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妖精我不怕
“贞贞,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她们给吓到了,怎么哭了?她们都已经走了,没事了,有我在,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别怕啊!”终于松了口气的许汉文,安静下来以后才感觉到胸前的衣襟被白素贞的泪水给粘湿了一大片,现在好了,背后是汗湿的,前襟是泪湿的,他不想另换一件衣服都已经成为不可能的事了。
“汉文……汉文……”他并不想哭的,可是那两行清泪就是不听他的使唤,他想跟他说他不是在害怕,只是很感动,但是,开了口,除了叫他的名字,他再发不出其他的音节。这就是人类一直以来歌颂的爱情吗?原来被人爱着的感觉是这么的美好,美好的他想要歌唱,想要起舞,想要让全世界的人都来分享他现在的喜悦。
“乖!不怕,不怕,我们离开这儿,去房间好不好?”见白素贞只是一个劲儿的窝在他的怀里哭,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许汉文直觉的认为她一定是被这样的阵仗给吓到了,才会这样,却完全忘记了他是个已经有了上千年道行的妖精的这样一个事实,哪里是区区几个虚张声势的人类能吓到的。
“东家,那这铺子……”陶掌柜同情的眼光落在了白素贞的身上,谁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东家娘子的为人他最清楚了,那么温婉娴熟的人,说话连大声都不曾,堪称妇女的楷模和典范了,怎么会是什么妖精,真是无稽之谈。他也赞成让她进里面去好好休息,可是人都走了,这铺子要怎么办?他只会陶珠之术,哪里会给人看诊悬脉啊?
“今天搞成这个样子,也不可能有人上门看病了,铺子就劳烦陶掌柜先给关了吧,我带贞贞进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议。”钱放着赚不完,怎么样都没有白素贞的安康来的重要。要是再有听信了谗言上门来寻事的,许汉文可没把握还能像刚才那样以礼相待,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的话,这他可就说不准了。
“也好,我看还是冲杯参茶给东家夫人压压惊才是。”他一个老汉都被惊得不轻,再别说白素贞这样娇滴滴,柔弱弱的小女子了。
“陶掌柜说的是,汉文都把这点给疏忽了。”许汉文冲着陶掌柜点了点头后,拥着白素贞回到她房间里。说是白素贞的房间,其实应该是他两人共有的房间才对,只是搬进来以后许汉文都是在别屋下榻,很少进这间房间,也只有那天白素贞做了噩梦,他才留宿过一夜而已,所以说是白素贞的房间,其实也没错!
扶了白素贞在床上躺着,许汉文这才转身,按照陶掌柜说的,想要去给她冲上一杯参茶。可是还没迈开步子,整个人就被急急坐起身的白素贞环腰给抱住了。
“别走……”可怜兮兮的声音由许汉文的背后传来,那柔柔弱弱的音调,让许汉文的心中某处融化了开了,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用着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温柔态度回应着他,“怎么了?别怕啊,我不是要走,只是想要去给你冲杯参茶而已,很快就回来。”
“我不要参茶,我只要你,只要你陪着我就好!”白素贞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会突然变的这么任性,这么粘人,但他就是想要在他面前这样跟他使性子,他喜欢这样被他宠爱着的感觉。这跟他当大妖精被族人们敬仰、爱戴的感觉完全不同,比起那种摒弃一切,高高在上的冷漠,他更喜欢这样卸下所有防备,偎在爱人的身边。
“好!不要参茶就不要参茶,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许汉文为她这难得的孩子气失笑,在床边坐定,拉她来身前搂着。只因她眼里看着的是他,让他早忘了她是别人妻子的事实,只想把自己满心的爱意全部倾诉给她知道。
“汉文,那些人……那些人都说我是……说我是妖,你不害怕吗?”幸福到极致的时候,白素贞的心里不免升起了阵阵的不安,他害怕,越是幸福,他就越是觉得害怕,他好怕他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当有一天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他还能像今天这样什么都不问他,就这么义无反顾的挡在他的身前吗?
没有哪个人类会想跟妖精共存的,他就亲眼看过一对别人称羡的夫妻,当丈夫得知妻子是狐妖的时候,竟然不顾夫妻一场情面,亲自手刃了自己的妻子,大火中狐妖那悲戚决然的眼神,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常常在他觉得幸福的时候,就会在他的脑海中显现,仿佛在以她的前车之鉴,来提醒着他人妖相恋的结果,他不该去忘情,不该去爱……
“那么你是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间要这么问,只是这个问题问出口以后,许汉文就后悔了,后悔的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给拔下来,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都是些杂草败絮,不然怎么会问出这么个禁忌的问题,就是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这样的问题是不能问的啊。
“我……”可以说吗?他可以相信他是与众不同的吗?白素贞咬住下唇,不知道该回答“是”好,还是回答“不是”好,既不能实话实说,却也不想跟他说谎话,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我逗你玩的,你还真的在考虑啊?”为了掩饰尴尬,许汉文的手,伸到了白素贞的头上,亲昵的揉着她的发顶,“其实你真要是妖的话,也没什么可怕的……人都有好坏之分,我想妖也一样……不能见到几个江洋大盗就说人类都是杀人越货的,同理而言,不能遇到几个吃人的妖精就以偏概全的认为世上所有的妖精都是吃人的,总有那些善良的,愿意跟人类交往的妖精存在吧?像贞贞这样温柔善良,要是真的是妖精的话,我才不会害怕,因为贞贞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会害我的,不是吗?”跟她倾吐着发自心底里的话,许汉文望着白素贞的目光,温柔的似乎能挤得出水来。
沉陷了,白素贞不知道自己是沉陷在他这类似于告白的语句中,还是沉陷在他柔和的目光里,他只知道他现在想要好好的拥抱他,好好的亲吻他,在他的胸腔之中,汹涌澎湃着一种感情,急于的想要向他宣泄出来。
在这么想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比他的大脑反应快一步的压倒了他的身体,吻上了他的唇瓣,不再是发于情、止于理的那种浅尝辄止的亲吻,而是狂肆的,几乎想要把许汉文给毁灭的深吻,那样的热切而又猛烈,让他无力阻止,也不想要去阻止,只是被动的张开口,承受着他带给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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