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致命烈焰(十九)
草原的雨來得沒用先兆,或者说晴就晴,说雨就雨,上一秒还是阳光普照,下一秒就大雨瓢泼,甚至能发现同一片草原的天空会被分成两块,一边瓢泼,另一边却仍旧晴空万里,不容人多想一秒变化极快,
已经不再去记已经有天了,反正是不止三五日吧,不过这样的天气却是自來到这里第一次遇到,被夹杂着轰隆隆的闪电的黑色云层所笼罩的牙帐,一种异样的压迫感紧紧包围,那种气势甚至是在战场上也无法体会到的,仿佛要将天空下的所有生灵都吞噬掉,
外面的雨越來越大,朦朦胧胧地似的眼里的草原变得另有一番景色,双臂抱胸依靠在门上,屋檐上的雨水像一层厚厚的水帘‘哗啦啦’地倾泻而下,落下的水溅在皮靴上又化成了水珠滚落下來散在地上,与地上的水汇成了一道水流淌下石阶渗进土里,
‘咕噜’的一声,什么滚落在地即使磅礴大雨也未能完全掩盖掉它与地面接触的声响,
目光从还在地上打转的银杯移向一旁正要蹲下伸手去捡它的红衣少女,少女似乎感觉到我的视线,停住伸去的手朝我看來,
一脸懊恼的红衣少女与我的视线对上后随即就愣了愣,马上双颊泛红,尴尬地咬了咬下唇,垂下眼睑继续向已经老老实实横在地上的银杯伸出将其拾起,只是动作显得有些僵硬罢了,
“我……”少女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沒有说下去,长了张被要得红润地双唇又迅速的闭上,很是干脆的站了起來走回软垫前坐下,
少女将银杯放回矮桌,瞪了两眼又突然抬起一颗愤愤的恶狠狠地瞪向对面一直趴在桌上很久的男人,男人好像是从下雨开始就一直这样趴着,盯着外面雨水的侧脸显得极度的无聊,呆滞、无神的双眼半睁,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不知道是因为真的浑噩到沒有察觉对面强烈的视线还是故意的忽视,反正是在少女恶狠狠地怒视下无任何反应,
“你……”男人的态度似乎激怒了少女,气急的少女最终忍不住跳了起來,纤细的手颤抖地指向对面的男人,
“唔,”男人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斜眼瞟向手指向他的少女,一副茫然地看向生气的少女,
“你、你……”少女似乎更加生气了,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涨红着一张小脸瞪着男人,
“咦,”男人趴在桌上的脸抬了抬,歪着头纳闷地盯着少女看,
“你怎么还不不走,”少女抖着指向男人的手大声叫道,
“啊……”男人终于肯从一直趴着的桌面上直起,诧异的盯着少女,说道:“你不也沒走吗,”
“你……”少女想是咬着了自己的舌头,说话打了个结,大口吸了口气,生气的喊道:“我是公主,想在哪里就在哪里,”
“哦……”男人长长地拉长了语气,学着少女的口气跟着说道:“这里是他的房间,我想待多久就待多久,”说完朝我看过來,
“你…无耻,”少女红着脸大骂道,
“欸,,”男人大吃一惊,愣愣地望着对面的少女,好像不明白人家为什么要骂他‘无耻’似的,
“为…什么,”愣了半天的男人突然傻傻地冒出一句,
看了眼有些傻傻的男人,又看向显然被气得气结的少女,见她脸红得都差不多和她身上的衣服溶合了,有些同情她起來,心想,难道骜义这家伙只对成熟的女人才会怜香惜玉吗,看來这位突厥汗王的小女儿是第一次碰到敢如此对她这般态度的男人吧,只是就算骜义对小女孩不感兴趣也沒必要故意去激怒阿史那婀娜吧,
“他、他、他…是男人,”阿史那婀娜抖着手指向我,眼睛却始终愤愤地瞪着骜义,
心里有些觉得好笑,却一脸漠然地看着互相较真的二人,就像是不过在观看一幕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沒错啊,怎么啦,”骜义眨了眨乌亮的眼眸,纳闷地问道,
“你、你…是男人,”早已站起來的阿史那婀娜跺着脚,羞红着脸喊道,
“唔…沒错,”骜义愣愣地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回道,
他绝对是故意的,差点忍不住将笑意露出,表情虽然一脸的漠然,眼神却像化开的冰瞟向骜义,
“你不能喜欢他,”阿史那婀娜快几乎是哭腔的喊出來,
“呃,,”骜义又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盯着被他气得直跺脚的阿史那婀娜,动了动性感的薄唇,一道好看地弧度勾起,一字一句地说道:“原來你喜欢他啊,”
“咦,,”
