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雷临走之前到底还是留了一只小白蚁送给了桐。
    不过他也提了一个条件，桐不能上交给任何人，只能她自己喂养。
    桐答应了。
    之所以这么做，方雷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他想在灵殿安插一个眼线，看看有朝一日能否对他有所帮助。
    小白蚁是饮着他的血长大的，无论桐对它施加任何的手段去除印记，但在骨子里对方雷的亲近感是磨灭不掉的。
    方雷从地穴中出来，惊讶的发现已经是第三天了。
    从进入地穴到从地穴中出来，按他的估算顶多六个时辰半天时间，可外界过去了两天。
    一比四，由此可见两地的差距。
    无意中回头再看，却发现地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变异的灵药，馨香有余却闻不到腥臭味了。
    这可就麻烦了，再想找到原来的地穴比登天还难。
    方雷想了想，飞到半空凌空抓来一座几十米高的小丘墩在地穴正北，做了一个只有自己认识的记号转身走了。
    “师傅，你可算回来了，这两天去哪儿了，我怎么都没找到你呢。”
    半路遇到紫贞，撅着小嘴问。
    方雷失笑：“找我有事儿吗？”
    “有客拜访。”
    “我不是说了吗，不见客的，让紫辰自己处理就是了。”
    紫贞道：“这次不行，人家点名见你，不然就不走。”
    “哟，还讹上了。”方雷笑。
    “可不是嘛。哥哥又不敢赶，生怕得罪了你的红颜知己，只好每天陪着笑脸……”
    “你等会！”
    方雷叫道：“什么红颜知己，女人吗？”
    “瞧师傅你说的，男人能叫红颜知己吗，当然是女人了，而且长得还挺标致，整天缠着大哥出去找你。大哥没有办法了，就把这件事情推到我的身上了。”
    方雷哈哈大笑：“原来这么回事儿，我说怎么像欠你多少钱似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齐露儿，对，是叫露儿来着……”
    方雷一愣：“从大齐国来的。”
    紫贞点头。
    方雷默然，她怎么来了。
    看到齐露儿时，她正跟白紫辰说笑。
    一见方雷进来，齐露儿腾一下从椅上站起，盯着方雷打量片刻叫道：“岳大哥，真的是你！”
    方雷一笑：“是我！露儿姑娘，一向可好啊？”
    齐露儿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带着哭音回道：“我不好。”
    方雷一愣：“怎么个不好了？”
    齐露儿哽咽道：“岳……不对，是方大哥，你知道我们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大齐国已经被魔道占领了，我们都是在夹缝里面生活的。”
    方雷对此略有耳闻。
    不过他对大齐国也没多少情节，当然就懒得操那个闲心了。
    “魔道……不是已经消灭了吗？”
    齐露儿道：“十几年前，你杀死了古祖离开，没有多久他们的人就死灰复燃了，先是赶走了月蔷公主，然后霸占了皇室，中间起了几次战争，弄得民怨沸腾、生灵涂炭……”
    方雷等她情绪平稳，这才问道：“露儿姑娘，你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齐露儿道：“我想让你去大齐走走。”
    方雷摇头，道：“目前没有时间。”
    齐露儿没想到他会拒绝，一呆之后没话了。
    方雷又道：“这样吧，等我时间充裕一定前往大齐走一遭，到时当面向你请教？”
    齐露儿呆怔了一会儿，忽然从又淌下了眼泪，片刻之后放声大哭。
    方雷顿时蒙了，连忙安慰道：“露儿妹子，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跟我直说就是，别哭了啊。”
    齐露儿哭得更加伤心了，忽然用手一指方雷叫道：“你没良心。”
    这话一出口，白紫贞首先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连忙用手捂住。
    宁蕾抿嘴微笑，没有发出声音。
    白紫辰跟娃娃差不多，也是就差出声了。
    方雷呆了一呆，失笑道：“你倒说说看，我怎么没良心了？”
    齐露儿道：“月蔷姐当初对你一片痴心，你却不闻不问，更是一走了之没了音讯，导致她至今未嫁孤守闺房十几年。你自己说，是不是没有良心？”
    方雷脸上露出尴尬。
    虽然心知月蔷对他有意，可当初走的仓促又是不得已离开，哪有时间跟她解释这其中的细节。
    月蔷竟然等了他十几年，这很让方雷意外。
    齐露儿又道：“白容儿视你为主，十几年如一日，一个人孤守太学院，无怨无悔。你说，是不是又没了一次良心？”
    方雷顿时想起那只小狐狸，心中有些歉然。
    她居然也没有走，还在太学院守着呢。
    太学院，这些年应该换了许多届士子才对，可是白容儿一个人孤守院落，没有想过易主，也真是难为她了。
    “露儿这一说，倒让我觉得确实做得欠妥了。那个，请问露儿，他们现在都在哪儿呢？”
    齐露儿道：“走进齐都你就能看到他们了。”
    方雷点点头，道：“那你说的麻烦到底从何而来？”
    “皇宫。”
    “皇宫？”
    方雷眯起眼睛，道：“皇宫能出什么问题。”
    齐露儿道：“你知道月蔷姐这么年为什么一直住在皇宫里吗？”
    方雷摇头。
    “她住在皇宫内，整日里做着与虎谋皮的事情，就是为了阻止一些不必要的杀戮。可是阻止了外面，却没有阻止她自己的身边，再长此以往下去，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方雷终于动容，道：“她这又何苦。大齐皇帝已经陨落，守着那份基业于她没什么好处吧。”
    “月蔷姐放不下她的臣民，想要以死铭志。”
    齐露儿道：“我劝过多次，但她就是不听。偶尔一次，我听她梦呓之中喊叫你的名字，这才明白你们之间的关系。正好前些日子听到大魏传来你的消息，就跑来找你了。”
    方雷瞅她两眼，笑道：“这就是你来大魏的原因？”
    “当然。”齐露儿气鼓鼓的说道。
    方雷摇头：“我不信。”
    “你为什么不相信，难道认为我在撒谎，那月蔷姐真的是……”
    方雷打断道：“月蔷的事情可能是真的，但是嘛，你没有跟我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