强的关张二人心中恨极之余,亦提高警惕,深居简出不说,与兄长形影不离,每逢出门,定当仔细排查。
被手段差劲的蔡夫人这横插一下,让两位粗枝大叶的大老爷们被激发了对兄长的淳淳回护之心,把刘备保护得密不透风,反倒累得在暗中见机行事的马忠,压根寻不得缝隙下手了。
杀不到刘备也无妨,将目标转为刘表罢。
燕清觉得,这更像是送上门来的机会,甚至连将刘备刻意赶走、好确保计划顺遂都不必了——只要刘表是在刘备尚在荆州,就遇刺身亡,大权自然转移到蔡氏一族手里,定会将保护不力、甚至图谋不轨的污水泼到被她视作眼中钉的刘备身上。
如此一来,除非刘备不要命了,否则就得即刻离开。
而取得胜果的蔡氏也不可能高兴太久,等吕布所领大军临城,就能将他们胆子都给吓破。
不过近来他们为科举考试忙得厉害,叫马忠耐心候上几月,反而比较合适。
燕清洋洋洒洒地将给马忠的新指示写下,严实封好,目光一不注意就又飘到那几封不知为何被吕布弄得皱巴巴的信纸上。
思及吕布之前语调里带上的不自在,燕清心念一动,禁不住又拿起来,很是探究观察一番。
因纸张极薄,要不妥当压着,被弄皱成这样,倒不罕见。燕清并不把总体的皱痕放在心上,重点琢磨那零散分布的几处重皱上了。
这痕迹,倒有些像是被湿湿的水点打湿过,又随便扯开晾干。
里头的信纸姑且如此,外头的信封就更不用说,肯定湿得更厉害。
可书房乃府中要地,看守森严,外人绝对不得入,哪怕是负责打扫的婢女,也得有几位侍卫的坚实下,才被允许进去。
要是铸下此等大错,哪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可能有人胆敢瞒下的。
而吕布多是在卧房看书、或与他议事,鲜少往那里去,他自己更没有不小心将水淌得到处都是的恶习。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着实蹊跷,燕清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不经意地将纸张凑到鼻间轻嗅一下,结果就瞬间明白过来了。
他脸色一沉,将它们毫不迟疑地丢进了炭盆里头,毁尸灭迹。
这么说来,那回吕布一个心血来潮,他也一时意志薄弱,没能耐住对方软磨硬泡,被那大流氓压在书桌上一顿胡作非为的时候……
垫在身下的除了一些没用过的白纸,似乎的确还有几封没打开的信件。
第168章 奉孝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