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么？”
    “等等……我能穿着内衣么？”
    “全部脱光！”
    “但是方唐……”“你叫我什么？”
    “……亲爱的晓，这么隐秘的纹身，谁能看到？
    你，你也太小心了一点。”
    “废话少说，我们时间已经不多了，伪装身份这么简单的事你都做不到，还谈什么破案？”
    脱衣服的声音轻轻传来。
    浴室里的热气蒸腾着，里面的女人带着一种躁动的情绪。
    方唐提着纹身机走了进去。
    宋文澜背对着他，热水的蒸汽是她故意营造的气氛，还是她有意做出的遮羞措施？
    但不管怎么说，气氛有点古怪。
    遮遮掩掩的雾气，反而有点欲拒还迎的意味。
    她转过了身，忽然大胆的走来。
    她握住男人的手：“你说要做到一切细节的，那我们，我们现在的新身份是夫妻呢！”
    用机械冰冷的声音说出这句话，背后的诱惑和暗示却如蒸腾的水雾一样浓烈。
    方唐需要放松，他是个正常男人，但此时面对一位浴中的尤物，他的肠胃却在疯狂的反对。
    他脸色苍白的冲出去，在厨房大口吐着。
    ……狼狈的再回到浴室。
    女人在哭：“你，你可以用别的方法侮辱我！”
    “对不起，这不是我的意思，你很美，很诱人，我……”“来纹身吧。”
    女人冰冷打断他的话。
    方唐的意识正在疯狂追问白！白的意识却有点心虚的避开了。
    方唐知道是她在搞鬼。
    为什么？
    他一边在宋文澜的小腹上纹着那只蝴蝶一边追问着。
    医院里的秦雅馨那次。
    长安酒店里的伊娃。
    “白，你不要说那些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清楚了解自己，尤其是伊娃那次，是你在刺激我的欲望。”
    沉默许久，白回答：“是的……但这个女人不行。”
    “为什么？”
    “因为她是雷泽挑选的人，不能留下你的dna给她！”
    “白，你考虑过保护措施么？”
    “橡胶制品理论上有万分之二的几率出现问题。”
    方唐收起纹身机，擦去了血迹，在蝴蝶纹身上贴上了保护胶带。
    “10分钟后就可以揭开，出去吃几颗抗生素，我已经反复消毒了针头……但还是小心一点。”
    方唐僵硬的说着，继续在她的脚踝边纹着。
    第二处纹身好了后，方唐走出浴室。
    他弓着腰，再次走入地下室。
    水泥，蜡油，防臭炭，塑料布……铁锹向下，击中地下室的水泥地面，6.0的基础力量下，水泥地四分五裂……一个深深的洞穴出现，将尸体摆好，洒上活性炭，在第二层使用工业蜡油，第三层使用塑料布。
    放置尸体后，重新填充，水泥抹平。
    退出地下室，开始处理厨房，木板下的开口被剩下的水泥封死，方唐直接用一把水果刀做了刮平处理，然后在外面找到一块地板砖，做最后的隐蔽。
    这种布置下，绝不会有人发现的。
    方唐回来，外面还在下着小雨，但已经是上午九点四十分了。
    宋文澜正捧着手机，观看着陈露的自拍视频，似在慢慢揣摩角色。
    她已经换上了背心白裙，披上了棒球外套。
    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忘到脑后，宋文澜抬头：“晓，发型和容貌，不可能是一模一样的。”
    方唐点头：“所以，我们要尽快‘洗身份’！”
    “洗身份？”
    “对，不要忘了，陈露和李晓都是有工作的，有工作就代表有社交，有朋友，同事……虽然自杀前，两人都辞去了工作，但万一有什么好闺蜜和好哥们来这里探望，那我们的一切准备都完了！”
    宋文澜举着手机：“晓，这里未接电话超过了100条，你手机呢？”
    方唐快速换上李晓的一套牛仔衣，将随身物品装好，然后拿起了那件黑色风衣。
    宋文澜眼睛一闪：“你说过的，要完全遵守新身份的细节，这衣服烧了吧！”
    其他所有衣物都被销毁，但黑风衣还是保留了下来。
    宋文澜哼了一声：“这是女式风衣，巴宝莉秋季新款……是你女朋友的？”
    方唐点头：“是的。”
    宋文澜淡淡的：“所以说，你要求我必须做到一切细节，连纹身都得有，自己却可以保留女朋友的风衣？”
    方唐叹了口气，将黑风衣叠好，放进了阳台的洗衣机里。
    回来一定要取出来。
    他转身拿出李晓的手机：“我这里也有上百条微信，都是同事发的。”
    宋文澜哼了一声：“联系陈露次数最多的是，是一个叫梁晓虹的女人，似乎是闺蜜。”
    “是她的好友和半个经纪人，联系外边走秀演出的。”
    方唐看着自己的手机：“我这个是李晓的铁哥们……程序员赵蓝田。”
    几乎在同时，两人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
    来电人梁晓虹，赵蓝田！“你关机，我来应付！”
    方唐立刻接通电话。
    “阿晓，你辞职怎么不说一声，我刚从项目里出来，都快累死了。
    这一周多了，你小子连个招呼都不打，我和晓红马上就到，上次的事还没说完呢，等我啊。”
    赵蓝田声音大语速快，充满热情。
    “行啊，我这里没烟了，帮个忙？”
    “得，等着哈。”
    电话挂了，方唐看着一脸苍白的宋文澜：“赵蓝田和李晓谈的事，不出意外，就是关于财神会投资的，你的好闺蜜梁晓虹也是拉人下水的老手，‘我们夫妻俩’前后投了700万，连网上能借的高利贷都借了！”
    “哼，这两个畜生！”
    宋文澜咬牙：“怎么弄？
    打晕他们？”
    “不行，除非杀人灭口。”
    方唐淡淡的：“如果我们现在就走，他们有大概率会报警，事情很麻烦。”
    “那怎么办？”
    宋文澜已经慌了。
    方唐看着手机上的来电头像，戴着厚厚眼镜的赵蓝田笑得像个傻逼。
    “有个冒险的办法，不过可以顺势而为，趁机进行我的下一步计划。”
    方唐已经有了主意，指着沙发：“你躺下，他们等会儿进来，你什么都不说，一句话也别说，要是他们到沙发那边……”“他们过来我怎么办？”
    “直接打人，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宋文澜都忍不住想笑：“你太天真了，他们只需站在门口一看，就会发现的……”方唐披上了一件雨衣，打开门一笑：“放心，我会处理的。”
    怎么处理？
    宋文澜怎么也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