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泪陨
皎洁的明月挂在了树梢,偶尔突兀的长鸣从树林中传来,低声吟唱着焦躁与烦乱。
夜,又来临了。大兴城灯火辉煌。往常,郡王府里总是喧闹不止,这全归功于小郡主了。
可今夜,却是那种悲哀的沉静。
花园里的灯莹莹然,似乎在为那带有丝丝伤感的旋律翩翩起舞。
月光下,一位如花似玉的红衣女子正蜷坐在花坛的台阶上,无心的拨弄着怀中的琵琶,弹着那首属于自己的歌。
她的脸上时而露出笑容,时而眉头紧锁。
她在想那个白发小女孩。
想她们的相遇,她们的离别,想她们的快乐,想她们的悲伤…那个白发女孩,于小雪。
在灯光的折射下,红衣美人的眼眶里隐约折射出了暗淡的光芒。
于小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深爱着阿仇,自己岂能夺人所爱?
可是……我也喜欢他呀!喜欢他的一颦一笑,喜欢他的“优柔寡断”,喜欢他的“文采飞扬”……喜欢…他的一切。
即使有时候他看起来傻傻的,甚至会放下自己的利益去帮别人。在黑山镇若不是他仗义相救,自己早就一命呜呼了!
他给予了我许许多多帮助,也改变了我太多太多了。
这么好的人,我更应该把他让给小雪呀!
红衣美人想得如此深沉,竟浑然不觉身后那位观察她已久的小郡主。
一些轻微的声响从身后传来。
“宁珂郡主!”
……
我明白,我自己的决定,我永远也不会后悔放弃……
……
透过窗纱,隐约看见那个人影似乎在策划着什么阴谋诡计。屋内,飘来一声叹息,看到银儿点头的动作,飞雪像收到指令般,拿起佩剑,轻轻推来了门。
只见两到黑影从屋顶上闪过。
(玉儿在宁珂郡主的怂恿下,前往太师府劝说小雪回来。)
夜已深了,红衣女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请叹了口气,回眸望了望房里的白发女孩,忽然觉得眼前模糊了起来,她已下定决心,一定会成全小雪和阿仇的。想到这里,她便带着书信准备回到郡王府。
“银溢九天!”“日薄西山入!”“祭偶灭灵!”“秋镰游刃!”一大堆奇术向心亚灌去。
“灵血盾!”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屋顶上传来。
“杨剑!”银儿怒喝。
“你就是上次打伤银儿的人?!”飞雪惊异。
那男子浅浅一笑:“上次,让你们逃脱是侥幸,这次可没这么好运气了!”说着,拔出了那久违的玉寒剑,“残月涟漪!”
话音未落,寒风已夹带着雨水泳了过来,银儿等人的四周出现了诡异的光,由于玉儿的火属性与水相冲,她首先软弱无力地扑倒在地。
“玉儿!”银儿是不受属性攻击伤害的,可这时她却觉得脑袋像列开般疼痛。
在这三人之中,飞雪的防御力是最弱的,可她仍挺着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可最后还是倒在地上。
才一招就将他们彻底击败了?
“飞雪,玉儿?!”银儿卧倒在地,呼唤着不省人事的同伴们。
杨剑顺利地完成了任务,轻声吟念起咒语,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咒语所引发的迷雾之中。
“银儿姐姐?!玉儿姐姐?!飞雪姐姐?!”于小雪听到声响后疾步赶了过来,见到的却是倒在地上那两个气若游丝的女孩。
“小雪,别…别过来……别让靖仇看见你,快走!”银儿脸色惨白,断断续续的说着。
寒风婆娑,刮在脸上生疼,白发女孩的眼里包含了晶莹的泪水,仿佛清澈的涟漪。
“风砂甘霜术!于小雪不顾银儿的话,对着她们三人施咒。
“没用的,他们已经濒死状态了。”银儿在小雪的医治下好转了些,语言也流畅了许多,“你记住,你必须寸步不离宇文拓,为了天下苍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银儿停了下来,“快走,回你的房去!”银儿几乎用的是命令的口吻。
“烛残引月!”小雪给银儿回复灵力。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白发如雪,伴着风的旋律和莹莹然的烛光翩翩起舞,天上的星仿佛知道了什么,躲进云层里没有了踪影,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多么宁静的夜啊!
当夜,陈靖仇等人用可以传送的石敢神石,连夜赶往仙山岛,找仙人求助。而整个故事的转折也如期而致。
直到多年后,我对于这首诗仍是难以忘怀的:
怀伤颠覆满地花,白头犹忆离别夏。落影飞花朝似暮,断河飘雪锦若霞。
诗中暗含了时间的流逝也隐藏了我和飘飞雪的名字,虽然我知道或许写得并不好,这首诗为飘飞雪和我的友谊所作。
正当古月仙人束手无策时,我赶到了。
“还记得在这里给你的法宝吗?”对着飞雪,我吟念起了法宝上的咒语。
那七仙神针忽然发出了奇异的光芒,在飞雪的身边久久盘旋,虽然飞雪被救活了,但古月仙人说她很可能丧失对这里的记忆。后来我才知道,神仙的东西有很多是要靠人们最宝贵的记忆来换取的。失却之阵就是最好的例子。或许是异界人的缘故,七仙神针在施完咒语后就失去了功效。一阵光芒过后,飞雪消失了。
“神针一定把她送回现实世界了。”有人是这么对哭得另一个泪流满面的人说的。
尽管我舍不得她的离开,但这却符合了我先前的意愿,值得庆幸的是我没有拖累她,她依旧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她。
她忘掉了天之痕,忘掉了这里的一切,也忘掉了我……遗忘,是她的宿命,或许也是她最好的结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