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市中心一家高级咖啡厅里。
林泓维坐在窗边的座位上,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他将帽子压低一点,透过窗户观察对面的酒店大门,同时跟身边的男人说:“我不是说了不见面,你这样我很为难。”
“梁小译是梁千歌的儿子?”
盛敬旸直接问道。
林泓维叹了口气,说:“嗯。”
盛敬旸脸色沉了一点:“你叫她大小姐?
你确定?”
林泓维端着咖啡喝了一口,说:“这种事,我敢乱说吗?”
盛敬旸问:“之前不是不告诉我?
怎么现在肯说了?”
林泓维说:“你不是已经在查了吗?
你前阵子找人在国内打听梁千歌,我都知道,你还发了一张老夫人年轻时的照片给他们。”
盛敬旸顿时眯了眯眼。
林泓维转头看他一眼,说:“别紧张,只是恰好你安排查探的人,之前我刚用过。
哎,我这也是没办法,老先生给我这么重要一个任务,我只能把人脉里所有能用上的都用上,但你也知道,我平时身边没什么人手,跟中国沾边的更是几乎没有,只能动了点你的人手……反正这件事你迟早会发现,我索性就告诉你了。”
盛敬旸冷笑一声:“你倒是坦白,不怕爷爷和林叔责罚你?”
林泓维说:“怕啊,所以这不是跟您大少爷坦白从宽了吗?
指望着您到时候护着我。”
“你倒是看得起我。”
盛敬旸把玩着咖啡勺:“爷爷的事,你认为我有开口的立场?”
林泓维说:“你毕竟是老先生的孙子。”
盛敬旸说:“那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林泓维又喝了口咖啡,说:“我知道得也有限,你想知道什么?”
“全说。”
林泓维含糊的“唔”了一声,说:“那就从二十六年前开始说吧……”——林泓维跟盛敬旸在咖啡厅接头的时候,梁千歌这边刚刚挂了向晋南的电话。
向晋南是真的不要脸了,居然真的问她要四个亿。
她是印钞机吗,上哪儿给他偷去?
最后梁千歌还是答应他帮他弄一点,具体多少不知道,看清款。
向晋南那边刚给她转了十亿的本金。
倒是放心,也不怕她卷款跑了。
不过也就十亿,她也没必要为了这点钱跑,不值当。
梁千歌手上没电脑,要具体操作,还是要电脑。
她看向旁边正在吃水果的儿子:“小译,你是不是很懂电脑?”
梁小译抬起头说:“一般吧。”
梁千歌拿起沙发上的外套,一边往身上套,一边说:“陪妈妈去商场买台电脑,妈妈急着用,买完了咱们在外面吃饭。”
他们刚刚才回来,这就又要出去。
梁小译把自己的外套穿上,一边戴围巾,一边说:“电脑方面,我懂得不多,还是薄叔叔更懂,不然问薄叔叔吧?”
梁千歌拿房卡的手一顿,说:“你敢问他,我把你扔大街上!”
梁小译:“……”梁小译瞥了妈妈一眼,哼哼唧唧的嘟哝:“昨天不还去偷看人家吗?”
“你鬼鬼祟祟的说什么?”
梁千歌敏锐的问。
梁小译说:“我在嚼草莓,没说话。”
——林泓维像个旧时代的说书先生一样,慢条斯理的跟盛敬旸讲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到一半,突然看到对面酒店门口有两道熟悉的人影出来。
他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
盛敬旸问:“还没说完,去哪儿?”
林泓维努了努下巴,说:“那边。”
盛敬旸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皱了皱眉:“又要出去?”
林泓维说:“你别跟着,你要不就在这儿等我,要不咱们下次再约,他们认识你,你一起,他们肯定会发现我。”
林泓维离开后,盛敬旸只得继续坐下,他回忆着刚才林泓维说的那些话,二十六年前的事,七年前的事,一桩桩,一件件。
他心里其实很乱,信息量太大,一下子让他难以消化。
而最让他觉得懵的是,他那个据说一出生就夭折的妹妹,并没有死。
梁千歌是他的妹妹。
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而之前,她身上出过的几次意外,都跟他们盛家有关。
二十六年前可疑的孩子调换,七年前梁千歌养父母的离奇身亡,还有近段时间,西莉亚那件事。
盛敬旸按着眉心,将微凉的咖啡又端起来,喝了一口。
放凉后更加苦涩的味道蔓延于口腔,他往窗外随意的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他却突然看到马路对面的酒店门口,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
虽然只是短短一眼,但盛敬旸看清了。
那是个男人,穿了一件黑色长款大衣的男人,五官冷峻,气质卓绝,对方手里提着个不大不小的黑色行李袋,下了车后,他步伐稳健地走进了旋转玻璃门,进入了酒店内部。
见过几次,盛敬旸想不记得都难。
那是薄修沉。
——梁千歌在商店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测试过性能后,就直接拿走了。
从商店出来后,已经下午五点了,想到今晚还有很多向氏的资料要看,电脑里又还要装一些软件,她便决定今晚早点吃饭。
她带儿子去了一家中式粤菜厅,吃完饭出来,差不多是七点过。
坐车回了酒店,梁千歌一进房间,就把外套脱下,跟儿子说:“你玩一会儿就去洗澡,妈妈今晚要忙到很晚,你自己睡。”
梁小译“哦”了一声,坐在沙发上,抱出自己的平板电脑,戴上耳机开始看视频。
梁千歌坐到吧台那边,看着电脑里正在下载的软件,她绕到另一边,去烧水,打算今晚给自己多泡两杯咖啡。
水还在烧的时候,梁小译就起身去了浴室,梁千歌帮他把睡衣拿出来,丢到床上,然后去阳台那边把窗帘拉上。
拉窗帘的时候,她垂眸看了眼酒店对面的街道,街道中央有一间装潢高级的咖啡厅,因为地势太高,她其实不太能看到咖啡厅里面的情景。
不过她也不在意,她知道咖啡厅里有谁,对方跟了她两天了。
或许不止两天,但她也是前天才知道这件事,昨天稍微留意了一下,果然立刻就得到证明了。
对方跟着他去纽约,又跟着她来旧金山。
今天中午,对方甚至还跟着他们去了疗养中心。
梁千歌摇摇头,她将窗帘拉好,转身走回了房间。
隐藏得这么不专业,一看就是业余的,而这么傻乎乎的人,必然不可能是七年前伤害梁家父母的那伙人,也不会是前几天在酒吧整她的那伙人。
她有预感,这两伙人应该不是一路的,但肯定也抱有坏的目的,手段估计也都是一样的龌龊恶毒。
那林泓维又是谁的人呢?
他是db国际总部的财务总监,这么大的身份,能动用他的有几个人?
盛家老爷子吧。
梁千歌一猜就猜到了。
林泓维的父亲,不是据说是盛老爷子的忠仆家臣吗?
江湖传闻里,那位老爷子心狠手辣,冷面无情,可是只不好对付的老狐狸呢。
不过梁千歌也不在乎,盛家人想做什么,她都无所谓,无外乎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搞清楚七年前的事,和前几天的酒吧事件,到底是盛家哪位的手笔。
一想到这个,梁千歌又想到了薄修沉。
薄修沉说的要见的那个盛小姐,到底是谁?
烦的是她已经被他发现过一次了,也没办法再去跟踪薄修沉一回。
梁千歌挠挠头,走回吧台旁边,刚要坐下,突然听到“咚咚”两声,外面有人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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