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很出色的科技和魔法。”灰蝙蝠侠走出来冷冷的说着，他站在那个伪装的躯体旁边，看着那东西的眼神诡异得就像看着即将死去的自己。

    “既然已经通过验证，那剩下的就是等他们出现了，你确定他们全员都会来？”布鲁斯继续问着。

    灰蝙蝠侠点头，沉默了一阵儿才说：“他们会一起来的，无论他们中有着什么矛盾，他们依然聚集在一起。”

    事实也正如灰蝙蝠侠所说的，八天后的上午，瞭望塔在大都会的上空检测到了大幅度的空间波动，几乎可以确定就是来自领主世界的那些领主了。

    “拿着这个，如果他抱着‘你’，这个可以让你省下很多力气。”布鲁斯把一个精巧的控制器扔向了灰蝙蝠侠，灰蝙蝠没有多问，直接把那个小巧的东西放入了万能腰带，他的身上还缠着绷带，左手的伤也没有完全恢复，但是他已经准备好了。

    布鲁斯在大都会上空的空间波动达到顶点的时候，启动了建立在蝙蝠洞内的空间通道，灰蝙蝠侠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他没有再说一句话，挺直孤傲的身影就像一个独自走向战场的战士，为了他的目的将要奋力抗争不顾一切。克拉克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身影，轻轻的说一句，小心保重。

    布鲁斯抱起“灰蝙蝠”，把他放在蝙蝠飞机的后座位上，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对还站在一边的克拉克催促道：“现在该你去拯救世界了，超人。”

    克拉克凝望了布鲁斯一会儿，深吸一口气，直接飞到了大都会上空，站在了正义领主的对面。

    蝙蝠洞内，布鲁斯打开正义联盟的通讯冷静的说：“他们来了，出现在大都会上空，戴安娜鹰女和绿灯去支援超人，乔恩和闪电侠在下面注意疏散群众。灰蝙蝠侠已经回去了，我要做的就是拖延一些时间。”

    是的，只要拖延一些时间就可以了，所以布鲁斯决定最后在把“灰蝙蝠”还给白超人。毕竟两个小时还是不短的，如果现在就让白超人看到已经快死了的“灰蝙蝠”，布鲁斯也有些无法确定，之后的两个小时会发生什么。

    克拉克飘在空中，他听到了布鲁斯对联盟其他人的分配，没过多久戴安娜和绿灯还有鹰女就飞到了他的身边，和对面的那些家伙对峙着。

    他们真是太像了，几乎就是一个模子的人，除了领主方面的那些人衣服的颜色和款式更加，唔，庄重？他们简直就像在照镜子。

    “看来你们准备阻止我了。”经过这些天的等待白超人显然已经恢复了一些冷静，他冷冷的看着克拉克，神情不屑又悲悯，仿佛他不是来抢人的，而是来拯救世界的一样。

    “当然，你走错了路，我觉得我有责任阻止你。”克拉克也板着脸回答道，他虽然无法做出白超人那种冷酷的像天神一样的表情，但是他收起温和笑意的时候，也自有一番气势。

    “哼。”白超人不屑的轻哼一声，傲慢的说：“你确定你不是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了？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说出他在哪儿。”他这次一定要带他回去，然后把他囚禁在他的孤独堡垒里，蝙蝠侠不会再理解他，而他也不需要蝙蝠侠的理解了。

    克拉克挑起嘴角，挑衅的说：“我可以肯定他没有在被铅密封的房间里，他就是这地球上，你找不到他？你听不到他的声音？还是说你根本就分辨不出他的心跳声。”

    布鲁斯的心跳声和灰蝙蝠侠的差别很大，而现在灰蝙蝠侠已经离开，留下的那副躯体心跳声微弱的就算是超人也无法详细的分辨，克拉克相信只要那个白超人打开超级听力去找了，他就会失去那副自以为是的冷静。

    白超人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果然恼怒了，转身就飞向孤独堡垒，克拉克立刻跟上去拦住了他，其他人也在白超人移动的瞬间打到了一起。

    布鲁斯坐在蝙蝠洞内通过卫星的监控观察着战斗情况，他需要挑选一个好时机开口说话，克拉克会听到他的声音，白超人也会，然后他就可以带着灰蝙蝠侠出去了，他可不想让白超人毁了他的蝙蝠洞。

