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金闻言脸色整个就黑了，嘴角抽搐得厉害，其实他所谓的听人讲起，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皇甫家族背后那位老祖——皇甫恒业！

    近十万年来，皇甫恒业算得上是九天仙界的风云人物了。自十万年前，大禹王朝破灭，皇甫恒业作为当时皇甫家族的家主，带着一部分皇甫族人混入了九天仙界。

    从一开始像老鼠一般卑微怯懦的活着，生怕被人知道他是来自于神州世界的大禹王朝，后来遇上了各种各样的机缘，迅速强大的起来，修为突飞猛进，在短短的五万年时间里，从一介玄仙连续突破，直至九重大罗圣仙圆满，而后更是夺下了一枚天君仙格，晋升了天君。

    成为天君之后，皇甫恒业在九天仙界就算是一方大佬了，只要不主动招惹是非，不随便与人结下因果，无需投靠别人也能舒舒服服的活着了。

    于是，皇甫恒业在九天仙界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古云府，把皇甫家族重新立了下来，重新立了皇甫家族的族长，自己便宣布闭关。

    很多人以为，皇甫恒业只是一个天君，几万年来再突飞猛进，撑死了也就是个五六重的天君，只有皇甫家族的真正核心的强者才知道，皇甫恒业早在晋升天君的一万年以后就成功晋升了造化仙主。

    正是因为皇甫恒业成了造化仙主，皇甫家族才能在几万年来增添出数位天君，同时也正是因为他成了造化仙主，九天仙界各种势力才真正默认了皇甫家族这个古云府的无冕之王，成为各大超级势力争相拉拢的大族。

    皇甫金身为皇甫家族的天君，有不少机会可以直接聆听皇甫恒业的训诫，有关于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演化世界，不受天道意志渗透等等说法，就是皇甫恒业教导的。

    然而，苏夜竟然说这是在鬼扯，还要他回去吐皇甫恒业一脸口水，这尼玛…

    皇甫金除了尴尬的讪笑之外，他还能说什么？他甚至都不敢流露出来，为他讲天衍四九遁去其一的人就是老家主皇甫恒业，明摆着苏夜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把皇甫恒业再扯出来，不仅说服不了苏夜，反而会连累皇甫恒业跟着被苏夜一通鄙夷。

    指望苏夜看在皇甫恒业造化仙主的份上积口德为皇甫恒业留脸面，简直是在做梦。

    其实，诸天君的情况与皇甫金有些类似，因此他们特别能体会此时皇甫金的尴尬。

    南轩于适时站了出来，化解了皇甫金的尴尬，“苏门主，其实在九天仙界许多古典中，天衍四九遁去其一的记载确实比较多的。但不知为何苏门主为何竟如此嗤之以鼻呢？”

    除了化解皇甫金的尴尬，听得出来，南轩于的语气还是有些不太服气的。

    他承认苏夜的修为高强，战力强大，可一身战斗力并不代表就是见识不是？

    九天仙界存在无数年，于九天仙界生成的诸多古老秘典，那更是无数古老强者通过推敲天地大道凝结出来的智慧结晶，有些甚至就是远古真相一脉相承，这些东西又岂是苏夜可以辩驳的？

    “对啊，还有不周意志又是什么？苏门主的话似乎意有所指…”神风天君好奇的问道。

    苏夜笑了，笑得有些不屑，但却不是针对八位天君，而是针对遮蔽了真相的存在，或许是天道这个异种生灵，也或许是其他隐藏至深的强者。

    远古大世界破碎，造就了诸天万界，也造就了四九天界这个诸天万界之中堪称最强大的世界，九天仙界之中隐藏的超级强者的数目绝对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苏夜不相信这些隐藏的超级强者，全都不知道远古真相，然而却无人站出来抖露真相，这其中的猫腻也着实令人玩味了。

    相对而言，眼前这八位看起来在九天仙界某一片区域里也可以威风八面的天君，不过是被蒙蔽了双眼与认知的可怜虫罢了。

    蛮冰犽叹了口气，说道：“门主，看来远古大世界破碎的真相，受到的蒙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啊。”

    “切，那又如何？纸终究包不住火，天道那个异种生灵更是无法面面俱到，况且，有人能遮掩，咱就能挑破。挑破总比遮掩容易吧？”

