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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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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场,乔若琳戴着一副大大的太阳墨镜,身边还牵着一个小雪妮。她们的出现让旁人侧目,美丽的女人,可爱的小女孩,让所有人的女人都感到羡慕和妒忌。
    而男人们,则是被乔若琳身上的气质所吸引,那似有若无的幽香,更是引人遐想。她们走出机场,立刻就有一个司机模样的人上前,替她们将行李放上后车箱。
    五月的天气让人懒洋洋的,乔若琳看着往后飞奔而去的景物,思绪飘向远处。而身边的乔雪妮,眼中带着无限的好奇,她还是第一次离开美国,来到陌生的城市呢!
    从她们一出机场,就有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找了一辆计程车,他跟在乔若琳所坐的车辆后面,拿出手机,熟练的按出一组号码。
    他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前面的车子,向电话里的人报告情况,看样子,他很像是征信社的人员。
    “爸……”
    来到下榻的饭店,乔若琳就看见乔希在酒店门口等着自己,她牵着乔雪妮的小手下车,让司机把行李拿进饭店。
    “你来了,这是你房间的钥匙!”
    乔希将钥匙交给乔若琳,“外公!”乔雪妮甜甜的叫道,乔希抱起她,宠溺的笑着。乔若琳也跟着笑起来,跟着他们一起进入了饭店。
    而另一头,酒店外的计程车内,男子用相机拍下了乔若琳跟乔希的互动。
    “若琳,累了吧!早些休息,见面会预定在明天,酒宴在三天后!”
    看着乔若琳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乔希面带愧疚,余美菱刚说要让若琳好好休息一次,他就让她疲劳了!
    “没关系,爸爸,我的身体没这么娇弱!”
    她扬起笑容,将行李放在床边,对于乔希交给自己的任务,她觉得不是很重。这是她热爱的工作,她想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写的小说快乐,只要想到他们开心的笑脸,她就觉得自己很满足。
    她也知道,有很多的书迷想要知道自己的庐山真面目,只是乔希不想太早将自己的身份曝光,所以才拖到现在!
    “还能拖到什么时候?”
    穆小薇担忧的望着病床上的穆爸爸,他的身上插着各种的管子,脸上带着氧气罩,心电图微弱的跳动着,那一个小点,就预示着穆爸爸的生命力。
    穆天耀也站在床边,他的眼神中带有淡淡的伤痛,躺在病床上的,是他的亲生父亲,是他一直都不想见到,却又极像得到他的爱!他这种矛盾的情绪,一直困扰了他很多年,直到乔若琳出现在他的生命中,让他知道……
    其实,他一直都是爱着父亲的,只是面对他的背叛,无法原谅。现在见到他这样,他的心中只有伤痛,并没有丝毫的怨恨和幸灾乐祸。
    “不知道,医生说,他已经没多长时间了。”
    穆爸爸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而且还一直应酬外面的交际,本来他的血压就很高,有高血压的毛病!但是他却不注意重视,依然酗酒的厉害,终于在几个月前,身体承受不住压力而倒下。
    他的脸色很苍白,嘴唇灰白,像及了墙壁上的颜色。而他安静的躺在那里,胸口的起伏很微弱,要是不仔细看,还有机器发出的声响,穆小薇会有一个他已经离世的错觉。
    她握住穆爸爸冰凉的大手,那只大手,是曾经给过她温暖的大掌。她不断的揉搓,希望可以恢复他以往的温度,他的手僵硬,让穆小薇心惊。
    “怎么会这样?”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床铺上,不断的扩大。她从来没有哭过,因为有了穆爸爸的爱护和呵护,所以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在她的心中,穆爸爸的形象是高大的,是可以给她安全感的!她一直都很敬重他,因为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自己,让她度过没有忧愁的童年,让她的世界充满温馨。
    可是现在,他那温暖的大手却失去了温度,那是否预示着她将要失去这份温暖?
    “俊呢?怎么不见他人?”