    屏幕内的两个超人只剩下两个带颜色的线条，像彩带一样的满天乱飞，时不时撞在一起，吹散了一大片云层，时不时又出现几个爆破音让人知晓他们的战斗建立在高速的移动中。

    实际上除了克拉克，联盟的人对战领主的人都不占优势，毕竟那个世界按时间线来说，比他们多了三四年，战斗经验也比他们多了太多。不过正因为是自己对战自己，所以弱点优点什么的各自心里都有数，不会出现太糟糕的情况，打起来一时半刻也根本不会出结果。

    眼看着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两个小时之后，布鲁斯的声音出现在两个打的难解难分的超人耳边，“克拉克，他的情况不好了，我需要去你的孤独堡垒，我需要那里的维生装置。”

    没有想到还有这种发展的克拉克愣了一下停在空中，支支吾吾了一阵，才恍然大悟的说：“哦，孤独堡垒永远为你敞开布鲁斯，你需要我送你过去么？”

    他以为布鲁斯会在他们打到一半的时候，带着灰蝙蝠侠出现，然后把灰蝙蝠扔给白超人，说一句什么“人还你了，滚出我的世界”之类的话。他没想到布鲁斯居然为了让白超人相信那个就是灰蝙蝠侠，而从这里就开始骗他了，克拉克瞥了对面也愣在空中的白超一眼，突然有点想为那个超人默哀，被两个蝙蝠侠一起算计……

    “我已经接近北极了，你最好……哦，我看到你们了。”布鲁斯驾驶着蝙蝠战机出现在两个超人的视线内，他在向北极移动，两个超人在打斗中也在不知不觉的接近北极，现在“四”个人就这么在空中交错而过。

    克拉克看到布鲁斯的蝙蝠战机之后，立刻甩开白超跟了过去，“灰蝙蝠侠”就那么坐在布鲁斯的后面，谁知道那个白超人会做什么，克拉克可不会让他随手就毁了布鲁斯很喜欢的蝙蝠战机。

    白超人呆愣的飘在空中好一会儿，才猛然回神一样向布鲁斯和克拉克追了过去，布鲁斯的蝙蝠战机速度很快，但是再怎么快也不会飞得过超人，瞬息间白超人就出现在蝙蝠战机的另外一边，他甚至跳到了蝙蝠战机上。不过没等他伸出手强行打开机舱，克拉克就一拳过去打飞了他。

    “他怎么了？！你们对他做了什么？”白超人愤怒的想要接近布鲁斯，却在克拉克一次次的阻挡中更加怒火中烧。而灰蝙蝠侠微弱的仿佛随时会消散的气息也让他一阵阵心惊，他不知道灰蝙蝠有伤的这么重。他那天只是有些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在被正义联盟和他们的卢瑟合作打败之后，都没有想到要责怪灰蝙蝠侠为什么会让正义联盟跑掉。

    正义联盟就是曾经的他们，就算思想天真，强大的能力也是不容置疑的，他那时还有些后悔只让灰蝙蝠侠一个人留守，他甚至还担心灰蝙蝠侠是不是被那些人伤到了。

    他们回来之后，灰蝙蝠侠沉默不语的站在旁边，他只是觉得既然他没事就好。被能量摧毁器暂时破坏的能力没过几天就恢复了过来，平行世界的他们的所作所为让他更加深刻的见识到了人性的堕落。

    就连另外一个自己也堕落到需要和莱克斯卢瑟合作才能打败他，这让他更加的愤怒也更加的偏执，他开始实施更严厉的法令，约束世人更多，既然人类无法独自逃离人性的弊端，那他就用法令和强权来帮助他们达到更好的程度，他拥有力量也拥有时间，十年百年之后，当人类习惯这种社会，那些法令约束的道德就会融入他们生活的每一处，时间会证明他是对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灰蝙蝠侠会真的背叛他，会成立与他对抗的自由反抗军，如星星之火瞬间便足以燎原，原本在他的压制下已经接受现状的人们，在“自由”这个虚无缥缈的召集令下居然逐渐联合起来反抗他的统治。

    如果不是一个偶然巧合的机会，让他知道反抗军幕后的领袖就是灰蝙蝠侠，他从没想过他会背叛他。就算他们已经无法再了解彼此的正义，就算他们不再被称为世界最佳拍档，就算他们一年都不会见面几次，他还是在心底把布鲁斯当成最信任的人，他信赖他一如当日。

