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被贴满了深蓝色带着各种星星图案的墙纸，房间四面的墙壁上贴着各种写满文字的纸条。布鲁斯疑惑的侧着身上，拿起身后贴在床边墙壁上的一个纸条看了起来，然后发现那都是用氪星文写的类似日记的东西。

    比如他手上的这个，就是在抱怨他少年时期学的东西太多，以至于让跟着偷听的小克拉克都觉得前途渺茫。

    “虽然知道你早就在偷听我的生活，但是没想你会听的这么详细，你真的每天都在听我说话？”布鲁斯没有恼怒也没有气愤，更没有惊讶，他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因为一段奇怪的记忆就坚持听一个人的声音那么久，这种事可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

    “每天每时每刻，我很小的时候就觉醒了超能力，我知道自己的力量强大，却还不能很好的控制，所以我几乎从不单独和同龄的孩子接触。基本上除了父母，我也很少主动接触任何人，我总是怕自己不小心就伤到他们。

    我担心他们发现我的异常之后会觉得恐惧，我担心在我还没有成长到足够强大且完美的时候，就被人们讨厌。所以我那个时候唯一能做也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你，找到你之后听着你的声音。

    你和我一样都是一个人，但是我从能听到的声音的那天起就不再孤独了，布鲁斯，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要远比你想的复杂得多，也重要的多，不过现在你只要知道，我爱你，并且这一生都只会爱你一个就足够了。”克拉克伸出双手，微微用力的把布鲁斯搂在怀里，他把脑袋靠在布鲁斯的肩窝上，在他的耳边轻声的说着。

    布鲁斯转头看了看四周密密麻麻的纸条，最终叹息的回答：“嗯，我知道。”

    小镇的时光温馨而快乐，转眼间天色就完全黑了下来，克拉克再次用超人航班把布鲁斯送回韦恩庄园的时候，很荣幸的得到了阿尔弗雷德的挽留。

    因为暂时没有什么需要超人的事，所以克拉克窝在布鲁斯的卧室里整理稿件，并且打开超级听力继续每日的“陪同”工作。布鲁斯当然是又出去夜巡了，没有什么能阻挡蝙蝠侠出去夜巡，就算是小镇温馨的晚餐，也不过是让蝙蝠侠在离开蝙蝠洞的时候没有带着一身的冷冽。

    没有爆炸、没有残忍的谋杀、没有新的神经病、也没有旧的神经病越狱出来，今天晚上的哥谭简直和平的不可思议，当然那些小偷小摸的斗殴打架之类的事情，在看到蝙蝠侠影子的时候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克拉克能想象到布鲁斯展开斗篷优雅又高傲的飞翔在哥谭的夜空，整个城市似乎都在他羽翼的庇护下得以安眠。推测着布鲁斯应该快要回来了，克拉克自动自觉的帮韦恩少爷放好热水，摆放好新的浴衣，然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老老实实的倒在床上装睡。

    这种周到的服务让布鲁斯少爷龙心大悦，没有计较小记者又一次抢了他的被子，两个人静静倒在床上，不知不觉的拥抱在一起，在夜幕最黑暗的时候一同坠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克拉克在一阵疲惫又舒适的复杂感觉中苏醒，他诧异的眨了眨眼睛，却被眼前的景象吓的坐了起来。他看到他自己，对，就是他自己的身体睡在他身边，神色安宁嘴角还带着一丝隐约的笑意。

    “唔，克拉克几点了？”温柔的带着点还没睡醒的黏腻模糊的男中音。

    克拉克抽了抽嘴角，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诱人成这样，只有布鲁斯才会在早上无意识的用这种语气说话，克拉克看了看“自己”的手，小臂上细微的疤痕眼熟的可怕，看来又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奇怪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了。

    “布鲁斯？布鲁斯，快起来，我们出了点问题。”克拉克轻推着布鲁斯的肩膀，想要把缩在被子里的布鲁斯叫起来。

    布鲁斯微微皱眉，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推开了一直在他身边吵个不停的克拉克，他已经很久没有睡的这么好了，实在是不想起来。他觉得温暖轻松，全身的关节都像泡在热水里一样暖洋洋的，就连那些总在早上让他觉得疲惫酸涩的旧伤，仿佛都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但是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让布鲁斯惊讶的从枕头堆里面爬起了半个身子，迷迷糊糊的看着似乎摔到床下面的人，“克拉克？”

