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穿之朱祐樘_分节阅读_121
唐悠竹动了动鼻翼,不敢哼出声,就只好笑:“酥酥是酥酥的时候,我就是姓唐的啊!”
雨化田半点面子都不给他留:“臣从来就不是什么酥酥——如果臣没记错的话,这个称呼是来源于陛下乳牙都没长齐、一张嘴就吸不住口水的时候。臣只是不忍心指出陛下至今依旧口齿不清的缺陷,才不曾反驳这个称谓罢了。”
——辗转三生才看上这么一个人,结果却给人家换过尿布擦过口水什么的,真是朕这一生最大的黑历史!
——尤其那黑历史很多还是他故意为之的时候……
唐悠竹一想到他那故意在酥酥身上撒尿拉粑粑的曾经、一想到他那明明勉力能够控制却故意口齿不清流口水的曾经,就恨不得有小叮当的时光飞机,能让他回到过去把自个儿抽醒!
早知道有要把酥酥吃进肚子里头的一天,他就算为了装嫩必须刷绿漆,也不能刷得像现在这样,想洗都洗不掉了!
一想到哪怕是才在酥酥身上蹭得小糖糖“吐口水”,结果一转头虽被各种嫌弃,却和嫌弃他的真口水没两样的场景,唐悠竹就又要泪奔好吗!
然后花满楼就又“看”到了,某糖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的泪奔绝技!
一时间,真是连眼睛有望重见光明的激动都减淡了许多,只余唇边一抹笑:“真好。”无论身份如何变化,唐兄和苏公子还是这样着,真是太好了。虽然如大哥那样操心帝皇子嗣传承的要头疼些儿,但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花满楼自己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解决糖酥一体与帝皇子嗣之间的矛盾,但很神奇的,虽然唐悠竹在他面前的表现十分自在的不靠谱,他却相信他一定能有法子的。
就如他能让苏公子也拿他没法子一样。
听着雨化田十分头疼地应下了唐悠竹又一个撒痴撒赖的要求,花满楼唇边的浅笑越发温暖。
就算糖酥两个闹得似乎已经忘了他,花满楼却依然暖暖浅笑。
就像一个在雨雪中蹒跚前行的旅人,经过一间暖暖的小屋时,虽然那屋里头的壁炉和灯火都不是为他燃起的,他也不准备在那屋中占据一角,可单是经过时的那点子暖意,也足以让他回报更加温暖的微笑。
花满楼是个就算在真的雨雪之中,也能只靠笑容就让人觉得温暖的好孩子。
雨化田正给唐悠竹闹得直抚额,看到那样的笑,却仿佛连头也没那么疼了。
只是很快又更剧烈地疼起来:
到底自己有多想不开啊?为什么偏偏给这个臭牛皮糖这么闹这么烦,却还是放不开去?真要养孩子,这花小七应该更可爱吧?
以及:
到底自己有多想不开啊?有个这么闹这么烦的臭牛皮糖就够头疼了,为什么居然对这个傻呆呆的、好像对什么人都不设防的花小七也有点儿心软了?
可怜督主大人这一辈子,面对绝大多数人是都是心如铁石的,偏生儿每次心软都必须吃大亏:大梦六年之前对素慧容心软了,让她先一步脱离险境的代价是差点儿永远被黄沙掩埋;大梦六年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对这个本只是作为筹码工具的臭牛皮糖心软了,代价是小时候的把屎把尿各种恶心、还有至今陪吃陪睡的各种黏糊!
☆、第章
那样的前车之鉴实在是太过深刻,搞得雨化田现在就算明知道花满楼温和无害、也不可能黏糊,一发觉了自己的心软就还是果断警惕,一瞬间杀气都全放出来了好么!
吃亏吃狠了,几乎反射性要把危险源消灭在萌芽里头了有木有!
——木有。
当然,这绝对不是督主大人心软了,绝对不是哦!督主大人只是在三刃剑出手之前,忽然想起来:就算要围观臭牛皮糖的治疗法子,也能有别的伤患,可这让江南一带土地税收改革顺畅进行的人选到底难再有不是?