    然后布鲁斯背叛了他，他被愤怒和不甘还有彻骨的心痛刺激的失去了理智，他没有告诉其他领主灰蝙蝠侠就是反抗军领袖的事，他只是一个人去了蝙蝠洞，他想要去问他，为什么要反抗，为什么不和他一起等待答案，为什么连你也不相信我是对的，连一次机会都不给我，为什么连你都不能理解我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灰蝙蝠侠只是沉默不语，他在阴暗的蝙蝠洞内穿着全套的装备，时刻整装待发，又或者是时刻在等待他的到来。他愤怒的失去了理智，他抓住了他想要伸向腰后某个格子的左手，他听见了骨骼承受不住巨力的清脆碎裂声，可是灰蝙蝠侠依然沉默不语，紧紧的抿着苍白的嘴唇，连解释都不愿给他，连敷衍都不屑给他。

    他愤怒的打伤了他，他摔在地上，艰难的想要重新站起来，他苍白的嘴角溢出血迹，然后他就打开了空间通道，在一片刺目的光芒中想要从他眼前消失不见。他的热视线击中了装置的定位仪，平稳的光线通道开始扭曲剧烈的波动，他咳出一口血，就溅在了他的脚边。

    他被那红色的液体惊的慢了一步，再抬头时，空旷的蝙蝠洞内已经没有了另一个人的身影，他启动了紧急链接通道追了过去，却是除了另一个愚蠢的自己之外一无所获。不过他的直觉告诉他，灰蝙蝠侠就在这里，所以他还会再来的，他会把他带回去的。

    可是，他从没想过，当他再见到灰蝙蝠侠的时候，会看到他如此虚弱的近乎死去的样子……

    “我做了什么？你自己伤的人你自己不记得了？”听到白超居然问他们做了什么，克拉克立刻愤怒的射出一道热视线把白超人从蝙蝠战机附近逼退。

    两个人就在蝙蝠战机外面疯狂的缠斗起来，布鲁斯抿紧了双唇，心道：“继续这样根本不用等到孤独堡垒我就得坠机，两个超人打起来真是麻烦死了。”

    “克拉克支开他！我需要尽快到孤独堡垒。”布鲁斯冲着通讯器大声的说着，克拉克立刻拽着白超升到高空，给蝙蝠飞机让道。他不知道布鲁斯为什么一定要去孤独堡垒，不过既然布鲁斯想去，他就不能让那个讨厌的白超人挡了布鲁斯的道。

    “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全身多处骨折，胸骨断了三根，有一根□了肺叶，左手小臂和手骨的损伤严重的绝对会留下后遗症，腿部也有伤，更别说他全身都是瘀伤，昏迷不醒呼吸微弱，如果不是我看到了他，他就会无声无息的死在那个树林里。既然是你打伤的他，那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么？现在还来紧追不舍是什么意思？！”克拉克大喊着说出灰蝙蝠侠的伤势。

    这果然拖住了白超人的速度，他几乎摇晃的要从空中摔下去了，克拉克以为他会继续反驳或者说点其他什么，可是就在克拉克等着他继续说话的时候，他突然转身飞向了孤独堡垒，速度快的眨眼间就消失了，克拉克愣了一下，然后也立刻跟了过去。

    克拉克到的时候白超人已经打开了孤独堡垒的大门，正站在大厅里阴沉的盯着门外，克拉克皱了皱眉，直接开口说道：“尼雅，调整温度，布鲁斯一会儿就到，调一个维生舱出来，就放在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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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一小时= =还以为更不上了。从昨天晚上突然断网……囧是我啊

    ☆、44.世界的声音

    堡垒内的机器人立刻抬着一个椭圆形的东西走了出来，大厅内的温度也开始渐渐升高，只不过因为大门一直敞开着，温度上升的不明显。

    没过多久，纯黑色的蝙蝠战机就直接落在了孤独堡垒的外面，克拉克立刻飞了过去，只是白超的速度居然比他更快，在蝙蝠战机的机舱打开的瞬间，就抱走了里面的灰蝙蝠侠，直接放进了维生舱。

