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八卦红楼_分节阅读_22
此为蜕变。
他小时候给自家妹妹灌输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后来赵先生也教了她不少东西,现在她欠缺的只是融会贯通而已。这些需要的是她自己的体会顿悟,旁人都无能为力。这也是林恪敢渐渐放手的原因,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黛玉如此,林忱也是如此。
林忱和贾兰已经开始正式读书了,果然如同林恪所料一般,林忱念了几天书就觉得有些腻歪了。好在这次身边有贾兰在一边比较着,他每次快要放弃的时候,经过贾兰一番安慰,总能咬咬牙坚持下来。贾兰也是个聪灵剔透的,每每表现的都只比林忱优秀那么一点点。
等到林忱快赶上了,就再提高一点点。于是这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努力着,林忱的课业也慢慢追上来了。可笑这个小傻蛋还数次得意洋洋地跑到自家哥哥姐姐面前显摆,说自己马上就要赶上自家小侄儿了。
林恪和黛玉面上笑眯眯地称赞着,背地里两个无良的哥哥姐姐都快笑抽过去了,这小傻瓜估计这辈子都要被他小侄儿压得死死的了。
林忱有了人看管,黛玉也忙着努力学习大家庭中的人际交往之道,林恪见到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这才终于有时间去了国子监。之后的两年,自己都要在这里度过了。
林恪这天进入国子监的时候,正是午休时间,里面热热闹闹的满是年轻学子,恍惚间有种回到后世校园的感觉。他刚走了没几步,就见前方围了一群人,人群里有一个慷慨激昂的声音喊着:
“以往数朝数代,从来没有这等情况!”
“这是对我们读书人的侮辱!”
“就是!我们要抗议!”
……
看来古往今来,年轻学子都是这么一个德行啊!热血啊,澎湃啊,自认为自己是国家主人翁啊!不过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最近忙着处理自家事情,莫非有什么新动静漏掉了?林恪正打算凑过去听听消息,却不料猛然被人拉住了袖子:“林恪!”
回头一看,竟然是熟人。
“杨施?你怎么在这里?”林恪愣了下,“你不是应该在府里备考么?殿试没几天了。”杨施身边这会儿正聚集着几个人,听到他这话也不多说,直接拉着他就走:“跟我来。”
众人七拐八拐的走了半天,到了一处环境僻静的地方,杨施脸上的神情这才稍稍放松了下,也有心思给他介绍其他几个人了:“林恪,这三位都是我的同窗好友,以后大家都在这里读书,可以相互照应一下。”
三人互相介绍一番,都是年轻人相处的也自在,几句话下来也大概有了些了解。一个叫郑立青,盛京人氏,长得高高壮壮,脸上都是豪爽之气;另外一个叫苏羽然,苏州人氏,人如其名,长相不辨雌雄;最后一个叫柳义彦,京城人氏,年纪看着最小,似乎不太爱说话。
见到林恪多打量了柳义彦几眼,杨施打趣地笑道:“我原本以为你就算是个怪胎了,谁知见了义彦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家伙比你还厉害呢!”
“我本来就是俗人一个。”林恪笑笑,又问起刚才的话题,“你怎么不在家复习准备殿试?”
这次是苏羽然开口,语气轻轻柔柔,带着几分无奈:“殿试推迟了。”
“推迟?!”林恪大吃一惊,这可是相当于最高级的国家公务员考试啊!实行了几百年,除了战火叛乱,还没听说可以推迟的!
