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澜坐在床头，看着收费单。
    这是第二张疯人院的收费单了。
    神经科的门诊费和第一天的住院费，只需650元。
    但她现在一分钱也没有，只能等着男人回来。
    静静坐着，然后指甲动了动。
    院子里仿佛起了一阵风。
    门开，带着血腥味。
    方唐将楚九歌放到床上，眼都红了！宋文澜妖娆的站起，十指的白骨指甲都在颤抖。
    她什么都没问，只说了一句：“心脏被击中，没救了！”
    “一定得救！”
    方唐一屁股坐在床前，使劲抓着头发，狠狠揪着。
    宋文澜再看了一眼，指甲依旧在颤抖。
    “没救了……”“一定得救！”
    方唐还在抓着脑袋。
    实际上，他十分清楚小九的伤势，心脏被高速弹头击穿，人体的供血中枢就完蛋了，相当于汽车的发动机熄火。
    10秒内，大脑就会因为缺氧缺血而昏迷，30秒内就可以宣布脑死亡了！这一路赶回来，用了最少十分钟，这还是他冒着暴露的危险，以6敏捷属性狂奔的结果。
    楚九歌现在还没死，靠的是五行笔的木属性急救能力。
    方唐已经把五行笔木属性剩下的次数全用光了，差不多每隔一分钟就注射一次急救药剂！但这还是无法改变结果。
    木属性能力是急救，不是复活。
    方唐眼前一片昏暗，他觉得四周所有的景物都在晃动。
    他有种要呕吐的感觉。
    “主人，强行连续使用敏捷爆发……幸亏你的体质也提升到了6.5属性，否则浑身骨头都会散架的。”
    方唐无力跟白说这些废话。
    慌乱之中，他忽然感觉到了一阵灼热。
    灼热来自一枚圆环状芯片，就在他的兜里。
    这……这枚芯片！是了，是得到饕餮芯灵后，脱落的老芯片。
    他取出了指环状的老芯片，看着奄奄一息的楚九歌，连犹豫的时间都没了。
    “白，在没有游戏商城医疗组的情况下，仅靠芯片，是否能救活一个人？”
    “主人，以前不行，但现在的您，理论上可以实现！”
    “如何实现？”
    “首先安装芯片，此时系统将默认楚九歌是您的部下，我就可以直接通过芯片为楚九歌体内送入纳米粒子胶，当然，这个过程需要用到您那宝贵的能量！”
    方唐脖颈后的阴阳古菌疯狂旋转，他毫不犹豫：“准备好！我现在就为他安装芯片！”
    ……楚九歌醒来的时候，方唐正蹲在床前。
    楚九歌伸手摸着脑后，一言不发的翻身，还伸手拉过被子盖上了。
    “小九……”“别说了，我想睡一觉。”
    方唐擦着汗，疲倦极了，体内储存的转化能量几乎被用光了，纳米粒子胶修补楚九歌心脏的过程中，好几次都出现了生死危机。
    无法形容这短短半小时他所经历的紧张和绝望。
    起身，方唐摇摇晃晃走向门口：“文澜，好好照顾他，我出去一下。”
    当他走出门的时候，久违的系统提示出现。
    断断续续的提示，从面临崩溃的老系统里传来了最后一声恭喜。
    【恭喜……尊敬的方唐玩家……恭喜……恭喜您得到了第三名部下，公会建造令激活，您可以打造打造打造……打造属于自己的公会了！】滋的一声，系统提示化为了乱码。
    老系统彻底崩溃！系统断开。
    方唐的视网膜上，反复出现着红色的三角叹号！过了一会儿，游戏商城开始消失。
    商城消失后不到10秒，系统大厅里出现了无数条“xx玩家退出游戏”的提示。
    游戏直播也开始断开！然后是绝对的黑暗。
    老系统里全都是黑暗。
    黑暗中，一道明光出现。
    仿佛是电脑重启了一样。
    光明北斗正式上线！游戏直播重新接通。
    游戏商城再次出现，只不过这次商城上方出现了鸿蒙众神殿，雷泽……等各大公会的符号，以及所谓游戏四大钱庄的标记。
    一个崭新的商城，里面却空无一物。
    而让人郁闷的是，方唐的游戏币余额依旧是负200万！他又看到了直播系统里自己的粉丝界面。
    还是百万级的关注度。
    依旧是超级贵宾001号的头衔。
    方唐站住了，想了许久，意识打开弹幕：“长安酒店的朱雀，到底属于哪方势力？
    是他妈哪家公会的！”
    并不奢求这帮混蛋能回答。
    但出乎意料的，很快有一条灰色弹幕出现：“朱雀，据说是零一寺的人。”
    “零一寺？”
