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紧逼
阮言做了很久的挣扎,终于鼓起勇气约了徐辰铭在一家咖啡厅见面。她暗自想,有些事是该做个了断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在不停地搅动着咖啡,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外面。
“言言,你终于肯见我了。”徐辰铭的脸上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喜悦与惊喜。她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风尘仆仆,惴惴不安地感觉立马涌上她的心头,还惨杂着心痛的感情。他似乎沧桑了,最爱干净的他,脸上多了许多胡渣,眼窝深陷,下巴被削尖了,整个人仿佛经历一场大病。这些日子,他过得一点也不好,想要责怪他的心一点也提不起来。
“坐吧,想喝什么,就点。”她想了半天,才勉强吐出这几个字。
他坐下,用手覆盖住阮言放在桌上的手,“我什么也不喝。我只想与你……”
她知道他将要说什么,急忙打断他,“许久不见了。听姐说,最近你都不怎么去公司上班。”然后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
他不答话,怔怔地望着她,她似乎又瘦了,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大概由于头发被梳成高高的花苞头的缘故,她还是他心里的那个样子,简单而美好。他抬起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就在发白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脸颊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选择躲开了。
“辰铭,振作起来吧。公司,是你一点一滴付出的心血,别让它毁了。”她喝了一口咖啡,有点苦涩,回到胃里却又甜甜的。
“言言,回到我身边好不好?”他甚至急切地看着她,想要从她那干净而澄澈的眼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她看了窗外一眼,天空又开始变得黑压压的,夏季的天气,说变就变。她的右手轻轻地扣了下桌子,终于面色沉重地说:“辰铭,忘掉我。我们回不去的,很多东西都已经改变。在这样的现实面前,已经无能为力了。我今天找你出来,是想你和我姐把婚结了。”
他听完,霎时间激动起来,“不可能,我说过的,只有你能做我的妻子!你姐她就是个骗子!”
“别傻了。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个负责的男人,而且孩子是最无辜的。我不想这个孩子一出世,连爸爸都没有,那种感觉很痛苦,想要一个完整的家,会变成一种奢望。算是我求你,你就当为了那个孩子。”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哀伤,他不舍她这样难过,可他能怎么做。
“言言,为什么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们都已经要结婚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想的。”
“我也不想,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做不到不在意。昨天,看见我姐挺着个大肚子,心里真的不好受。她也过得不好,所有人都在指责,唾骂她,她还怀着个孩子。我真的……你娶她后,好好和她一起过日子,她会代替我,好好爱你。好不好?”她渐渐地垂下眼,竟然有些无所适从。
很久,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我答应你……娶她,为了那个孩子而娶她。前提是,让我最后一次,牵着你的手,送你回家,好吗?”
她忍住呼之欲出的泪水,听到他答应会娶自己姐姐的那刻,心痛的抽搐起来。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局吗?为什么,终于等到那个答案时,会那么那么地失望。
阮言装作很自然地样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僵硬地笑着说:“好……”
她与他肩并肩的走着,徐辰铭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生怕她突然离去。时光好像回到了七年前,有个少年,每天都会在她家小区门口,不远处的小树下,装在不经意地样子,在那里守着。一次是正常,两次是偶然,三次,四次后却变得是刻意的。久而久之,两人走到了一起。他家其实离她的家很远,是相反的两个距离。他每天坚持送她回家,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她离开。而今天,或许是他最后一次这样送她回家。终于到她家的楼下,两人静默地站了好一会儿。
“我到了,回去吧。”她轻声的说,转身欲走的时候,徐辰铭一把抱住她,“言言,言言……”他流下了泪,他心爱的女人,即将离去了。
她呆呆的站在那里,感受到他的呼吸,“听话,以后你就是我的姐夫。好好对我姐,还有那个孩子。”说完,她鼓起勇气,踮起脚尖,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了一个淡淡的吻,“我们结束了。”
然后挣脱开他的怀抱,飞快地向楼上跑去,一边跑,一边止不住地掉眼泪,他们之间的七年终于结束了。那个少年,要离开她了。她突然停下来,摸着自己的胸口,顺着楼梯坐了下来。她这算什么,伟大地成全别人,自己却痛到不行……
豪华而宽敞的办公室里,时煜宸紧紧地盯着桌上的照片,全是她与徐辰铭的,牵手,拥抱,亲吻。旁边的苏浅有些战战兢兢地问道:“时先生,您看要怎么做?”时煜宸缓缓地合上眼,靠在椅背上,挥了挥手,极其冰冷地说:“出去吧。”苏浅向旁边的秘书使了使眼色,一同走出了办公室。
墙上的挂着一个由梨花木雕刻的大钟,滴答滴答地响着。突然,他立起身子,一把掀翻身后的椅子,继而把桌上的东西全部狠狠地砸在地上。英俊的脸庞,霎时间青筋暴起,这个女人,永远地不识好歹,非要逼他用些手段,才肯心甘情愿地呆在他身边。踌躇数秒后,他拿起电话,淡淡的说了两个字,“收盘。”之后,连电话一同甩了出去。他很少这样大发雷霆,也只有她,才会轻而易举地激起他所有的愤怒。
晚上,兰桂坊。均池走进包房的时候,随手把外套给一旁的侍者。看见时煜宸身旁坐了两个模样清纯的女子,动作十分亲昵。而其他朋友也在一旁,喝得正欢。他笑嘻嘻的走过去,一旁的女子马上让出位置,他坐下,“怎么,时少也好这口了?”说着,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时煜宸听了,淡淡的笑着,说:“李国然的事,查得怎样?”
“该查的也查到了,不该查的也都查到了。”均池一口就喝下了杯里的酒。
“那很好,适时的时候,透露点消息给她。”
均池嘴角抹起了笑容,“怎么,还没得到她的芳心吗?”
他不语,神色有些暗沉。均池接着说:“是啊,她们都一样。否则,怎么会是好朋友呢?”
时煜宸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挑了挑眉,示意他说下去。均池玩弄着手里的酒杯,缓缓地开口:“我说的是,李璐晰。她爱你,你却爱着她的朋友。可笑吗?”房里渐渐地吵闹了起来,他提高了音量:“我不管你目的是什么,千万别伤害璐晰。你可知道,她有多爱你,忽略了我的存在。你说,阿宸,明明是我先认识她的,为什么她会爱上你了呢?”
“这或许是个难题。不过,你放心,我对她没半点想法,或许有时候,真的利用了她,来接近阮言。”
均池突然地捏紧了手里的杯子,想起那个女人,他也是一脸的神伤。他看着时煜宸低低地俯在身旁的女子,耳边说了几句,那个女孩子脸突然红了起来,还娇滴滴地说了句讨厌。他才发现那个女孩竟然有几分神似阮言,尤其笑起来的样子。他才知道时煜宸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