所以本座不是为了花小七那明明察觉到杀气、却只是带了点疑惑看过来的无防备眼神心软。
绝对不是!
雨化田凶猛地把花满楼列入西厂的监控保护范围,至于到底是监控为主还是保护为主,那可就真是见仁见智了。
反正花家作为江南首富、第一大地主,本来就是西厂的监控对象,多一个花小七、少一个花小七,也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大事。
要紧的是,唐悠竹每天两次一次一个时辰地盯着花满楼静坐了二十九天之后,花满楼从眼眶至左侧额头微热痒发痛,到终于仿佛看到点儿亮光了。
他的声音再次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是真的有光,很小很淡,也很亮……”
唐悠竹则看着花满楼面板上的眼盲状态变成了“右眼视力无,左眼可见微光”,亦是精神大振,又故作矜持:“一点儿光不算什么!再过一个多月,保证你能看得清……嗯,起码看得清大字和自己手掌的形状。”簪花小楷和掌心的纹路什么的就不敢保证了,但相信花满楼会满足的,不是吗?看他现在不过是见到点儿光了就傻成这蠢样!
真是太不淡定了孩子。
也许所谓夫妻相就是这么一回事,糖酥二人挑眉鄙视花满楼的激动、偏偏嘴角又浅浅勾起了十分真实的弧度——这一瞬间,那表情简直该死的像极了!
蒋琮看一眼就急忙低下头去,他觉得之前犹豫了许久到底没给忠义亲王报信的自己简直蠢透了!多好一个抱大腿的机会啊!现在却只能寄希望于忠义千岁不屑于与自己这样的小人物计较了。
不过夫妻相归夫妻相,雨化田总是比唐悠竹稍微谨慎了那么一点儿:“据说眼伤恢复期,一开始忌讳强光——花小七这样的情况,需不需要也注意一点?”
唐悠竹挠挠头,这种事情基三可不会告诉他。他在医术上的实践经验……哦,给雷劈进基三之后拿从现代看来的医术和NPC掰扯什么的可真心不能算。好在这不见强光也不是什么大事,白天出门戴个帷帽、晚上别点太多灯罢了:“那就注意着吧!”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花满楼也无所谓,他虽然极度渴望那点儿亮光能更亮、更清晰一点儿,可为了一个多月后真真正正的看得见……深深吸入一口气,他当然能忍得住。
雨化田却眯着眼仔仔细细打量唐悠竹,刚才这小混蛋绝对是不确定避光是否必须,纯粹只当做了也不错就索性做一做好了的随意——事情越来越奇怪了,一个连这么简单的禁忌都不确定的家伙,到底是怎么用“凝视”去治好那样严重的伤势的?
雨化田想不明白。
他在这个问题上一直弄不明白,哪怕是没有花满楼事件的进一步佐证其中诡异处,雨化田对唐悠竹那样的能力也存在许多疑惑。
自从那年上巳之后,雨化田就是再多疑惑也没问出口。
但今天,也许是臭牛皮糖挑眉浅笑的样子该死的可恶,也许是雨化田在父母都成了皇帝母族之后敢于彻底破罐子破摔,他终于又在两人独处时,把这个疑惑问出了口。
唐悠竹挠了挠头:“我说我打娘胎里头就会的你信不信?”
雨化田回忆一下自己最初的记忆——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趴在榻上像个软趴趴的小青蛙,由着阿娘推一下自个儿就要艰难翻半天才能翻过身儿去……谨慎点头:“我信。”他只是难以相信若是臭牛皮糖也有那么久远的记忆的话——是该多厚的脸皮才能这样若无其事地面对曾经对他各种哔——哔——的自己的?
第一千零一次,雨化田可惜不能研究出唐悠竹脸皮的大批量生产配方。
唐悠竹却不知道刚才自己的脸皮又战胜了钢筋水泥一回,兀自喜滋滋地笑:“哎呀,酥酥果然是最相信爷的……”一副兴奋得要原地转圈圈的样子,不一会儿又挠着鼻子停下来,好一会儿不说话,只嘿嘿着冲雨化田傻笑。
雨化田轻哼一声,知道他这是为自己个儿之前怀疑他不信他的事儿讨好呢,也不理会,只继续问:“所以你是想说那又是你的生而知之?”
