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礼物，以后你会和我们神域人一样，能用中庭的任何文字进行交流”，奥丁看到凯文的小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

    凯文尴尬地笑了笑，开始阅读协议的内容，不过他看到了最后一个条款的时候，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不，我不可能签署这份协议！如果有一天地球和阿斯加德发生战争，我一定会站在地球这边，而不是支持阿斯加德。”

    “阿斯加德代表着正义！”奥丁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你应该永远站在正义的一边！”

    “正义？”凯文冷笑一声说道，“托尔到地球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先后打伤克林特，杀死罗蕾莱，这也叫正义？”

    “我承认，那的确是托尔的过错，他太过莽撞。但那只是个误会”，奥丁被问住了，但他很快搬回了局势，“所以我们才会出手救你，作为补偿。”

    “不！”凯文仍是没有动摇，他不能因为阿斯加德救了他的命而改变立场，背叛地球。

    “我们有足够的诚意等待你签署这份协议”，奥丁微笑着说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留下来，托尔身边空出了一个法师的位置，只要你发誓效忠于他，你就是阿斯加德的子民。”

    “您是要把我困在这里，就因为害怕我回到地球会成为你们的威胁？”凯文摇了摇头，后退了一步。

    “孩子，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会放任你死在那冰天雪地里，又何必大动干戈地去救你？”奥丁神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手中的金色长矛。

    “没有别的选择了吗？”凯文凝视着顿时空空如也的双手，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死局。

    “没有！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来考虑，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奥丁随即转过身，离开了大殿。

    铿锵的脚步声在大殿外回响，凯文怅然若失地坐到了地上，他是不会签那个协议的，这就意味着他再也回不了地球。

    “你在哭？”刚刚走进来的托尔疑惑地看着凯文。

    “没有，只是不小心迷了眼睛”，凯文马上擦了擦眼角上的泪水，想站起身来，却发现使不上劲。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恢复”，托尔伸出了有力的大手，把凯文从地上拽了起来。

    ☆、第66章 金苹果

    “想必我父王已经和你谈过,要你留在阿斯加德效忠于我。阿瑞斯…不,凯文,我也真诚地希望你留下来”，托尔微笑着说道,“洛基离开了以后，我的队伍里面缺少一个法师。”

    “我…”凯文突然皱起了眉头，“等等，你说洛基离开了,什么意思？”

    “洛基被我失手用雷神之锤打出了彩虹桥的控制室，落进了异空间”,托尔漂亮的水蓝色眼睛中显露出落寞的神色。每次他不小心瞥见九大果璀璨的星辰时，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洛基,他最亲爱的弟弟,时隔这么长时间，他仍是无法释怀。

    “异空间？”凯文有些不明白，“是九大国之中的一个吗？”

    “不，异空间位于九大国之外，无边无界，那些曾经跌落进去的人都再也没有回来过，”托尔痛苦地扶住额头，深吸了一口气。他仍记得洛基被雷神之锤击中那一瞬间的表情，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凯文有些吃惊地微微张开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都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他！”托尔自责地说道。每次想到洛基正在那茫茫的星海中漂浮，他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般。

    “托尔，也许洛基并不需要你的保护，他只是想得到你的承认，得到阿斯加德的承认”，凯文试探性地说道。

    凯文回忆起了那个暴风雨来临的夜晚，洛基因为触碰到他的冰之水晶变成了可怕的冰霜巨人，变回了整个阿斯加德都憎恶的种族。这才是洛基缺乏安全感的真正原因，他固执地想赶走托尔，抹杀有关自己身世的一切，都仅仅是为了证明他才是奥丁最骄傲的儿子。

    “你自认为比我这个哥哥更了解洛基吗？”托尔突然间暴怒起来，狠狠地揪住了凯文的衣领，使凯文不得不踮起脚来，“你是他的什么人？”

    “他曾把我当成朋友，但现在我没机会了”，凯文无奈地答道，他试着从托尔的手中挣脱出来，但完全不是托尔的对手。

    “洛基不需要朋友，他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托尔猛地把凯文放下，咬着牙狠狠地警告道。这让凯文一连退了几步。

    “我终于明白了，洛基为什么在阿斯加德没有一个朋友，都是因为你这个哥哥自私自利的爱。如果不是你，他也许不会变得那么孤僻…”凯文想起了罗蕾莱曾说过洛基很孤单，想起了洛基对托尔满满的恨意，而托尔却以为自己这样是在保护洛基。

    “够了！我爱他，不希望他受到一点伤害，这也有错吗？”托尔怒不可遏地打断了凯文的话。狠狠地觑了凯文一眼之后，托尔转过身，顺手击碎了一件工艺品，抬脚准备离开大殿。

    刚走出几步，托尔突然记起来凯文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苹果，回过头来扔给了凯文。托尔本想嘱咐凯文把苹果吃下去，但顿了顿还是转身离开了，因为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想对凯文说。

    凯文看着手中熟透了的苹果，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托尔在刚刚跟他发生过剧烈的争吵之后又给他扔了一个苹果？也许是仙宫的人太单纯了，像地球上的小孩一样，吵架之后发一颗糖就解决问题了。凯文无奈地笑了笑，把苹果揣进了兜里。

    托尔走出大殿的时候，朝着门口待命的范达尔使了一个眼色。范达尔摊了摊手，他知道托尔又把包袱扔给自己了。

    “凯文，别放在心上，自从洛基离开以后，托尔一遇到跟他有关的事情就会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不可理喻”，范达尔走上前，拍了拍凯文的肩膀安慰道。

