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毒舌村长
“这话是你能说的?我和你婆婆房里的事情,你开什么口?”
程广胜板着脸,端出村长的架势,不再是以前那种家中慈祥长辈的模样,还是有些唬人的。
郭巧咬咬牙,心中吐槽,什么达官贵人她没伺候过,还怕一个村长?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不敢让脸上的表情垮掉,依旧笑意盈盈,她以前做惯了侍候男人的事情,这点本事还是在的。
“公公,怪我多嘴了,我这不是担心我家经略的教育么,经锐也是一个好孩子,也是您的孙子,您送他去上学是应该的,但是,经略也是您的孙子啊,您以前总是夸赞他聪明伶俐,以后必定成才,现在经锐都上学去了,您,也得考虑一下经略的未来吧。”
“您当初说过要送他去上学的呀,您可不能哄儿媳啊。”郭巧很懂事的没有拿吴芹来打开话匣子了,现在公公明显在生那个老婆子的气。
男人呀,一旦狠心起来,那真的是郎心似铁,她见识的多了去了,所以根本就不会劝诫的。
公公不认婆婆了,总不能不认儿子、孙子吧。
就算程松没出息,公公被哄多年终于抹开眼前烟雾看清他没本事的本质了,他还真的能不管自己孙子了?
郭巧推了一把程经略,他适时的喊了一声,“爷爷。”
到底是疼爱过的孩子,程广胜吐了一口烟,垂下眼眸,问道,“你想上学么?”
程经略知道上学是什么意思,他以前背诗也是因为娘逼着他学的,要他在亲戚面前长脸面。
背书多累啊,谁想读书啊?
但迎着自家爹娘的目光,他可不敢说真实想法,“想。”
“为什么想读书啊?”
程经锐的大哥二哥疑惑的看着爷爷,刚才经锐只是回答了第一个问题而已,为什么爷爷要问经略第二个问题啊?
因为爹娘的威胁啊!不过,经略不敢说,他舔了一下唇,为难的皱眉,还好他记忆不错,想起娘以前说的话,道,“因为念书可以有出息,可以考状元,当上官,赚好多好多银子,到时候我就能让爷爷奶奶、爹娘过上好日子了!”
孩子的行为就是父母的翻版,程广胜也不能说失望,当官赚很多银子,那是嫌命不长了。
经略就是脑子太活络了,真的学了知识,以后不知道会闯多大的祸。
“好,既然你想上学,那我就给你介绍一个私塾。”
郭巧原本听到程广胜说前一节话的时候嘴角已经上扬,听到私塾的时候,脸都崩了。
“私塾?”
程广胜扭头看着她,“怎么?你有什么意见么?”
郭巧鼓着勇气道,“听说,你送经锐去的是书院啊,我家经略还更聪明呢,您怎么反而送经略去私塾呢?”
程广胜唉声叹气道,“这个真不怪我,今天早上苏婳正好要送她弟弟去书院面试,经锐吵着也要去,我拗不过,就让他跟着去了。”
程经锐的两个哥哥,不明白事实不是如此为什么爷爷要这么说,但还是连连在一旁点头,生害怕经略把弟弟的念书机会抢走了。
“我们村子里也没有人有马车,隔壁县山高路远,如果租马车十分费银子,而且去书院不一定会被录取,这一去一回实在不划算,还好苏婳这个人很热心,经锐要去,她就带上了。”
郭巧想要的可不是这么一个答案,“婆婆说,您有两个义学的同窗,在白鹤书院和颂阳书院,公公,您以前怎么不说呢?而且有熟人在里面,你让经略也一起过去,他们难道还能不要么,不就是多塞一个孩子进去而已。”
程广胜早就知道郭巧是一个什么人了,所以此刻也没生气,只是慢条斯理的将烟杆在桌子上敲了敲,将里面的烟灰倒了一些出来。
然后拿出烟袋,又慢悠悠的将眼丝儿塞到了烟斗里面。
他这么做,郭巧竟然是不敢催他了。
程松还没从自家娘被爹休了的事情里醒过来,他也没料到自己竟然一下子就失宠了。
他向来知道爹是最疼爱他的,他只听说过君心难测,没想到爹一个村长的心思也还能这么多变。
真是个不负责的爹啊!
不过程松也没敢闹,正因为他没有见识过在他面前如此不近人情的爹,所以更不敢闹。
另一方面,也是他不屑闹。
他这么乖,这么会说话哄爹爹开心,他竟然去宠大哥!
爹一定会后悔的,以后肯定会回来找他,让他原谅他这段时间的作为的。
郭巧瞪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程松,这个房间里,能帮她的人竟是一个都没有!
等程广胜再次点燃了烟丝,抽了一口之后,才回答道,“你以前窑子里的姐妹进了达官贵人的院子当了宠妾,过的日子也是丰衣足食,以后如果你日子过不下去了,跑上门让她们收留你,你说她们会乐意么?”
这个问题,问的用心险恶,郭巧回答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
她明白了,公公这是在叫她闭嘴,也是对她刚才干涉公公婆婆婚事的报复。
她以前还真的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公公,虽然公公不满意她,到底是因为程松的喜爱,对她还算温和。
现在,已经不是过去了。
是啊,村长虽说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但山高皇帝远,村子就是一个村地位最高的那个人,有些村的村长说是土皇帝也不过分。
公公这样才是他在外处理村子里事情的模样吧。
郭巧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程松却觉得自己受到了来自父亲的侮辱,“爹,你在说什么呢?郭巧是我的媳妇,你那么说,搞得她要跑了一样,你怎么能如此诬蔑她,她已经从良了,你还是长辈呢,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害怕传出去了,以后我们没脸见人。”
他掉过头,用眼神警告了一圈。
程广胜压根就不看他,看了一眼经略,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话是不太对,但他不后悔,这话他早就想说了。
更过分的话,他都没有说,“经略上私塾,离家也近一些,寻常也能经常回家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