    穆天耀说着,听说欧俊若跟穆小薇结婚后,感情一直没有什么进展,这虽然是他预料到的,但心中却也为穆小薇担心。
    穆小薇摇摇头,他经常不回家,而他的花边新闻却与日俱增,她想要装作不知道,可是那些媒体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好无助,她只想要欧俊若回到她的身边,可是他却连这点施舍都不肯给她!
    他们就像是两个陌生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她几乎觉得,他们只是同居在一起,不……就算是同居,也有感情的!可是他们却……
    “也许是太忙了吧……”
    她哀怨的说道,现在她把精力都放在儿子的身上,因为从他的身上,她似乎可以见到欧俊若的身影。那是他的孩子,是他跟自己的孩子啊!
    穆天耀不满的皱起眉,但也不能说些什么,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桩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所以这样的相处模式,也是见怪不怪……
    这就是生在富裕家庭的悲哀吧,不能选择心爱的人相守,只能依靠婚姻来巩固自己家族的地位,现实是这么无情,这么的残忍!
    但是对穆小薇而言,最残忍的,莫过于她一厢情愿的付出!
    “嗯……”
    床铺上的老人动了动手指,嘴中发出微弱的呻吟,穆小薇紧张的握住他的手,眼中欣喜若狂。
    “爸爸……哥……快去叫医生!”
    穆小薇见到穆爸爸睁开了眼睛,欣喜的泪水滑落在脸颊。
    穆爸爸艰难的拿开氧气罩,他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但他心中放不下的,就是眼前的女儿,还有那亏欠太多的儿子!
    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自己以前,梦见小小的穆天耀孤单的站在一边,渴望的望着他!那时他并没有注意他,因为穆天耀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产物,而他疼爱的,便是穆小薇。
    那一幕幕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让他感觉到,他是在回望过去,他感觉穆天耀的母亲对他笑,而他……却始终没有接纳她!
    “天……天耀……”
    他发出微弱的声音,他想最后看一眼他,他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他不想有遗憾……
    “爸爸……你想见哥哥吗?”
    他点了点头,目光焦急的寻找着,他的儿子……
    “哥……快来,爸爸想见你!”
    穆小薇跑出病房,见到穆天耀带着医生过来,她赶紧抓住穆天耀的手。紧紧的,像是抓住了一块浮木。
    穆天耀一听,脸色一敛,迅速的跑进病房。
    穆爸爸一见到穆天耀,黯淡的双眼又重新亮起了光芒,他伸出插满管子的手,像是最后一次接触他……
    “爸……”
    穆天耀见到穆爸爸的神色,心知他大限已到,他的眼中含着泪水,却不敢让它掉落。泪水在他的眼眶内打转,但是他依然笑着,不想让他跟着难过。
    “天耀……对不起……我……我对不起你的妈妈……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的照顾你……现在……我觉得……觉得……”
    穆爸爸一时喘气,说不出自己心中的话。
    “爸……你慢慢说……不要急!”
    “我……觉得你妈妈来接我了……我亏欠你的太多……现在才发现……是否……太晚?”
    穆爸爸觉得自己说话都很吃力,他的眼神逐渐暗淡,穆天耀紧握住他的手,张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
    他有恨过他吗?
    不,他从来没有恨过他,他一直都是爱着自己的父亲的,从来没有参杂过任何其他的请安。
    “我不恨你,从来都没有!”
    “是吗?”
    穆天耀点点头,穆爸爸笑着,那是一种慈父般的笑,让穆天耀的心感到温暖。够了,有这些,就已经够了!
    穆爸爸觉得自己的眼皮好重,他已经达到了极限,心中已无牵挂,他相信穆天耀可以照顾好穆小薇,可以打理他创下的事业。
    “爸……”
    穆天耀的眼泪终于滑落,仪器发出刺耳的声响,宣告着穆爸爸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穆小薇捂着嘴,站在门口,单薄的身子尤为孤独。
    她好想要一个肩膀来依赖,可是她所期盼的人呢?他到底在哪里?
    他付出的感情被她无情的践踏,他不能够原谅她的背叛,更不愿承认被她玩弄!所以他要报复,疯狂的报复,让她永远都活在痛苦之中!
