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调戏与反调戏
不过关于黑船,如果华鬘能提供一些帮助的话,那真是最好不过了。
可她听完我讲的事情,却摇摇头说:“修罗界没有什么黑船,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兽头鸟身的动物——这都是你们人类描述的动物吧?”
“不可能,现在人类都踏遍地球每个角落,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怪物。”
“如果现在没有,难道不会是上古已经灭绝的生物吗?”
我笑了笑,看来她还是不了解地球上的情况。
我从头把古生物学的知识向她解释一遍,比如生物进化,化石印证之类的东西,总之大意就是,已经绝迹的奇怪动物是很多,但好像没有长得像蛊雕的动物化石。
而且,就算有奇怪动物,那也是在人类历史之前的事情。因为黑船这种东西,显然是人类才能制造出来的,它不可能跟蛊雕同时出现。
想到这里,我发现这就是一个逻辑悖论。
“亲爱的,我决定了,我听你的,帮你去查这些事情。”她说。
“那太好了。”
“因为我觉得,最近你们所谓的怪事可能跟我有关,查清这些事情,我大概就能想起为什么会逃到人间的原因了。”
“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华鬘摇摇头:“想不起来,只记得有阿修罗众在追捕我,我东跑西逃,逃到了铁围山,然后隔着无影墙那道光音幛,模模糊糊看到了性冷淡的身影,我使劲叫她,然后不知怎么就穿过障碍来到了人间。
“我能知道的就是,穿过光音幛会消耗巨大,所以我记忆的一部分也可能在当时消耗了,只剩下隐隐约约的印象。但最近我有时候会想想,发现那些印象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这是好事,想起了来时的路,就找到了回去的路。”我点着头说。
“你还是这么盼着我走?”
“不不不,”我自知失言,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你总得——回家探亲吧?”
“哈哈哈,”华鬘忽然大笑起来,笑得我不知所措,“亲爱的,你有时候,也未免太可爱了——放心吧,无论我回忆起任何事情,无论我在人间还是阿修罗界,我都承诺不会伤害你的,谁让你是我来到人间后第一眼看到的男人呢。”
“那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模仿电视里那些人表演,行不行?”
“哎呀,人家自己有点儿个人爱好怎么了?我演的不比她们差吧?”
“嗯,有的人演得的确还没你好,反正都是让人出戏。”
华鬘又使劲伸个懒腰,她站起身来,回头看看我说:“走吧!那咱们现在就去愉快地查案吧!”
我哭笑不得:“拜托,现在是凌晨两点,整个城市的人们都在睡觉。”
“他们睡他们的,咱们查咱们的。”
“我也是人啊,我也要睡觉的。”我指着自己鼻子说。
“那——你好好睡觉,我自己出去查?”
“不行,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我站起身来。
华鬘笑靥如花地看着我。
“就知道你最心疼我了。不过,既然你想睡觉,我就陪你一起睡好啦。”
“别别——那要不,还是去查案吧!”
华鬘一把又给我推到床上。
“安心吧!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想制服你,早就制服了。这多亏我在戏里面看到了一句话,叫‘得到了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
“你这是从哪部戏里面听到的?”
“桃花夫人啊,我最早追的剧。”
我明白了,桃花夫人就是息夫人,春秋四美女之一。
息夫人原来是息国国君的妻子,后来楚文王闻听她的美色,派兵灭亡息国,把她抢了回来,十分宠爱她,但她依旧怀念故夫,始终不开口说话。
事过千年,到了盛唐时候,唐明皇的哥哥李宪一次出游,发现一位卖饼人的妻子十分美貌,就把人强买过来。
宁王十分宠爱这位美人,一年之后,他问她道:“你还思念那个做饼的人吗?”女人听了这句话,默然不语。宁王于是召卖饼人进宅。
女人见到自己原来的丈夫,顿时泪流满面。当时宁王宅里在座的有诗人王维,他见到此情此景,当时口占一首五绝。
“莫以今时宠,难忘旧日恩。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
在诗里面,王维把春秋时的息夫人跟卖饼人妻子相比,说的便是身不得已,但仍然不忘旧情的人。
不过,现在华鬘拿这句话来比拟我,怎么想怎么觉得——那么别扭。
我怎么觉得这么一说,自己反倒成了被恶少霸占的民女了?
“好啦好啦,你好好睡觉,我自己去客厅追剧咯!”华鬘朝我吐吐舌头,又趁机在我腿上捏了一把。
——她大爷的!真把老子当民女了!
我一怒之下,回手也拧了她大腿一下。
华鬘回过头来,满眼惊喜地看着我。那样子仿佛在说:小老弟你怎么回事?
“手滑,手滑!”我赶紧作揖解释。
“诶?要不要再摸一下?”
“不不不,我困了,要睡,要睡。”我尴尬地面红耳赤。
华鬘咯咯笑着,吹着口哨走出门去,关门前还伸进脑袋来朝我做了个鬼脸。
“做个好梦哦,要梦到我哦!”
“别学青偶剧!”
卧室门终于关上,我如释重负地躺在床上——今晚上虽然只剩下半宿觉,但成果颇丰,我居然说服了华鬘,让她首肯与沈喻停战了,这也算万里长征走出了第一步吧?
明天?明天要做什么呢?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先联系下林瑛,把第三具尸体先查清楚再说。
林瑛这家伙,这两天也不跟我们联系了,她又在忙什么呢?
她之前说过,想查清无脸男的行踪,难道她那边已经有了什么进展,所以她才没顾得上联络我们?
我忽然想起,沈喻晚上说了一句,她想去查叶城的蒜队长信息,去了趟警局,但是没有遇到林瑛,是施鲢帮了她的忙。她当时提了一句,林瑛白天去了邪关镇。
邪关镇?这地方听起来就有点儿邪门?我记得它是在城西,是郊区的一个镇子,与东边的慈沽区相距甚远,那里难道也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如果那里也出现了怪案的话,那这种诡异的氛围就笼罩了整个城市吧。
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一句不太合适,但可以套用在这里的丘吉尔的名言——
“从东北边的芦桥湿地,到西南处的邪关古镇,一副横贯整个魏阳市的诡异铁幕正在徐徐落下”
是的,在这个看似宁静安详的夜里,我带着这样的忐忑和忧心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