    “我理解，刚才我也有些激动了…”凯文叹了一口气，也许他不该说那些话刺激托尔。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有一个惊喜等着你呢”，范达尔眨了眨碧绿的眼睛，故作神秘地说道。

    凯文点了点头，跟着范达尔走了。出金宫大门以后，凯文第一次看到了整座建筑的全貌，就像是两个陡然耸入云端的排箫倒立着拼在一起，这让他想起了传说中的通往天堂的巴别塔。

    等走到视线更开阔一些的广场上时，阿斯加德所有金碧辉煌、光怪陆离的建筑都如同一幅巨大画卷，缓缓展开，在白昼的光芒中犹如一座座闪耀的灯塔。亘古不变的歌谣在天空中回荡，为永恒的国度笼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紧接着两人穿过一道狭窄的空中走廊，走廊位于两道峭壁间，凯文往下一看，在无尽的深渊下，墨色的海浪猛烈地撞击着礁石，溅起了洁白的浪花，让他的心不由得一颤。

    “前面就到了”，范达尔回过头来，见凯文正在东张西望，不由得会心一笑，“阿斯加德很美，是吗？”

    凯文认真地点了点头，这是他一辈子不曾有机会见过的壮丽景象。

    “留下来吧”，范达尔看着凯文兴奋地闪着光的眼睛，真诚地说道。

    “不”，凯文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我不属于这里。”

    范达尔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两人穿过美丽的皇家花园，来到了一座宏伟的尖顶建筑，从外观上完全看不出这座建筑是做什么用的，不过进到里面，凯文大致能猜出答案，因为他看到十二架黄金战车整齐地成列在走廊上。

    进到最里面的大厅后，首先映入眼帘的珍兽证明了凯文心中所想，一只威风凛凛的八足马，大声嘶鸣着。没错，这里是阿斯加德的皇家马厩。

    “它叫斯雷普尼尔，是奥丁神的座驾”，范达尔撇了撇嘴说道，“这还是洛基送给奥丁神的礼物呢，奥丁神当时很高兴，真不知道洛基是从哪弄来的。”

    “范达尔，你是要带我去骑马？”凯文皱起了眉头，他可不会骑马。

    “不仅仅是这样，托尔说他在地球的时候把你的座驾弄死了，所以要赔你一匹新的座驾”，范达尔笑着说道，“喏，在那呢！”

    “不是死了，是报废了…”凯文一边说着，一边顺着范达尔的手指望过去，那是一匹年轻骏美的白马，身上还有些漂亮的灰色斑点。

    “它叫闪电，是托尔亲自挑的”，范达尔亲自把马儿牵过来，可是马儿一直在不住地往后退，“可能是它从来没有闻到过凡人的气味，有些不适应。”

    凯文走上前，凝视着闪电水汪汪的大眼睛，这匹可爱的马儿似乎已经把他的心融化了，他从阿斯加德醒过来还从没有这么开心过。凯文伸出手，抚摸了一下闪电头上的鬃毛，这还是他一次近距离地接触马儿，但他好像一点也不害怕。

    奇怪的是，闪电不再往后退，反而不住地把头往凯文的兜里拱。凯文立即知道它想要什么了，他笑了笑，把那个苹果掏出来喂到闪电嘴里。闪电很快把苹果嚼到肚里，然后用舌头舔了凯文一脸甜甜的汁水。

    “凯文，你…”范达尔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由于凯文的动作太快，他完全来不及阻止，“天哪，那只苹果是托尔专门留给你来恢复身体的！”

    “啊？”凯文回过头，疑惑地望着范达尔。

    “你居然拿这么珍贵的苹果喂马，这可是丰收女神伊登掌管的苹果，吃了它至少可以多活十年”，范达尔愤愤不平地抱怨道，“你不吃，喂我也行啊！”

    “范达尔，行行好，这件事千万别告诉托尔，凯文双手合十向范达尔求饶道，托尔的暴脾气他已经见识过两回了。

    “好了好了，我会替你保密的”，范达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件事他也有责任，要是让托尔知道少不了一顿臭骂。

    不过自从这个小意外发生以后，闪电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狗一样，一直黏着凯文，用舌头舔他的脸，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不适应。

    “看来它很喜欢我”，凯文抚摸着闪电的头，有些招架不住它的热情。

    “你给了它那么好的东西，它当然喜欢你咯”，范达尔有些不满地撅起了嘴，心里默默吐槽凯文这货脸上居然一点失去十年寿命该有的悲伤都没有，看来人傻也是有好处的。

    “我想我得去洗把脸”，凯文把闪电的缰绳递到了范达尔手上，一边摸了摸脸抱怨道，“黏糊糊的！”

    “就让那些汁水留在你脸上吧，那可是能增加十年寿命的苹果汁”，范达尔挑着眉打趣道。

    凯文回到皇家花园里，鞠了一捧泉水把脸洗干净了。这时候，他注意到泉水中自己的倒影，完全的阿斯加德人装束，已经没有一点点自我。

    他想起了奥丁给他的选择，名义上是两个，实际上只有一个，因为他是不可能签署那个协议的。如果洛基没有掉到异空间，也许他还能求洛基开通秘密通道让自己回去，现在最后一条路也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