见到林恪这模样,杨施脸色沉痛地补充了句:“说是当今身体抱恙,所以不得不推迟。”当今身体抱恙?林恪良久不语,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反应就想到了那人。他好端端地突然跑来送给自己两坛酒,又告诉他叫司徒瑞。
此时是三月中旬的正
午,林恪身子有些发凉,不知道是担心那人,还是担心自己远在江南的父亲,亦或是担心自己年幼的妹妹和弟弟。
这么一个重大的消息劈头砸下来,林恪已经没心思和这几人寒暄了。杨施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他不能问。现在没人知道他家和那人的关系,他不能功亏一篑。
林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他将自己关在书房里面一下午,直到晚上才终于走了出来。从那日之后,他一边按照父亲信上的吩咐去国子监读书,一边暗地里嘱咐李秉言和何墨儿暂时停止原料的采购,将账面上的流动资金通通收集起来。
李秉言还以为自家大爷又想到了什么赚钱的好生意,闻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将所有的资金通通换成了银票交给了他。
林恪仔仔细细地数了好几遍,五十万两,这是他辛辛苦苦几年打拼下来的全部家产。扬州那边父亲应该也还有二三百万的银子,不过不知道还能不能指望的上。手里握着银票,林恪这些日子一直以来没着没落的心也终于静下来了。手中有钱,心中不慌,果然如此。
心中有事,忙起来就不知日月。当这日林忱和贾兰过来请他去家门口悬挂‘艾虎’,再看到两人臂上各自带着一个五彩彩丝编制而成的朱索,林恪这才恍然大悟:端午了。
“过节的东西可准备好了?”林恪顺口问了句,却见到林忱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哥哥最近不是万事不管么,今日难得想起来关心姐姐了?姐姐最近可是忙的团团转......哼!”林忱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贾兰拽了拽袖子,于是只能冷哼一声结束了抱怨。
林恪苦笑,如果不是感觉最近太不正常,他何至如此?“是哥哥的不对,等忙过这段时间就能陪你和姐姐了。到时候我天天抽查你功课,要是让我不满意可要受责罚的。”
林忱听到最后顿时苦了脸,替姐姐打抱不平几句,怎么也能说到自己身上?他想了想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我都是大人了,哥哥不必操心我,多照顾姐姐就好,最近宝玉哥哥又经常来找姐姐呢!”
在发现情况不对需要转移话题的时候,提出宝玉哥哥就可以,林忱屡试不爽,已经将其列为对付哥哥的必杀技能。这次也不例外,见到自家哥哥陷入了沉思不再理会他了,林忱蹑手蹑脚地拖着贾兰迅速走出了书房。
两人走出了书房很远,林忱这才吓得拍拍自己的小胸膛,连呼好险。贾兰有些纠结,
看了他半天终于开口:“宝玉哥哥最近哪里纠缠黛玉姑姑了。”虽然他也知道自家那个叔叔不太靠谱,但是听到林忱如此说,依旧觉得心里闷闷的。
“七八天就来一次,还不算纠缠?”林忱反问道,“哥哥说了,男孩子到了七岁就不可以随意进姐姐们的闺房了。宝玉哥哥多大了?都十三岁了!”
贾兰沉默不语,心里更闷了。林忱见他这纠结的样子拍了拍他后背:“你和宝玉哥哥不一样的,别多想。”
我哪里多想了,我和他当然不一样!贾兰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心里倒是真觉得舒服多了,“以后在恪叔叔面前说说别人坏话也罢了,在旁人面前不要乱说。”
林忱白了他一眼:“我又不傻,除了你和哥哥姐姐,我在别人面前都很规矩的。”两人边走边聊,正巧遇到了凤姐身边的丫鬟平儿,端了个梅红色的匣子,说是要去给林姑娘送些节日礼品。
一到了节日里,这些礼物就到处送来送去。经历了王夫人事件,日常送的东西黛玉经常都是第一个收到的,其中又以凤姐最为体贴入微,次次不落。时间长了,黛玉院子里的大大小小都认识了平儿这个俏丽清秀的丫鬟。
黛玉见到三人一起说说笑笑进了院子,神情诧异:“你们三个是怎么碰上的?”她笑问了句,又接过平儿送来的银样鼓儿花、花巧画扇、香糖果子、粽子,白团、木瓜之类的东西,回头招呼平卉也拿了个梅红匣子过来:“你也知道我管家没几年,如果有薄厚不当的地方,姐姐多帮着说说好话,我可受不住二嫂子的巧嘴。”
平儿接过匣子,笑着开口:“都说林姑娘这边的茶果点心最是新奇别致的,只可惜姑娘太小气,就节日里才送送人。我家奶奶要是看到,肯定该说了,这一小盒子还不够我品出滋味的呢!”