唐悠竹终于福至心灵一次:“不,当然不只是那样的。我只是想告诉你那种能力的来源,至于具体的,嗯……”想了想伸出手指,在指尖划破了两道小小的血痕,而后分别用了一个娲颜和凝淬,同时解释:“这是最基本的,前一个治疗效果更好,后一个还有点儿小小的攻击能力。”然后又伸出手,想找出生息蛊,却发现除了雨化田身上的那两个,其他都用完了,只好简单口述:“至于刚才给花小七用的,是一种叫‘生息蛊’的蛊虫,它能增强治疗效果,激发、或者是增强生命能量……”
雨化田敏感地捕捉到唐悠竹的不确定:“激发,还是增强?”
唐悠竹烦恼地挠挠鼻子,如果还是二次元的基三,那肯定是增强的,从来没听说有谁用多了生息蛊早衰的;可现在三次元了,这个连凤凰蛊都刷不出来的三次元,这个基三技能被各种改变限制的三次元……生息蛊真的不会有什么其他的限制吗?
这个问题唐悠竹之前是真没考虑过,不然他也不会把养出来的生息蛊几乎一股脑儿都给了雨化田,这时候想想,实在有些后怕,可真再养出生息蛊,要他不给雨化田又不能——好歹都是下了危急时才激发的指令。真危急时有生息蛊总比没有好,即便可能有些副作用……当然最好是没有,可万一有的话又该怎么消除呢?
这时候唐悠竹就后悔死当日基三里头没和自家曲云教主、艾黎长老等大五圣教大佬们多多请教了,虽然请教了也不一定有用,但不请教却是一定抓瞎啊!
唐悠竹两道眉毛绞得死紧,雨化田一看就知道他在烦恼什么,哼得越发大声了:“果然是个贪心不足的小混蛋!没那生息蛊也不知道死十回八回了,现在倒烦恼起来。”
唐悠竹眨眨眼睛,握住雨化田的手笑:“好吧,是我贪心了。若是有什么不妥,我总陪着酥酥就是。”
这时候两人是躺在床上的,依然是四条腿缠绕、身子贴得紧密的姿态,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雨化田就从抱着人的、变成了被抱着的那一个,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人形汤婆子确实是越大越暖和,雨化田也真习惯了,哪怕是被多次表白,哪怕是被多次“蹭蹭”,但在说服自己不过是小混蛋年幼懵懂混淆了叔侄亲情和夫妻之义、又把那“蹭蹭”出来的东西等同于某糖十几年前的尿床产品之后,也没什么太在意的。
可此时就着身体纠缠的姿势,忽然给这么捧着手再次胡说八道——哪怕是很清晰地告诉自己这小混蛋只是在胡说八道,可不知怎么的,雨化田的耳根子却悄悄热了起来。
对此,督主大人只能哀叹一声:到底本座只是凡人,对上一个厚脸皮的小妖怪,真心好无奈啊好无奈!
是否心动,是否害羞,又被惯性把唐悠竹当十几年前那个胖娃娃的督主大人给忽略了。
可怜的唐悠竹,他还不知道自己又错过了什么,只一心盘算着贾家那块宝玉——是的,无论唐悠竹的话说得多么敞亮豁达,也无论他那种若是雨化田有什么不妥、他都会与他生死相依的决心多么坚定,唐悠竹到底还只是个凡人。
一个自私的凡人,在无碍自身时会想着兼济天下,但到了关键时刻……木石前盟还泪报恩关朕屁事!那宝玉啦风月宝鉴啦如果真有神奇之处,弄到手看能不能让朕和酥酥寿与天齐才是要紧要紧的!
唐悠竹不怕死,奈何桥彼岸有他亲爱的家人等着;可现在唐悠竹不愿意轻易死去了,谁知道死去之后还能不能感觉得到酥酥微凉的肌肤?还能不能闻到酥酥清淡的体香?又能不能,尝到酥酥那不曾真正尝过、但必定美好至极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