    “方唐先生，我们在弹幕中无法为您提供游戏信息，那些都被屏蔽了。
    但这点小道消息还是有的。”
    方唐又想了一下：“这个零一寺，是不是在收集死去或者失败的游戏玩家？”
    “方唐先生，您用‘收集’这个词实在是太精妙了，的确是这样的。
    零一寺据说是失败玩家的难民营，是某些死去玩家的救赎之地。”
    “告诉我位置！”
    “嗯，这条情报是收费的！”
    方唐哼了一声，继续发送弹幕：“老子没有游戏币，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匿名的灰色弹幕很高兴，连发了4个笑脸：“方唐先生的人情，价值百万呢，私聊已发！”
    打开私聊弹幕。
    “闵大荒的垃圾站，普陀交界处！他妈的！”
    狠狠一拳击在大树上。
    树干断裂，大树发出吱呀的怪叫。
    方唐左右看看无人，急忙翻墙而出。
    大树轰然倒下。
    崭新的游戏提示出现！【您马上可以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公会了，三名部下都已经准备就绪，现在请您做一个关于公会阵营属性的测试！】“拒绝！”
    【您不能拒绝，测试将在10秒后开启。
    】……【测试开启！】方唐眼前出现了两张照片。
    左边是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穿着一件布满黑色纹络的白裙子，欢笑着，手里还捧着一杯奶茶。
    右边的照片却是一条吐着舌头的老狗，凶狠而又瘦弱。
    【第一条测试，以上两个生物，如果选择一个干掉，您会选谁？
    】方唐毫不犹豫！直接选择小女孩。
    【请说明原因！】“小女孩身上的黑色纹络，其实是一种特殊的代码，整个代码的内容翻译过来，是关于‘战斗程序’的。”
    方唐已经下意识的把照片里裙子上的代码复制在大脑里，继续说着：“还有她的书包，明显是一个改造的炸弹，至于她捧着的奶茶，侧面有个骷髅头标志，代表了毒物！”
    相比这个可怕的小女孩，那条老狗反而萌多了。
    所谓关于公会阵营测试的第二题马上又出现了。
    【如果人工智能发展起来，您觉得人类的未来是？
    a文明灭亡。
    b文明高速发展。
    】方唐摇头：“我选c，人类文明不会灭亡，但会成为人工智能开设的动物园里的宠物，或者是博物馆里的展览品……”测试继续进行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题目。
    比如弹出一张描述人类末日的油画，让你在上面寻找不符合逻辑的地方。
    还有的题目会放出一段音乐，询问你这段音乐里是否含有隐藏的代码……最后一道题终于出现了。
    【你对比特币有什么看法？
    请用简单的几百字加以说明！】“比特币……”方唐沉默一下：“基于区块链技术，以计算机算力为挖掘手段的货币……哼，我一直觉得这种货币不适合人类，反而更适合机器人，人工智能不就是靠计算能力来判断等级的么……那就相当于人类的多劳多得，人工智能算力越强，得到的比特币越多，这套货币系统完美适合它们的社会！”
    说完，他忍不住加了一句：“也许现在的虚拟货币，根本就是为人工智能主宰的未来世界准备的。”
    新生的系统沉默了许久，弹出一条提示。
    【方唐玩家的公会阵营属性测试完毕，百分百偏向于雷泽黑暗阵营，恭喜您，您现在可以为公会命名了！】“放屁！”
    方唐大怒：“怎么可能偏向于黑暗阵营？”
    【您是否要将公会命名为“放屁”？
    是！否！】他妈的，方唐急忙道：“否！”
    【请尽快为公会命名！】方唐从没想到建造公会这种大事就这么实现了。
    他一时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名字。
    正犹豫着是不是随便取一个名字的时候……冥冥中，似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方唐晃晃脑袋，冲口而出：“山海！”
    【公会命名成功，经检索，未有重复，方唐玩家的“山海”公会正式成立！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