平儿最后一句话学的惟妙惟肖,逗得屋子里人都笑了起来,黛玉也跟着抿嘴笑:“我家不比宝姐姐家私丰厚,送东西也只能表表意思,不像宝姐姐那么的大方厚道,挨个下人分派。只能求姐妹们多体谅了。”
“姑娘说的哪里话,东西贵在精致又不在多,这又不是吃馒头管饱的!那些下人婆子们不懂这些,甭听他们胡咧咧!”平儿宽慰了黛玉几句,又杂七杂八聊了一会儿,这才端着匣子走了。
黛玉这边送走了平儿,转身又招待了鸳鸯、金钏、袭人、莺儿等人,接礼送礼一直忙碌到了晚上才喘口气,等到林恪回到院子
里,兄妹三人凑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这才各自安歇了。
第二天清晨,林恪刚睁开眼睛,就听到了一个惊人消息:
皇三子司徒尧,人品贵重、勤劳少懈,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毕,爪子残废中~~~
另感谢君君妍妍的地雷呦!么哒~~!
☆、第章
终于结束了。
虽然这个结果来的这么的突兀且让人措手不及,但对林家父子来说,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担心被利用,也不必担心那个喜怒无常的老帝王哪天做出抽风的事情连累到自家,真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林恪松了口气,下一刻就感觉深深地疲惫涌上心头。从开始计算到现在,七年过去了,总算熬出了头。这位新帝王的性子他不知道也摸不清,但他林家总归是用功之臣,日后重用不重用暂且不说,会有几十年的平安日子过的。
平安是福。
黛玉来到林恪院子的时候,就见到自家最近神出鬼没的大哥正悠悠地在院子里打太极拳,身上只穿了件白色丝绸中衣,神情恬淡,动作悠然。他见到黛玉过来,脸上露出一抹笑:“等我下。”
林恪利索收了动作,转身到屋子里净面刷牙换衣,留下黛玉在院子里发怔,她从来不知道自家大哥笑起来是那么的——可爱。
似乎从记事的时候,自家大哥就是严厉的、冷清的、甚至有些孤僻,除了对自己,就算是对爹娘也是淡淡的,没有太多孺慕之情;后来渐渐长大,自家大哥也渐渐变得温和了一点,但也仅限于自家人,对外人依旧是冷清的样子;再后来,大哥性子更加好了,对人对事都是温和的,几乎不在她面前动怒。唯一忍不住动怒的几次,似乎也是为了她。
她以为大哥就是这种脾气秉性的,谁知道刚才刹那间,她几乎以为是忱哥儿附体了。刚才那个笑容里面有得意、有俏皮、有傲气、还有一点点的解脱。
林恪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就见到自家妹妹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发呆,看那样子出神很久了。他咳嗽了声,就见到自家妹子终于回魂过来:“哥哥,你听说消息了吗?”
“自然。”林恪点点头,大约猜到了黛玉匆匆过来的目的,笑着安抚她:“放心,父亲应该不久就能回京城了。”
如果那人不放心自家爹爹,应该过些日子就会召他回来;就算是放心,也用不了两三个月,就会派新的巡盐御史过去接替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毕竟明面上自家老爹还是太上皇的人,所以回京是必然的。
只是不知道回来会安排到哪个部门里去了,安排到礼部工部,那就老老实实的韬光养晦以后再也不当出头鸟;如果安排到吏部户部,他就更加放心一点,至少证明这位新上任的仁兄,不是个太心狠手辣的人。
黛玉本来是有些惊慌的,她毕竟当了赵先生几年的弟子。虽然赵先生极力避免和这位灵慧聪明的女学生说朝廷政事,但偶尔泄露出的一鳞半爪,就够黛玉揣测观摩的了。自家爹爹的位子过于敏感,现在又正值新老交替之时,黛玉想到这点,不由地跟着紧张起来。也因为她看得多听得多懂得多,才会更加的惊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