    苏夜一笑，看着八位有些茫然的天君，说道：“你们都知道极其遥远的远古先民时代是一个万族并存，诸多先天生灵活跃，创造出了一段后世所无法超越的璀璨文明，然而你们可知远古先民所存在的那个大世界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破碎成现在的诸天万界吗？”

    八位天君并不是蠢人，能修成天君，哪有一个蠢货，他们敏感的意识到苏夜的话中可能又蕴藏了某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甚至足以震破诸天万界的所谓真相。

    但皇甫金还是忍不住，把他所知说了出来。

    “传说，世间本是一片混沌，混沌之中孕育出了五十道鸿蒙紫气，其中四十九道鸿蒙紫气孕育出了天道，天道演化了远古世界，又在远古世界中孕育了先天生灵，是以万族并立，诸先天生灵得天道恩赐，生来就是无上强者。”

    “然而因为万族先天强者太多，大量耗损资源，又导致远古先天之气大量耗损，世界退化，先天生灵陷入了混战，结果导致远古世界破碎…”

    “而今经过无数年的演化，天道也经历了休生养息，诸天万界将要重新归一，还原远古世界本来面目，先天之气重生，天道也将为世间生灵定下新的秩序，形成新的时代，选唯一天帝代天牧狩苍生，消弭一切灾劫…”

    苏夜静静听完皇甫金的叙述。

    “没了？”

    “没…没了，我所知道的就是这样…”皇甫金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生怕苏夜又说出什么怪话。

    “你所知道的就是个屁！又是听人讲起的吧…”

    果然，苏夜又刻薄了。

    皇甫金满脸涨红，气得直哆嗦，但又忍不住好奇，如果他所知道的都是假的都不是真相，那真相又是什么？

    “苏门主，如果我所说的这些不是事实，那事实又是什么？”

    皇甫金这话已经带着点赌气，有点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味道了，不过苏夜没与他计较。

    “事实是，世间一切苍生都来源于苍生祖地，或许苍生祖地也未必真就是浩瀚时空的生命起源，但有一点可以切切实实的告诉你，远古世界乃是当年苍生祖地中木皇族圣地碎片与一根来自时空尽头的脊梁骨融合演化形成的…”

    “远古世界形成之后，那根来自时空尽头的脊梁骨，变成了远古世界中心的不周山，是不周山撑起了远古世界的天地，不周意志才是远古世界本来原有的意志。”

    “你们口中至高无上的天道，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个来自域外时空的神秘生灵，闯入远古世界图谋不周脊梁骨的强盗而已。”

    “远古世界的诞生与天道根本没有半毛钱关系。甚至远古先民时代的先天之气之所以消失衰竭，也并不是因为先天生灵太多大量吸收导致耗损，真正原因是，天道那个异种生灵吞噬了九成的先天之气，用来铸造命运长河，练就命运神通，以此命运神通来吞噬世间一切生灵的性命与气运，并通过命运神通来掌控世间生灵的演变…”

    “如今所谓万界即将归一，也不是天道休生养息要造新时代。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这么多年来，天道始终不能完全战胜并吞噬不周意志，可一旦万界归一，可能就是不周意志彻底的失败，沦为天道的意志资粮，世间的一切也将彻底沦为天道的口粮…什么唯一天帝，那不过是忽悠世间生灵打生打死的一个噱头而已。”

    “可笑，你们这些势力不知道真相，为了争夺所谓的天运，舍生忘死参与大争之世，那根本就是在帮着天道毁灭你们自己。那天道谋夺资粮谋夺气运手段已经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怎么可能把到手的气运赏赐于某个人？”

    “你们应该庆幸，现在事情还没坏到那一步。你们应该庆幸除了不周意志不甘心被天道吞噬之外，还有一部分先天生民在暗地里抵抗着天道。要是没有这些，你们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讲话？”

    八位天君惊呆了，骇然欲绝的看着苏夜，满脑子都是一片浆糊了。两种完全截然不同的所谓真相在心底中碰撞，竟不知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撞击得让人几乎要疯狂。

    “不，我不相信，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世间万物起源于天道，天道至公统御苍生，怎么可能是你所说的外来生灵，是来谋夺不周脊梁骨的强盗…？”

    皇甫金怒目圆睁，冲着苏夜愤怒的咆哮。

    苏夜就淡淡的看着他，好一会儿嘴角才勾起一丝邪味，“真相就是这样，你信，它在这里，你不信，它也还在这里。你信与不信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