    布鲁斯轻哼一声，推开了克拉克递过来的披风，大步的走进孤独堡垒，在几个人都进入之后，堡垒的大门自动关闭了起来，大厅的温度没过多久就调整到了适宜的程度。

    “这个世界的医疗科技并不是十分出色，他伤的太重，现在还活着已经是他意志坚强，既然是你打伤的他，不如就让他死在你手里，也算了结痛苦。他的左手已经废了，肺叶和心脉的损伤也很严重，这对于他，一个蝙蝠侠来说代表什么，我想你不会不清楚吧。”布鲁斯语带嘲讽的说着，他没有用蝙蝠侠的声音，而是用他原本的低沉磁性的声音缓缓的说着。

    白超人盯着昏迷不醒的倒在维生舱里面的灰蝙蝠侠有些神情恍惚，听到布鲁斯说话之后，他微微抬头看了布鲁斯一眼，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布鲁斯”用他原本的声音和他说话了，克拉克已经消失了，所以布鲁斯也不会再以布鲁斯的身份见他。

    “我要带他走，我那里有更好的医疗设备，我会治好他的，一定可以的。”白超人眨了眨眼睛，逼退了眼中莫名的湿气，他把手放在维生舱透明的玻璃上，放在布鲁斯的脸颊旁边，就好像他正在温柔的抚摸他，他还记得布鲁斯脸颊的触感，他自己都以为他已经忘记了，原来他一直都还记得。

    那是在他们成为领主之前的时候，一个异常强大的敌人让他们狼狈万分，但是最终他们还是胜利了。布鲁斯的面具破碎了一半，特殊材质做成的面罩让那东西就算碎了，也牢牢的呆在布鲁斯的头上，他看到一个锋利的棱角在布鲁斯转头的时候，在他的脸颊上留下划痕，他忍不住伸出手替他抹平了那些棱角。

    他们就站在一起，只要抬起胳膊他就能把他抱在怀里，但是他只是抬起手，帮他抹去了那些棱角。他身上淡淡的皮革和汗水的气息，没有彻底消散的高级古龙水的香气和他本身的味道纠缠在一起，萦绕在他的身边。他脸颊微凉的温度，柔软的触感，吹拂在他手腕上温热的呼吸，那是他们最接近彼此的时候，他本应该抬起另一只手，把他拥抱在怀里的。

    那时布鲁斯蓝色的眼睛那么温和的看着他，就像微风轻抚的海面折射出无数阳光细碎的光点，那些被隐藏起来的笑意，那些信任，那些只有彼此才懂得的光芒。

    “我那时应该拥抱他的，我本应该把他抱在怀里。”白超人突然恍惚的想着，而不是在沉默的对视许久之后，任由布鲁斯推开他渐渐走远，他则留在原地看着那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间。

    那是他们贴近彼此的最后一次，他本该多些勇气，他本该抬起另一只手……他本不该沉默……

    一滴泪水突然从白超人的眼角滑落，晶莹的液体掉在透明的玻璃上，清脆的一声之后摔的四分五裂，就如同他此刻被剧烈的痛楚撕裂成碎片的心神。凝视着虚弱的倒在维生舱内的布鲁斯，白超人才突然明白，他在成为领主之后失去了什么，他为什么会那么的焦急，暴躁的就像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猛兽。

    他说服所有的联盟成员成为领主，他努力的想说服露易丝赞同的他的观点，他甚至侵入到其他世界去实施他的正义，他只希望这能证明他是对的，这能让布鲁斯再一次站在他的身边，贴近他，让他能感觉他的温度和气息，只要一抬手就可以拥抱他入怀的距离。

    “你可以带他走，但你已经失去他了。”布鲁斯因为白超人的眼泪微微垂下眼帘，他没想到白超人居然真的爱灰蝙蝠侠，那种神情，他见过，他在克拉克的脸上见过，只不过克拉克鼓起了全部的勇气直视着他。而现在这个白色的超人，只能沉默的看着维生舱内气息微弱的另一个人。

    “你早就已经失去他了。”布鲁斯在心底叹息的想着，他有些明白为什么灰蝙蝠侠对白超人的态度那么奇怪了，他知道白超人对他的感情，在白超人自己都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不过那个他，选择了无视，或者说刻意的抹消和逃避，他认为蝙蝠侠不应该和超人有搭档之外的关系。

    克拉克站在布鲁斯身边，悄悄的伸出了手，抓住了黑骑士被护甲包裹的严实的手指，他分开五指慢慢的和布鲁斯的手指交叉在一起，十指相握渐渐的加重了些力道。看到那样的白超，他有些莫名的心惊，这迫使他忍不住想确认身边的布鲁斯是真实存在的，就在他的身边，正与他十指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