    克拉克揉着胳膊站了起来，他没想到会被布鲁斯轻轻一推就摔到地上，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这也说明他以前是一个多么危险的家伙，“布鲁斯，睁开眼睛，我们出了点问题，你得控制一下你的力气。”

    布鲁斯眨了眨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的“自己”一瞬间脑海中飞速蹿出了十多个“突发事件”的备案，然后又快速的否决，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惊讶的说：“这？我们这是互换了身体？”

    “看样子是的，布鲁斯看着我，别想其他的，别想我的那些能力……哦，布鲁斯！别去听那些，听着我的声音，我在这里，别去分辨那些声音都是什么。”克拉克一边大声的说着，一边坐在床上抱住了突然捂住耳朵的布鲁斯，轻轻的抚摸拍打着他的后背。

    超级听力，他就知道意识到发生什么的布鲁斯一定会想确认一下，最快的办法就是试试他的那些超能力。而超级听力是最容易被“激活”的一个，克拉克每时每刻都在使用，但是布鲁斯从来没有用过，整个地球的声音一下子集中在耳边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克拉克只希望他平时的那些习惯还能在身体中留下一些痕迹。

    片刻之后，布鲁斯才松开捂住耳朵的手，心有余悸的喘息着，那一瞬间集中在耳边的混乱吵杂分辨不清的声音几乎让他迷失在里面，如果不是克拉克一直在他身边大声的叫他，并且触碰他，他几乎都无法确认自己在哪儿了。虽然早就听克拉克描述过超级听力的感觉，但是布鲁斯没想到地球居然会这么吵。

    “集中精力布鲁斯，你可以控制好超级听力的，你可以过滤掉那些无用的声音，把听力的范围控制在自己身边，别去想太远的地方。”看到布鲁斯睁开眼睛，克拉克连忙继续说着自己控制超级听力的经验。

    听力终于勉强恢复到“正常”水平，布鲁斯看着眼前一脸担忧的自己的脸，无奈的扶住额头，“好吧，现在这究竟是什么情况，魔法？诅咒？捣蛋鬼的恶作剧？还是我们其实正在做梦？”

    “呃，逃避现实可不像你，布鲁斯。我估计很有可能是之前外星人弄的那个魔法阵，我们都在那里面呆过一阵儿不是么？而扎塔娜也说了那是个有交换属性的魔法阵，也许是那个魔法阵让我们两个互换了身体？”克拉克拉起被子盖在布鲁斯身上，然后才想起来现在对方不会觉得冷，连忙又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他可不想让布鲁斯的身体生病。

    “我确实是不想面对这个，又是见鬼的魔法。”看着自己的脸上露出克拉克式的温和表情，布鲁斯觉得眼角都在抽跳，“如果不是你不按照计划行事，我们也不会被困在那个魔法阵里将近十分钟，也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状况！现在这要怎么办?难道我还得去星球日报上班么？”

    克拉克窝在被子里可怜兮兮的眨着眼睛小声的说：“如果你不想真的让我丢掉工作，最好还是去一下，我上周的出勤完全不够，这周可不能再出问题了。不过，今天你大概是没办法去了，布鲁斯……”他可不想让还不能控制好超能力的布鲁斯去拆了星球日报。

    “哈？我帮你去星球日报跑新闻，那你做什么，去参加布鲁斯韦恩的酒会？”布鲁斯干脆的转头，不想再看自己的脸露出那种让他无语的表情。

    这时阿尔弗雷德打开门走了进来，布鲁斯和克拉克都清醒的坐在床上的样子让他微微挑眉，不过这奇怪的气氛是怎么回事？“我很高兴两位少爷终于能自己起床了，不过早晨并不是吵架的好时机，如果你们还想吃早餐的话，现在最好开始换衣服了。”

    布鲁斯转头背对着阿尔弗雷德看向克拉克，用嘴型无声的说：“如果你能瞒过阿尔弗雷德，我就帮你去星球日报。”

    克拉克惊讶的张了张嘴，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瞒得过一直在布鲁斯身边的阿尔弗雷德。他紧张的又往被子里面缩了缩，半张脸都藏在了下面，只露出一双蓝色的眼睛几乎有些小心翼翼的试探、不安的看着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手里的托盘差点扣到地上去，他有多久没见到布鲁斯这种乖巧可怜的眼神了，简直就是在求安抚的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