    欧俊若站在一个角落中,身体隐藏在一片黑暗之中,他远远的看着笑容灿烂的乔若琳,今天是她的见面会,他没有想到,她居然就是神秘的琳。
    他的公司还在几年前看中了她的作品,想要拍摄成电影,可惜被拒绝!
    勾起冷漠的嘴角,他的眼神中带着冥界的冥火,引诱着人类,却带领他们走入不能回头的目的地,诱惑又危险!
    乔若琳直觉有一道不友善,却灼热的视线一直锁定在自己的身上,她的目光四处寻找,却没有找到源头。她不着痕迹的扫了一遍全场的人,却没有发现可疑人物,或许是神经太敏感了,所以才会错觉吧!
    她没有再去理会,继续自己的工作。
    “铃铃铃……”
    欧俊若的手机响起,他接起,眉头皱了起来。匆匆结束对话,他收起手机,视线却没有离开过乔若琳。他的目光灼灼,充满了占有欲,不管她跟哪些男人有干系,他都会将她夺过来,锁在自己的身边。
    心中暗暗下定誓言,转身离去。
    芒刺在背的感觉消失,让乔若琳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
    欧俊若赶到医院,只见到穆小薇的双眼红肿,眼睑下有深深的黑眼圈。这是他见过她最狼狈的一次,心中预感十分糟糕。
    “俊……爸爸他……呜呜呜……”
    见到欧俊若,精神上已经崩溃的穆小薇,一整晚已经流干的眼泪,又再一次决堤。她扑到欧俊若的怀里,那温暖的臂弯,一直都是她向往的!
    是不是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肯施舍她一点点的温柔?
    欧俊若拍拍怀里的穆小薇,再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妻子,虽然没有男女之情,但他们也认识了二十多年,即使不是夫妻之情,也对她有照顾妹妹的感情在。
    没有推开她,直到她的情绪逐渐恢复,自己的肩膀已经湿了一大片。他难得温柔的替她擦去眼泪,让穆小薇受宠若惊。
    他无意的举动,让她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与他复合的。
    “天耀,是不是……”
    见到穆天耀一脸疲惫的走出来,他的眼睛也有些肿,里面还充了血丝!欧俊若的直觉告诉自己,穆爸爸已经离开了。
    深吸一口气,穆天耀沉重的点了点头,现在他的身体里已经没有能量了。这么多年,直到穆爸爸最后一刻才觉得愧对自己,让他也觉得心中得到了补偿。
    父亲走了,他要处理后事,还要进入公司去熟悉环境。突然,他觉得压力好大,这么多年了,他根本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对于今后要走的路,也感到十分的迷茫。
    “别太伤心了,什么时候办后事?”
    欧俊若扶着虚弱的穆小薇,脸色凝重。
    “应该会很快!”
    “俊,你会陪在我身边吗?”
    穆小薇期盼的眼神望着他,他身上的温度让她感到依恋,她不想离开这副男性的躯体。他是她的,是她的!
    “你放心吧,我会的!”
    欧俊若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伤心的时候,自己是该陪在她的身边。此时的穆小薇,只是一个想要得到安慰的女人,除去了浑身的刺,显得卑微。
    穆小薇笑着偎在他的胸口,笑中有着满足,在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跟欧俊若是一对夫妻。好想他一直这样下去,让他陪着自己直到老。
    “那你就先带着小薇回去吧,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他衷心的希望欧俊若会因为这件事而对穆小薇有所改变,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想,他应该辞去在美国的职务了,他该回到属于自己的事业中去了。
    “你觉得怎么样?先睡一下吧!”
    将穆小薇带回房间,看着她疲惫的脸,欧俊若体贴的说道。
    “嗯,你不要走……好不好?”
    她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乞求着他。
    “嗯,待会儿我会让司机接小剑回家,你安心睡吧!”
    穆小薇拉着欧俊若宽厚的大掌,逐渐进入了梦乡,一整晚的疲惫让她睡的很熟。
    看着她安心的睡颜,欧俊若面无表情,他想着三天后的酒宴,她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睡梦中的穆小薇皱了皱眉头,似乎感应到他心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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