“唔……”在阿史那婀娜的一声惊讶后,我也跟着小小地吃了一惊,开始有些不悦了,
“你…你…胡、胡说…什么……”阿史那婀娜声音越來越小,小到连她最后说的话消失在她低垂的头下,
“呵呵……真是……”骜义暧昧地笑了起來,本來想再说些什么的,却在我那道看似无任何感情波动却足以对他造成威胁的目光下噤了声,
“…我才……”阿史那婀娜低垂着头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声音本來就小再被外面的雨声掩盖更是什么也听不清了,
暴雨突然变成了冰雹,砸在地上‘嚓嚓’乱响,转眼间冰雹越來越清晰,一颗颗地葡萄珠大小的从天上砸下,滚落在地下,晶莹剔透唔半点杂质,
因为这场暴雨早已空无一人的草原再因为冰雹的袭击更是连半个动物的影子都不见,但是就是在这种一眼望去只有冰雹的草原上却隐隐约约地晃荡着依稀地影子,
‘咔嚓’一声,桌子被撞碰的声音,骜义突然站了起來,根本就不在意被撞得摇晃了几下的矮桌两步做一步地朝门口走來,引得低着头盯着脚尖的阿史那婀娜也跟着抬起头,
“这种天气出门,这些人有病吗,”骜义盯着远处,语气虽然轻佻,脸上却不见半点玩笑的意思,
“爷,”一直站在门口旁边的青龙右手探向腰间,谨慎地注视着朝这里移动的影子,
“这样的天气不是守卫最松懈的时候吗,”外面沒有半个人不是吗,除了朝这边奔驰而來,渐渐变得清晰的黑影,
“只是…他们怎么知道她在这里,”骜义疑狐地回头看向身后一脸呆滞的阿史那婀娜,显然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目光从阿史那婀娜身上移开,再次朝外面看去,其实骜义的疑问也是我所纳闷的,难道说……
“他们的目标另有其人,”骜义睁大眼睛惊道,惊愕地看向我,
“……”我依然沉默,如若不是将要嫁入周国的阿史那婀娜,那么往这里來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身在牙帐的兰陵王,只是,他们又是如何得知这消息,难道是从牙帐泄漏出去的吗,如果真要是这样,那么被派到突厥來的大齐使者也应该早一步知道,可是为何却一点儿动静都沒有呢,难道是因为他们发现身在牙帐的兰陵王并非大齐的兰陵王吗,看向正静静地注视冰雹中的黑影的骜义,他很快就察觉到我的视线转过脸來,眼神显然有些愕然,
“青龙,保护公主,”
“咦,爷,”青龙有些惊讶地扭头看向我,虽然有些为难但也不敢违抗我的命令,低了低头,转身踏进了屋朝仍旧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阿史那婀娜走去,在她的面前停下转身将她的身影挡在自己的身后,
“出、出了什么事吗,”阿史那婀娜终于回过神问了一句,但是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答,不过,从此时的气氛看來,就算再不经世事也该是知道定是要发生不好的事了,所以,倒是很老实的紧闭上嘴,什么也不问了,
黑色的影子越來越近,透过晶莹剔透的冰雹,从里面更是折射出更多的影子,晃得人的眼睛开始有些缭乱,
耳边响起‘嚓’的一声,骜义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摸來了一把如月弯刀,从刀鞘里滑出的渗出冷冷地寒气,
“兰陵王也用弯刀吗,”瞥了一眼泛着寒光的弯刀戏谑道,
“欸,应该也不是不能用吧,”骜义意外严肃的脸瞬间又添了几分平日里的流气,讪讪地笑道,
“哼,你把我身上仅有的都偷走了,要我拿什么防身,”眼波流动,邪笑地瞥了骜义一眼,
“唔…这种情况下不在岂不是更好,不然不就让人家一眼就识破了,而且那东西早就不在我这里了,”
“欸,什么,”什么叫做不在他那里了,这话是什么意思,纳闷地盯向笑得有些无辜的骜义,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來了,”
情况也并不容我再去想别的,跟着骜义变了脸色低声了一句‘來了’,我转开视线的时看见的已经是手举利剑的蒙面黑衣人冲开冰雹杀气腾腾地压了过來,
“爷,”
身后响起青龙的叫声,回头看去一把出鞘的长剑正巧飞了过來,接起从青龙手里扔过來的剑,拿在手里秤了秤,淡淡地笑了笑,心想总比什么都沒有要好吧,抬头看向屋外,虽然眼里有着蛊惑的笑,却透出冷冷地寒气,如此诡异的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我习惯显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